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墨辰心口的鈍痛，如抽絲剝繭般，疼得難以喘息。

他走到嬰兒床前方，指了指搖籃中的女兒，「你又捨得扔下孩子了？」

「我自然捨不得。」

他神色一松，以為她脾氣上來，又是哪裡惹得不開心，和他鬧一陣子而已。

「那就不要總說些覆水難收的話。」

喬墨辰在慕傾傾身邊坐下后，伸手想要抱她，每一個小心翼翼的動作，都是為了想換得一個挽留。

他心裡沒有底，特別是她說她要離開了，像一塊石子，在他平靜的湖面，泛著漣漪。

慕傾傾將他的手拂開，「你說過，我要走，不會強留，心不在這裡，軀殼想滾多遠都可以。」

「我沒說過！」他沉聲，抵死不認。

「我想將女兒帶著，」慕傾傾十指緊扣，她知道自己異想天開，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試試，也許還是會有奇迹的發生，「你以後還會有其他的孩子，像豪門裡一般都很重男輕女不是嗎？你讓梓琪跟著我吧，好嗎？」

這段日子以來，她每次的要求，都咄咄逼人，眼睛里卻一直露出乞求的神情，語氣也極盡卑微。

讓人捨不得拒絕。

喬墨辰冷冷劃開嘴角，理智地答道，「你想都別想！」

慕傾傾眼眶裡冒出酸意，目光甚至不忍去看女兒最後一眼，「喬墨辰，我們沒有結婚，你沒有權利獨霸女兒。」

「呵，」他輕笑一聲，「現在跟我談法律是嗎？可以，你儘管去法院告我吧，這種官司，一般半年以上才會判，而且少不了財力精力，你就慢慢跟我耗著吧。」

「你想要子嗣，多的是女人願意為你生，哪怕找個代孕媽媽都可以，你又何必霸著我不放？」

「慕傾傾，利用完了我，想一腳踹開，門都沒有，我就是要霸著你，我還沒有用夠，誰都別想覬覦。」他一如既往的霸道，讓旁人絲毫沒有辦法。

慕傾傾氣得嘴角哆嗦，「你混蛋！」

「隨便你怎麼罵。」

喬墨辰眸子陰鷙，「你不是想走嗎？你即便去了外面，身上也永遠貼著我喬三少的標籤，我不可能讓你帶著女兒，只要走出那扇門，你也別指望再認回孩子，哪怕是想聽到她將來喊你一聲媽媽，都不可能！」

慕傾傾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眼裡全是憤怒，火焰越聚越烈，「就算我爭不過你，我好歹也是十月懷胎生下寶寶，你憑什麼不許她喊我媽媽？」

「主導權都在我手裡，我說了算，傾傾，你要是敢踏出去一步，我就把醜話撂在這，你永遠聽不到梓琪開口叫你一聲媽媽！」

慕傾傾想到這種可能，就心如刀割，眼淚刷得就流了出來。

她很少哭，長大后淚水這種東西，多數都流進了心裡。

她又氣又惱，雙手用力拍打著喬墨辰的肩膀。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后將她拉近，兩人的臉幾乎撞上……

喬墨臣眸子牢牢鎖著她，呼出的熱氣，盡數噴洒到她鼻端，「難道，這麼可愛的女兒，都牽絆不住你想要飛翔的腳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