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回到房間,速度脫下夜行衣,立刻爬上床假寐起來。
紅拂則拿著夜行衣輕身一縱,沒入夜色中。
素暖想不明白,她的迷香怎麼會沒用呢?
那妖孽竟然沒有昏死過去?
還是說,她吻他的時候,他只是意識模糊的回應了她而已?
他究竟有沒有認出自己?
搜尋侍衛的刺客很快來到後院,管事嬤嬤和幾名一等丫鬟親自配合侍衛,來到下人的房間里挨個的認真的搜尋起來。
輪到搜尋素暖房間時,素暖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輕舞為她披了件外衣,兩個人站在屋子中央,傻不愣登的望著管事嬤嬤翻箱倒櫃的尋找東西。
雖然什麼都沒有找到,可是管事嬤嬤拿出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狐疑的瞪著素暖,「說吧,紅拂去哪裡了?」
素暖故作詫異的,轉頭詢問輕舞,「那丫頭白天泄了一天的肚子,怎麼這會還沒好嗎?」
輕舞一臉愁容道,「是啊,巴不得一天都蹲在茅坑裡呢?」
管事嬤嬤恨恨道,「別在老娘面前玩把戲。那丫頭深更半夜不在房裡睡覺,跑出去肯定沒幹好事。來人,把她們交上去。」就這樣,素暖和輕舞被帶到上頭面前,所謂的上頭,就是阿九而已。管事嬤嬤見了阿九,立即笑容可掬的諂媚道,「九爺,一定是她們搞出來的事。紅拂沒在房間里,那丫頭本事可大了。依我看,刺客
肯定是她。」
阿九瞥了眼素暖,心裡叫苦不跌。
要是把她給交上去,不用說,她和爺之間肯定又是一場世紀大戰?到時候爺難過,他倒霉。
「鳳姑娘,李嬤嬤說的可是真的?」阿九問。語氣溫和,甚至帶著敬畏。
管事嬤嬤滿臉橫肉上本來掛著幸災樂禍的表情,這會聽到九爺溫潤有禮的聲音,不禁傻眼。
搞錯沒有,從前九爺對刺客,那可是截然相反的態度。九爺生平最最討厭的就是謀害錦王殿下的人,所以誰膽敢謀害殿下,九爺肯定是毫不客氣的將刺客就地正法。
「九爺,她是刺客!」管事嬤嬤小聲提醒阿九。
本以為阿九肯定沒弄清楚狀況,哪裡知道,阿九反倒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嫌惡道,「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管事嬤嬤扁了扁香腸嘴,委屈得要哭。
這九爺對刺客那麼溫柔,怎麼反倒對她就那麼凶神惡煞呢?
「鳳姑娘,紅拂去哪兒了?」阿九警惕的問。
素暖冷靜自若,「拉肚子了。一晚上都在茅坑和房間里做著兩點一線的往返運動。」
兩點一線?阿九眼底噙笑,這果然還是那個逗比的奇葩王妃。
「既如此,你跟小的走一趟。親自給爺解釋去吧?」阿九想著爺那張紅彤彤的臉,幾天冷凝的面癱臉難能可貴的倏然一笑,他就覺得,管他刺客是誰,不選對的,只選爺最想要的。准沒錯。
素暖默然。
心裡懊惱不已,看來今晚的行跡已經敗露了?
阿九將素暖帶到明澤殿,錦王已經穿戴整齊,刻意穿了一身暗銀色錦袍,用銀絲線刺繡著祥雲暗紋,穿在他挺拔頎長的身子上,看起來莊重又不失華麗。霸氣又不失威嚴。
「爺,刺客帶到!」阿九埋著頭,有些心虛的稟告道。
到現在為止,他壓根就不知道刺客是何人。不過他相信,爺此刻最想見的刺客就是素暖。所以違心的將她帶了過來。
錦王轉過身來,看著門口邊上矗立著那抹秀麗的身影。下人們的鵝黃紗裙穿在她身上,雖然沒有往昔的雍容華貴,然而卻分外的俏麗可人。更是給人一種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錯覺。
錦王撩開袍腳,霸氣的坐在皇宮椅上,鷹隼的目光鎖在素暖單薄的身子上。
「姑娘,你給爺說幾句軟話,順順爺的氣。何必給自己找罪受。想想輕舞和紅拂!」阿九在一旁小聲的提醒素暖。
素暖舒了口氣,緩緩的走近錦王。
離他還有一丈時便駐足。只是端著無畏的表情望著錦王。
阿九望著他兩尷尬窘迫的氣氛,無奈的搖搖頭,掩門退了出去。
錦王手裡拿著燃燒了一半的迷香,別有深意道,「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何本王沒有昏迷過去?」
素暖確是很想知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然而卻做出一副微微錯愕的表情,漠然道,「小的聽不懂主子的意思。」
錦王抬頭望著她,眉頭緊鎖。
她一口一個「主子」和「小的」,涇渭分明,徹底刺痛了他。
「阿九沒告訴你,本王要的是刺客?」
素暖點頭。
錦王微怔,她既然知道,為何不替自己辯駁一兩句?以她的雄辯之才,定是將阿九坐實一個無證抓人,也是綽綽有餘的。
看著一隻小刺蝟,在自己面前矬掉利刺,逆來順受的模樣,錦王只覺心裡堵得慌。
「不辯解,就表示你默認了?」錦王問。
素暖蒼白的唇角浮出一抹苦澀的笑。
阿九沒抓錯人,她辯解幹嘛?
錦王冷笑道,「既然是刺客,可知本王會怎麼處罰你?」
素暖淡淡然道,「悉聽尊便。」
「你不怕死?」錦王覺得自己莫名的有些生氣。
素暖道,「怕死,有用嗎?」
錦王一股怒氣遊走在四肢百骸,「阿九——」衝天一吼。
阿九跑進來,一臉心悸的樣子。
「爺,小的在!」
錦王冷眼覷了眼素暖,道,「將她帶下去,無憑無據抓人,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
阿九懵逼,爺是怎麼發現的?
阿九帶著素暖離開明澤殿後,素暖唇角勾出一抹邪惡的笑意。
阿九望著她,打了個寒戰。
爺肯定是被她算計了。
素暖望著阿九抿嘴輕笑,然後愉悅的離去。
阿九一口氣飛奔回明澤殿,委屈不甘的向爺訴苦,「爺,你怎麼把她給放走了?小的敢用人頭保證,今晚的刺客就是她!」
「你有證據嗎?」錦王手裡拿著香囊,掛著魅惑的笑庵。阿九急急的解釋起來,「證據?有啊!你是沒看見鳳姑娘出了明澤殿,笑得多得意。分明就是在嘲笑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