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璃愣住了，隨即就是長出一口氣。

好吧，她實在是太……想歪了。

「你這丫頭，嚇死額娘了！這哭什麼？」雅璃好笑的摸她的臉。

「嗚嗚，好丟人的……那是污穢啊，我……他會不會嫌棄我。」布爾和就跟天塌了似得，對於少女來說，這是好大的一件事啊。

在喜歡的面前，不再完美了，這是多嚴重的事？

「真是個傻姑娘。」雅璃搖頭，抱著她捏她的臉頰：「好了，洗洗臉，額娘給你說說。」

布爾和仰起頭，帶著淚：「額娘，他會不會嫌棄我啊？」

「不會，你是公主……」

「額娘！我不喜歡用公主這個身份壓著她呀……」布爾和打斷雅璃的話。

「沒禮貌的孩子，洗臉去！」雅璃拍的的屁股。

布爾和這才嗯了一聲，叫人進來伺候洗臉。

洗過臉，換了衣裳，這就過去好久了，那點子哭的意思也就沒有了。

倒是剛才哭累了，這會子好餓。

雅璃叫人上了七八種點心，並上了熱乎乎的薑茶，母女兩個坐著喝。

「吃飽了？」雅璃見她停止，這才笑著捧著薑茶喝。

她是沒來月事，但是女人么，大冬天喝點薑茶也是好的。

「首先就要罵你，大冬天的，來了月事還出去？」雅璃敲她的頭。

「額娘，我錯了。」布爾和吐舌頭。

「再就是罵你的不自信，就算你不是公主，只是個尋常的女子，今日的事，你就哭成這樣？」雅璃又敲了一下。

「可是……可是嬤嬤都說了，這個是不能叫男人沾上的，是不好的呀。」布爾和捂著額頭。

過兩年就要婚配了，自然有嬤嬤教導了。

「這個世道，女人是地位低下的，可是你想想，如果沒有這所謂污穢，女人怎麼能孕育子嗣？每個月都要來，來了最輕也是不舒服，有時候很疼。可是這個東西，代表你不再是孩子，你長大了，可以孕育新生命了。這是偉大的，怎麼會是污穢？」

「可是……」可是大家不都是這樣認為的？

「是啊，就算你貴為公主，也改變不了世界，但是，我們可以選擇自己的想法啊。

你認為它是什麼，那就是什麼，這其實不過就是個生理現象，就好比你流鼻血了。你要是流鼻血了，弄到了人家身上，會不會難堪？既然不會，這也是一樣的。」

雅璃摸著她的頭。

布爾和點頭：「我記住了。」

她從小，也叫雅璃灌輸了不少的知識，雖然嬤嬤們的話，雅璃從不阻止，可是也想叫她兼聽則明。

「還有最要緊的一點。就算大家都覺得那是污穢，也就是弄到了豐生額的身上，又如何？他真的會嫌棄你？」雅璃看著布爾和。

「他要是就此嫌棄你，那他值得你嫁給他？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兒，被人輕賤了，還要上趕著嫁給他。就算是馬上要上花轎了，發現那個男人不值得，你也要及時的停止。這叫自愛。就算有人說你什麼，畢竟誰也不能代替你過日子。」

「我知道了，我是公主，額娘說過的，不可以用身份壓人，可是身份給了我庇護。」布爾和點頭。

「最要緊的一點是，你是你皇阿瑪和額娘的女兒，我們都疼愛你。你還有哥哥弟弟，每個人都愛護你，你就更不能叫自己不快樂，不幸福，知道么？」雅璃笑道。

「記住了。」布爾和長出氣：「剛才我真是……好害羞……好丟人，其實他好像很緊張，沒有嫌棄我。」

「那才值得你託付終身哪，真是個傻姑娘。」雅璃說著，就放下了茶碗。

「額娘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就你和額娘知道就好了，記住沒？」

「好呀好呀！」少女嘛，最愛秘密啦！

「當年，額娘進府的時候，月事初來，某一晚和你阿瑪都睡熟了，忽然來了，量太多，將你阿瑪渾身以及被窩裡都染了一遍。大半夜，你阿瑪都嚇著了，還以為是出事了呢。當年……額娘還是個姑娘，進府也就幾個月吧。你阿瑪只是氣悶，匪夷所思，但是一點都沒有嫌棄。

額娘當時還不太懂，多年後想起那一夜，你阿瑪的眼神里，什麼都有，更多的是好笑……就是沒有嫌棄。你要知道，那時候的額娘，連位份都還沒有，你阿瑪要是嫌棄，額娘這一輩子，就不見天日了。」

雅璃回憶過去，笑著搖頭。

「額娘……所以……我這是跟你學的呀？」布爾和忽然就笑了。

「傻姑娘。」雅璃又捏捏她的臉。

「額娘，我……我明天還可以出去么?想去大哥的園子里賞梅。」布爾和攪著手指。

雅璃有心阻止，她畢竟身子不舒服來著。

不過，這丫頭來月事從來不肚子疼，也就隨她吧：「去吧，早些回來就是了。」

「謝謝額娘！」布爾和起身抱住雅璃：「額娘，我就想做你這樣的女人！真的！」

有人疼愛，自己又懂得太多的事。

美麗，優雅，甚至有時候發怒，都叫人看著好喜歡。

「這種讚譽，額娘真是感動到了！」雅璃笑著抱緊她。

不得不說，自己的孩子要是說，想要跟自己的母親一樣，那是多麼美好的一種感覺？

崇拜，孺慕，都是滿溢的。

「這是做什麼呢?一會哭一會笑？布爾和，你額娘身子能經得住你這樣壓著？」胤礽進來就見她們母女膩歪著，倒是好奇了。

剛才可是得知布爾和哭了呢。

「阿瑪。」布爾和起身，好生行禮：「阿瑪，女兒不懂事，就不打攪阿瑪和額娘拉！」

她覺得，阿瑪永遠疼愛額娘才好呀！

小時候不懂事，還跟額娘爭，真是不該啊！

胤礽嗯了一聲，就看著布爾和走了，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哭了？為什麼？」

「不能跟爺說，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爺這會子回來是專門看布爾和？」雅璃起身道。

「倒也不是，沒什麼事了，布爾和……罷了，擺膳吧，她自己吃去吧。」胤礽想了想，還是別問了，女孩子么，大了之後還是和額娘最親。到底不能事事都與他這個做阿瑪的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