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姿纖還沒有能力看出李嬤嬤的心思，一切都被蒙在鼓勵。

越學越能看出郁姨娘教她的東西多麼狹隘，就小門小戶還能吃得開，高門大戶只有吃虧的份兒。

趁著其他人還沒有進岳王府，夜姿纖不得不正視這一點。

禁不住再次後悔前世她蹉跎的歲月，怎麼就光顧著嫉妒而沒有去學習些東西呢？整天自以為是，孤芳自賞，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除了郁姨娘，沒有人會理夜姿纖都怎麼想，包括夜旭然在內。

原本被夜姿纖規劃的藍圖徹底泡湯，夜旭然多少還有點怪夜姿纖，本來說好的事情，她卻沒有做到，讓他做了那麼久的夢，卻需要面對現實的殘酷。

尤其會試第一名還是喬司文。

這對夜旭然來說，清楚的感覺到差距，對他是種強大的打擊。

十八歲，哦不，今年十九的進士，還是會試第一，不說殿試如何，這成績足夠輝煌一生了。

夜旭然是能夠感覺到，他就算再學四五年，也未必能達到這樣的高度，虧得他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很厲害。

當初在喬司文的眼裡，他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像個笑話？

原本考完還沒有被打擊的夜旭然，在成績榜單出來后，反而把自己關在屋裡有些悶悶不樂。

夜博雲只顧著跟喬英慪氣，根本沒空理會夜旭然。

郁姨娘對這些也不懂，說得多了，反而讓夜旭然更加氣悶。

京城的氣氛還是那麼的怪異，夜秋瀾知道皇帝盯著自己，也很少出門。

她的嫁妝，一針一線都是自己做的，看起來特別用心。

雲沐辰偶爾會來也能欣賞到，原本還有讓夜秋瀾將他的那份一起做了的打算，結果又怕夜秋瀾太累，放棄了這個想法。

皇宮的綉娘最近忙得要死，皇子們成親的太多，連各王妃側妃的一起，都得趕時間準備。

雲沐辰這裡能少一件是一件，讓人鬆了口氣。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烈，窗外的桃樹已經起了花苞，隱約有了一種桃花香。

夜秋瀾應雲沐辰的要求，在床邊放了一張榻，這會兒就坐在上面穿針引線。

「今天怎麼有空？大白天的就出現了？」夜秋瀾看了旁邊躺著的人一眼，有些好奇的問道。

雲沐辰閉目養神，聞言輕笑一聲：「說什麼呢？難道我只是晚上才出現的人嗎？那是什麼？」

夜秋瀾手指很有韻律的一動：「至少在我這邊，你通常都是大晚上才出現的，我怎麼知道？」

「嗯，我在想事情，暫時沒什麼可做。」雲沐辰撐著腦袋，半瞌著眼。

「哦！」夜秋瀾回答了一聲，注意力放在了綉品上。

沒聽到夜秋瀾追問，雲沐辰還感覺有些不習慣：「你沒什麼問的？」

夜秋瀾忍不住笑了：「你若是真的想說，何須我問？這麼說來，你在想什麼？」

雲沐辰憤然：「一點不關心我。」

夜秋瀾動作一頓：「……」

好奇的打量雲沐辰一眼，這男人沒吃錯藥吧！當自己是小孩子么？

雲沐辰冷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臉朝著外面。

夜秋瀾臉一黑，突然有種玄幻的感覺，這堂堂十六王爺都在鬧什麼？

「咳咳！」夜秋瀾乾咳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針線，附身探了探：「所以呢，青濡王爺，你正在想什麼？累不累？說出來讓我幫你一起想啊？」

雲沐辰嘴角一勾，翻身又回去了：「我在想，父皇對除夕上元節的那批刺客，好像並沒有追究了，不知道查到了什麼？」

夜秋瀾毫不掩飾鄙視的看他一眼：「還有呢？」

早知道會不了了之的好么？皇帝萬壽在四月，加上現在的會試結束，殿試在準備，好像很多事情都堆積到一起了，那刺客查來查去都沒有線索，未必有空浪費人力。

萬壽的時候，既然有別國的使者，那京城應該會很熱鬧，對於城市防禦更是一種考慮。

錦衣衛和御林軍，還有京兆尹的人手都忙得團團轉了，誰還有空去關心那麼久以前的刺客？

「還有，岳王要回來了。」雲沐辰挑眉。

「哦……快一個月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夜秋瀾這才意識到已經快進入三月中旬，扭頭一看，難怪挑花已經半開。

窗外這顆桃花樹年代久遠，卻不是結果的品種，每年開花不早不晚，季節正好。

「是有點快。」雲沐辰眸色流轉，也看向了窗外那粉紅。

「結果呢？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將事情擺平了？」夜秋瀾輕笑中帶起了一絲幸災樂禍。

會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有潛力的都已經被各方勢力拉攏，岳王雖然有謀士出面，可到底不是他的本人，在誠意上就弱了別人一籌。

雲沐辰坐了起來，伸手將人攬在懷裡，似乎黏上了夜秋瀾：「原來的三倍，你為什麼會覺得一定擺平了？難道就不可能沒擺平嗎？」

夜秋瀾依靠在雲沐辰的身上，看著窗外，多歇息一陣眼睛。

「岳王到底是岳王，這點事情都擺不平，那也不配做你的對手了。」夜秋瀾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當初都能談妥，那左右不過是錢的事情，這筆交易，岳王應該勢在必得。」

三倍啊！不只是雙倍，岳王該要肉疼了吧！

「你對他評價這麼高？」雲沐辰淡淡的說著，卻帶著一絲醋味。

「那你覺得呢？他是你的對手嗎？」夜秋瀾攤手：「我是因為皇上給你們倆賜的王府來看的，對於你們的交手，我可不了解。」

雲沐辰輕笑：「其實，從來沒有正面打過交道，或許是有意迴避吧，以前都特意的沒有去交手，直到上次的事情。」

「對手什麼的，他還算不上，父皇也高看他了。」

夜秋瀾挑眉：「你當真這麼厲害？」

雲沐辰說得霸氣十足，強烈自信，岳王在他眼裡，竟然算不得對手？想想前世岳王使勁蹦躂，總把雲沐辰當平生勁敵，原來是單方面的么？

想到這裡，夜秋瀾忍不住笑了：「這麼說，在你看來，誰才有資格當你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