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結果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證明不了誰，那就不了了之了。
夜秋瀾哪能不知道這些宮女的想法，只是她志不在此，自然不計較。
「劉妃娘娘現在怎麼樣了？」夜秋瀾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一陣錯愕。
不是做好準備，開始審問嗎？這話題是什麼意思？
兩位宮女明顯也很意外，愣了愣，才是剛才那回話的宮女說道：「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夜秋瀾眯了眯眼：「你叫什麼名字？」
那宮女再度一怔：「奴婢菊兒。」
夜秋瀾眼神移向了另外一個，那宮女理會的說道：「奴婢梅兒。」
「那你們認識我嗎？」夜秋瀾問的話題越來越不著邊際，讓旁聽黨一頭霧水。
「奴婢認識。」菊兒和梅兒異口同聲。
「那是你們說，我離宮之前跟劉妃娘娘談過話，還強送了一條手帕給她？」夜秋瀾冷冷一笑，早上離開的時候，遠遠的看劉妃一眼，幸好沒有靠近打招呼，否則豈不是更嚴重？
真是無妄之災，遠遠看一眼都能扯上關係。
「小姐，當時主子不要的，是小姐說是你用心繡的，非要送給主子留做紀念。」菊兒眼神帶著控訴，似乎夜秋瀾做了很不可饒恕的事情。
「是啊，夜小姐說跟主子一見如故，非要送的。」梅兒也幫腔。
看得出來，兩人是以菊兒為尊的，所以，菊兒回話的時間更多。
夜秋瀾禁不住為劉妃悲哀，兩個貼身宮女，竟然沒有一個忠心於她的。
不管是被誰威脅收買，這兩個宮女明顯不是劉妃的人。
「你們是劉妃身邊的大宮女嗎？」夜秋瀾禁不住問道，如此會小產真不稀奇，指不定劉妃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菊兒和梅兒當即點頭。
夜秋瀾呵呵一笑，在場只有後宮的女人才懂這笑中的嘲諷。
其他男人則有些不明所以。
夜秋瀾也沒有解釋：「那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們知道得這麼詳細，那麼『我』和劉妃見面的時候，你們都在現場？」
菊兒遲疑了一下：「自然是在的。」
「梅兒呢？」夜秋瀾似乎要一一確認，非要本人說個明白，免得轉眼又改了口。
「是的，小姐。」梅兒不敢不回答。
夜秋瀾點頭：「很好。」
眾人滿頭黑線，好什麼好？聽了半天還沒聽到關鍵的感覺。
「當時你們距離主子多遠？」夜秋瀾指了指一旁的付管事，都忘記讓她離開了，她也不敢自作主張：「你們可以現場演示一下。」
菊兒和梅兒對視一眼，心下有些不祥的預感，可是不知道夜秋瀾到底要做什麼？
不過，在場這麼多主子，夜秋瀾得了皇上的口諭問話，她們哪敢有異議？
所以，只能照著夜秋瀾說的去做。
看菊兒和梅兒站完位置，夜秋瀾嘴角的幅度勾得更大：「那就是正常宮女站的位置，不知道我跟劉妃娘娘聊了多久？」
「小姐跟主子聊了多久，小姐還能不知道嗎？」菊兒忍不住反駁，這樣的感覺太壓抑了，彷彿夜秋瀾在她們頭上懸著一把刀，隨時隨地都可能落到頭上。
夜秋瀾面色一淡：「問什麼你答什麼，我的問題自然不需要你來關心。」
菊兒心口顫了顫，總覺得不太對勁，可是沒有反抗的餘地。
「是，大約……」菊兒正要說時間。
夜秋瀾突然說道：「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可是已正時分（上午八點）出宮的，宮門口有記錄。」
聞言，眾人更懵了，這種事情夜秋瀾怎麼還提醒菊兒？如果時間對不上，不是很容易證明清白嗎？
雲沐辰眯了眯眼，只能說明，夜秋瀾這麼說是在拋出誘餌，達到更大的目的，不僅僅是證明清白就滿足。
菊兒剛要說出的話頓時吞了回去，心下默默計算著。
劉妃出事的時候，未時末（下午三點）。
折騰了一下，差不多半個時辰太醫才來，然後查看情況，把脈煎藥，讓劉妃睡了過去，差不多又是半個時辰。
這麼加起來就是一個時辰。
因為昨天刺客的事情，皇帝一直很忙，得到消息趕過來，劉妃已經昏迷在床。
跟皇后一合計，提審大宮女，靜宜公主認出「證物」，再讓人去叫夜秋瀾進宮，前前後後又是一個時辰。
所以說，夜秋瀾進宮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酉時末（晚上七點）。
這會兒早已經過了酉時，進入戌時時辰。
原本就想說一炷香（半個小時）的，菊兒立刻發現不對，因為劉妃在巳正時分，剛好在御花園遇見別的嬪妃。
從談話的地點到御花園都需要時間。
夜秋瀾從那個地點到宮門口也需要時間。
這麼一算，一炷香太長了，這種時間差根本解釋不開。
因為雲沐辰被皇帝叫走後，夜秋瀾還在貴妃宮裡，這個時間就不好說了。
貴妃會不會出來給夜秋瀾作證？
菊兒摸了一把汗，這個時間差，真的不好彌補啊！
「怎麼，有那麼難回答嗎？」夜秋瀾不以為然的問道，似乎對於菊兒糾結的問題根本就不放心上。
其實不管菊兒說多長時間，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只不過菊兒自己不清楚，才會想著盡善盡美，如此糾結。
「一刻鐘的時間。」菊兒硬著頭皮說道，太長了不行，太短了也不行，只能取中。
這個時間點，一晃悠就過去了，據她所知，夜秋瀾出宮的速度並不快，只要從這裡扣一點時間出來，也能湊夠一刻鐘。
夜秋瀾眉眼一彎，這個菊兒，還真是機智，這個時間長度，就算她將自己從貴妃宮裡出來的時間點說出，再到宮門口所花費的時間加減，這都是能摳出來的。
也就是說，她離開貴妃的宮殿到宮門口的途中，非要說她找劉妃聊了一刻鐘，一點問題都沒有。
在純粹的時間上，是來得及的，誰讓她當時慢悠悠的出宮？路上花費的時間不少。
由此可見，皇宮果然不好待。
連走個路，都得好好計算一下時間，否則莫名其妙就被人給利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