輕舞萬萬沒想到，阿九這麼快就出賣她，「死阿九，你——」

看到輕舞急紅了眼，阿九閉著眼視死如歸的將手指縮回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聲道，「是我叫他們來看你們接吻的。」

玄冥的臉色很難看，冰寒的目光如利刃一般的投在阿九身上。清芷以為，玄冥定然也是氣惱阿九冷落了朔月，誰知玄冥下一句話，差點沒讓她噴血。

「阿九，你想學習情愛之道，私下裡我和芷兒可以教你。可是你特么把寶兒帶來幹嘛？他還那麼小？你是不是想死？」

清芷差點氣暈死過去。玄冥的重點怎麼偏離得那麼離譜。「玄冥——」清芷決定提醒他。

玄冥卻義正辭嚴的糾正她，「叫相公！」

清芷沒法顧慮他的小心思，不客氣的慫回去，「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就是你調教出來的人。整日里不務正業，竟知道瞎混。」

玄冥瞠目，「我哪裡不正了？」

清芷本就是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也不管邏輯對不對。不過她這麼一慫，玄冥似乎有些覺悟了。玄冥望著阿九，再瞥了眼輕舞和朔月，頓時大悟。

「阿九，我讓你接寶兒去書山殿等我。你怎麼接到這裡來啦？」玄冥倫起拳頭就朝阿九呼去，一邊沖阿九擠眉弄眼。

清芷雖然看出來玄冥是臨時找了借口，替阿九和輕舞在一起找了個搭建的橋樑，以卸下朔月的心防。清芷只能配合他們，「輕舞，阿九帶寶兒過來，你也不攔著。這大人的事情，少兒不宜的嘛！」

輕舞窘迫不安，聰慧如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輕舞那一刻腦子裡有些亂，只是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小主，奴婢實在是沒克制住自己——」

清芷閉目，暗自悵然。

阿九和輕舞，相處的時間很長，他們很熟悉，又彼此愛慕，要掩飾住對彼此的欣賞，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清芷怕輕舞說多錯多，及時打斷她，「好了，我不希望有下次。」

輕舞乖順的點頭，轉身便離去了。

清芷望著輕舞那自責內疚又痛苦的表情，清芷的心也在滴血。

輕舞跟著她，這許多年，她們情同姐妹，共患難。輕舞這點心愿，她不但不能成全她，還拚命遏制她，清芷的心如刀割般難受。

玄冥抱著寶兒，喝走阿九，「還冷著幹什麼？去，面壁思過去。」

當他們都走了，清芷才走到一直發獃的朔月面前。朔月望著清芷，目光凄然，無助。

清芷將朔月抱進懷裡，「朔月！」朔月哽咽道，「清芷，我是不是做錯了？我霸佔著阿九，明知道他不愛我，可是依然捨不得放開他。從前，我以為他不愛我是因為他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緻。可是剛才，剛到輕舞跌倒在他身上，我看到

阿九耳根紅成那樣，我便知道，他只是不喜歡我而已。清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應該放手是不是？」

清芷望著痛苦不已的朔月，她強忍著眼淚。我見猶憐！

清芷卻不知如何安慰她。

「朔月，我想是我錯了。我這個紅娘，沒有將幸福牽引給你們，反而讓你們彼此折磨，被痛苦侵蝕。我想當初的我應該是魯莽了。」朔月淚眼漣漣的望著清芷，「清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明明知道阿九不喜歡我，可是我就是覺得，他就是我的天。我從小失去母妃，父王對我漠不關心，長大了只把我當做政治利益的棋子。我一直覺得我這個高儷公主很孤苦，沒人疼愛。所以我嫁給阿九，也許不是因為愛情，但是我把他當做自己的相公，唯一可以信賴，可以依賴的天。如今我感覺我的天要塌了，我忽然覺得好害怕。我怕我的一顆

心沒有安放的地方——」清芷拍著朔月的後背，溫柔的，「我懂，朔月，你的心情我都懂。可是朔月，我們雖然是女人，可是我們不能做男人的寄生蟲。不論我們多麼愛一個男人，我們也必須做到自立自強啊！因為我沒法保證，你也沒法保證，我們選擇的那個男人，他願意呵護我們一輩子。或者說，就算他願意，也許還是會有悲苦的離別。就像我和玄冥一樣。不是嗎？朔月，作為你的姐妹，我可以幫助你，在你沒有強大的時

候，我去央求阿九做你的天。等你強大了，願意放棄阿九了，我們再做打算，好不好？」

朔月在清芷的懷裡，哭成了淚人。

「清芷，謝謝你。」

玄冥抱著寶兒，徑直來到書山殿。將寶兒放到白絨絨的椅子上，玄冥居高臨下的望著寶兒。寶兒則抬頭仰望著玄冥陰沉沉的臉。然後，寶兒很勇敢的說了一句，「娘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帝君如果不想讓別人看到你們曖昧的畫面，就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娘還說，人和禽獸最大的區別在於，人能控制自己，禽獸不

能。」

玄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娘有沒有告訴你，小孩子對長輩無禮會被揍屁股。」

寶兒立即捂住自己的屁股，然後望著玄冥，傲嬌的挑釁道，「可是帝君，你可能打不過我？」

玄冥鷹瞳里射出危險的冷芒，「要不要試試？」

寶兒澄澈的瞳子如一汪清泉。表情極其無辜呆萌，「我就知道你故意裝病騙我娘。」

玄冥望著這個繼承了自己的腹黑愛算計的小肉團，忽然有些同情無極老頭。這麼多年，他是怎麼忍受自己過來的？

「帝君喜歡我的娘親，我沒有意見，只要你對我好就好。」寶兒眨巴著呆萌的瞳子軟糯道。

玄冥哭笑不得，竟然被自己的兒子敲詐勒索要挾了。

這小糰子大概還不知道，玄冥早就知道他是自己的兒子。

「放心吧，我會對你好的。」玄冥拍了拍寶兒的小臉蛋，「不過你要乖，要聽我的話，否則我和你娘親會繼續給你生許多小弟弟小妹妹。讓你娘親忙的沒工夫搭理你。」寶兒原本還喜歡弟弟妹妹來著，聽到玄冥這樣的恐嚇，就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