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笑時,錦王陰沉著臉大踏步走進來。
素暖望著敞開的大門,心道,下次一定記得把門給鎖了。這種背後說人閑話卻被當面抓個正著的事情真是尷尬。
錦王坐在紅木雕花椅子上,頎長的身軀陷入其中,很是疲憊。
素暖方才想起,他明明是去追殺刺客了,高手過招,必然消耗內力。也不知誰贏誰輸?
「刺客抓住了沒有?」素暖好奇的問。
錦王道,「溜得比兔子還快。」
素暖笑,「打不過就跑,挺識時務嘛!」
錦王白了她一眼,「什麼德行?貪生怕死!」
素暖卻道,「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家這是忍辱負重。」
錦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素暖斜躺的貴妃椅邊上,來回踱步,似欲言又止。
「你有事求我?」素暖睜著黑曜石的眼睛問。
錦王微愣,錯愕。「求你?」虛眯著眼,他倒確實有事讓她幫忙。
「皇上中了鴆羽毒,需要你的解藥。」
素暖憊懶的打了個呵欠,「皇上中毒,與我何關?是你讓我藏好狐狸尾巴的,是你讓我不準再行醫的。」
紅拂啞然失笑,錦王妃才行醫回來啊。說起慌來臉不紅心不跳。
錦王好言相勸,「你只需要調製一些鴆羽毒的解藥給我,我會讓人頂替你出面給皇上看病的。這樣你的事情依然能保住秘密。」
素暖搖頭,「我拒絕你的提議。」
錦王鷹瞳一縮,怒,「傻子,你想怎樣?」
素暖柳眉彎彎,「皇上病重,一般都會貼告示重金懸賞能治好他的人。是吧?」
錦王蹙眉微展,忘了這傻子愛財如命了。
素暖又道,「再等兩天,等御醫們束手無策時。皇上就會加重賞金。到時候我再出手也不遲。」
錦王湊近素暖的臉,恨得咬牙切齒,「你要那麼多金子做什麼?傻子?」
素暖白了他一眼,「金子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金子萬萬不能啊。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錦王一臉無語狀。閨閣女子都是衣食無憂的人,所以對錢財沒有概念。這傻子小時候過了些苦日子,對錢財分外看重也符合情理。可是這貪財也要有度啊?竟然算計起皇上的金子來了?
「遲早你這條命要被你這貪財的性格給害死?」錦王恨恨道。
想了想,覺得皇上金貴之軀,哪裡能多等兩天,所以嘗試著跟素暖講道理,「說吧,你要多少賞金?」
素暖望著他,心裡一默,算計皇上的賞金並非萬無一失的事,既然他的孝順兒子能讓她拿現成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素暖豎起一根手指頭,「這個數?」
錦王凝眉,「一百兩……」又覺得這傻子那麼貪財,這個數想必小瞧她了。立即改口,「一千兩黃金?」
心裡卻琢磨著是不是給多了?
哪知,素暖搖頭,露出謎之微笑。
錦王臉瞬間就黑了,露出驚異的表情,「你不會是想要一萬兩吧?」
素暖本來還想加碼,看到一萬兩黃金就把他嚇成這樣,咂咂嘴很是失落道,「這就多嗎?皇上命在旦夕,你去病床上請示他的意見,說不定他寧願拿半壁江山還換取他的命呢?」
「傻子,你夠狠。」錦王咬牙,「成交。」
「葯拿來!」錦王伸出手。
素暖下巴朝外點點,「金子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錦王望著素暖,憎恨之餘,啼笑皆非。
這傻子果然不好忽悠啊?
錦王朝外喊道,「阿九,把密室寶庫的鑰匙拿來。」
阿九立即恭敬的奉上鑰匙,只是遞鑰匙給素暖時,一臉捨不得。
素暖一把抓過來,瞪了阿九一眼。阿九苦著臉道,「王妃,其實王爺很窮的,一萬兩黃金給了你,王府的開銷就該吃緊了。」
關她何事?
素暖收了鑰匙,寶貝疙瘩似的親了親。然後揣進腰間香囊里。
這時從抽屜里取出一瓶現成的解毒丸,現成的藥方,遞給錦王。「給你,鴆羽毒的解毒方法都在這兒了。」
錦王錯愕,這傻子竟然把彌足珍貴的秘方都大方的贈送給他了?
心裡尤為開心。「阿九,好好拿著。」
「得咧!」阿九揣進荷包里,笑著退下。
退出去之前還對紅拂眨眨眼,紅拂心領神會,跟著便走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錦王和錦王妃。
素暖的心忽然加快節奏的跳動起來。
錦王走到她面前,親昵的抱著她,適才針尖對麥芒的氣氛變得旖旎起來。
「傻子,你的病可好些了?」說話的聲音沒有往昔的硬邦邦,而是柔腸千轉。甜膩死人。
素暖心虛,道,「本是致命的重疾,好在治療這麼多年,病情也算穩定。就是不知,這傳染性還強不強?」
「本王不怕。本王相信你的醫術。」錦王將她的腦袋掰向自己,鏗然又篤定道。
素暖被個大男人抱著,忽然覺得好熱。掙開他站起來,「殿下厚愛,臣妾感激不盡。但是臣妾不能害了殿下。殿下再等等吧?」
錦王薄唇掀了掀,卻什麼都沒說。
「睡覺吧!」難掩失落。
素暖心虛的爬上床。心裡也是一陣空空落落的感覺。
「殿下,你會娶鈺碩國公主為妃嗎?」實在睡不著,素暖便跟他閑聊起來。
錦王白日經過一場棋逢對手的大戰,此刻疲憊得只想入眠。
「不會。」
「為何?」素暖望著他。男人不是都喜歡三妻四妾嗎?更何況那鈺碩公主長的絕美傾城,若她是男人,也要一親芳澤才肯罷休。
錦王迷糊迷糊道,「傻子,我有你就夠了。」
素暖愣了半天,心裡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酥麻全身。
情不自禁的,在他已經熟睡的臉上親了一口。
素暖一夜未眠。
至於未眠的原因,歸於某種竊喜。然後激動過頭了。
錦王睜開眼時,就看見素暖一雙魚泡眼含情脈脈的瞪著他。
「你沒睡覺?」錦王蹙眉問。
素暖笑道,「忽然賺了這麼多金子,激動過頭了。」
錦王啞然。所以他還是罪魁禍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