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你。

這些話，莫北沒有說。

只反客為主，單手抱住了封奈的腰，身上還帶著從外面沾惹的雪。

確實很有像個男孩子，大概是因為她那張臉，清冷的沒有波瀾：「隊長身上很暖。」

封奈頓在了那，修長的身形都有了停滯，接下來的輕嘲，都沒有了發揮的餘地，很顯然沒有料到她會來這一手。

不過，從燈光的落下，打在他嘴角微彎的弧上。

總以能看出來，這一招，封奈很受用。

貓貓熊走過來，是要叫人練習的，看到這一幕之後，沒忍不住「啊」了一聲。

莫北鬆開了手，抬眸朝他看了過去：「怎麼？」

「沒有，沒有。」貓貓熊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畢竟老大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已經如冰鋒芒了：「你們繼續，繼續。」

莫北當然沒有再繼續。

剛抱了那麼一下，就好像是佔了人便宜。

「我買了碗面回來。」說著，莫北換了拖鞋，進了客廳。

封奈沒有說話，只朝著貓貓熊的方向，慵懶懶的勾了下薄唇。

貓貓熊後背一涼：「我去煮！」

這時候，最好快點撤。

可做飯的阿姨不在。

他的廚藝，可想而知。

偏偏寒昔站在那，還想挑戰一下，他的蘋果醋煮麵這種黑暗料理。

最後還是莫北進了廚房。

碗面煮著吃，放青菜和火腿，每個人都加了一個雞蛋。

放在電腦桌上，一邊吃一邊訓練，很像是很好的哥們在網吧里開黑。

「卧槽，兄弟，你怎麼越來越猛了。」貓貓熊看著原本要到手的五殺，到了自家輔助手裡，真的是，那感覺不好形容。

莫北說了一句：「抱歉。」抬起手來喝了一口水，一切看起來都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封奈戴著耳機，視線落在那張清雋的側臉上，像是漫不經心的提起：「和夜冰都談了些什麼？」

「沒什麼。」莫北買了一件裝備：「敘舊。」

封奈聲音淺淡：「他認識Bey，你和他是朋友，你呢？認識bey嗎？」

莫北語氣卻沒變：「不認識。」

「老大，你怎麼總問我兄弟這種問題。」貓貓熊一邊打著人，一邊道：「想和Bey神對打，也不至於這樣吧，分明就是覺得當年丟臉。」後面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封奈直接搶了他的人頭，聲線慵懶：「丟臉？」

貓貓熊：……他惹老大幹嘛，真的是，想敲自己。

莫北聽著這兩人的對話，把滑鼠換成了右手：「新英雄再練練？」

這次的新英雄，版本很強勢。

對於玩輔助的選手來說。

每個人都想選。

但貓貓熊沒有數錯的話。

他兄弟已經練了很多遍了吧。

還來？

難道是因為全國大賽就要到了。

他兄弟有些緊張？

怪不得剛才那麼猛。

貓貓熊一卷衣袖：「來，在開一把。」

凌晨一點半。

黑炎基地的燈還沒有滅。

封逸在忙其他的事。

很深的夜，國際機場。

封逸將印好的登機牌交到了莫南的手裡：「那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看一下，全國大賽前一天，你就能回來。」

「謝謝。」莫南一笑：「有件事，還需要拜託封總。」

封逸身著西裝站在那，全身都是精英范兒：「你說。」

「這段時間，別讓我媽上網。」莫南看著登機牌上的目的地：「還有我的手傷，如果不能好，請你勸我妹退賽。」

封逸看著他：「前者沒問題，後者我只能說，我儘力。」

「就算合同上過關，她也會被人揪著這件事不放。」莫南低眸：「我這個人做事總是太欠考慮，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我不會答應她來替我。」

封逸推了下眼鏡：「你不答應，她也會來，你覺得她是那種可以看著事情發生，不去做點什麼的人嗎？怎麼樣做，是她自己的決定，你該想的，就是治好你的手傷，然後回來。」

莫南沒說話，那邊出境的隊伍，已經在安檢了。

「去吧。」封逸拍了拍他的肩：「有我在。」

莫南應了一聲：「好。」

他的手機上沒有任何的應用程序。

只有最基本的通信軟體，是用來聯繫人的。

哪怕是出境，他發給莫北的信息都是：「我今天又被媽說長成這個樣子，是交不到女朋友的，我覺得媽也是在側面說你找不到男朋友。」

很快，那邊就回了四個字過來：「氣質問題。」

發完這條消息的莫北。

看著電腦里的那段視頻。

0殺6死的比賽。

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

最早她是看這些人怎麼演她哥的。

還有那些飄過的彈幕。

每天都在新增。

「吆，毒瘤。」

「現在洗白了很多，大家恐怕都忘了這個了。」

「再怎麼洗，也是垃圾。」

「今天的節目你們看了嗎，我覺得莫南挺萌的。」

「賣人設還有人信，那樣抓鬼，和節目組商量好的唄。」

「告訴大家一個黑幕，玉女神原本不是主持人么，黑炎好像是為了保住莫南，把唯一一個敢說話的主持都換掉了。」

「電競選手不好好打電競，總參加節目，原本就有問題吧。」

「自從莫南來了黑炎之後，king彷彿一個高仿號一樣，什麼節目都參加，完全沒有以前的感覺了。」

「這下king也算是掉下神壇了。」

「電競圈本來就不應該看臉吃飯，他這麼護著莫南，活該。」

「指路，莫北向南那些黑歷史。」

莫北看著那些彈幕，雙眸甚至都已經波瀾不驚了。

只是擋住了她觀察的視線，乾脆按了關閉。

重點去記一些習慣。

對手的習慣。

很多人都說，bey是個天才。

她確實是個天才沒錯。

但同樣的，她比任何人都要花心思和時間去了解。

不是重複的在做訓練。

而是看遊戲版本，看英雄技能，甚至用手指的節奏，來計算大招的輸出時長。

外面的夜很黑。

漸漸的染上了白。

莫南離開的那天，並不知道莫北已經知道了他的手很有可能不會復原。

那天，距離全國大賽開賽，還剩下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