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很清澈,陽光灑下來,水池裡都是波光粼粼的亮光,閃著人的眼,晃著人的心。
「素素,其實喬安之是在保護你,他最喜歡的真的是你。」白胖子說這些的時候分不清是為了自己和喬安之的約定還是為了讓南宮素開心些。
「他總是欺負你你怎麼還替他說話,是不是他給你什麼好處了?」南宮素輕笑著給它順著羽毛問道。
「因為本胖是誠實的鸚鵡啊,所以只能說實話,」白胖子享受著南宮素給自己洗澡,日光下懶洋洋的讓所有的一切都放鬆了身心,白胖子也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素素,為什麼每次喬安之惹你生氣你都會那麼輕易的就原諒他了?」
南宮素聽完之後半天沒說話,只是給它專心的洗著澡。
「你若是心疼一個人,就會體會到他的不容易,當你懂了他的難處之後也就不那麼生氣了。」過了一會之後南宮素才嘴角帶著笑輕聲的說著,聲音很溫暖很柔和,像是四月的春風,比陽光還要明媚。
「素素,你知道本胖是鳳頭鸚鵡嗎?」白胖子的眼睛里難得的出現了單純的色彩。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是鸚鵡,原來鸚鵡還分這麼多種類。」
聽完南宮素理所應當的回答白胖子只想一頭扎進水裡。
「本胖是鳳頭鸚鵡,我們鳳頭鸚鵡雖然嘴笨,破壞性強,侵略性強,性格善變,但是我們很愛自己的主人,並且樂意為了主人付出的愛去回饋,雖然我沒有把你當做主人,但是我會保護你的。」白胖子認真的說著,彷彿在許著誓言。
「你還嘴笨啊,你若是說自己嘴笨,世上誰還敢稱自己是伶牙俐齒。」南宮素聽完白胖子這段表白心裡很感動,但還是打趣著,用帕子給它擦著身上的水珠。
「本胖天賦異稟。」
擦好后白胖子抖了抖翅膀就飛到了薔薇藤上給南宮素采了一朵薔薇花放在了她的手上,南宮素一手拿著花,讓白胖子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人一鳥和諧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回到外院的時候大夫正好過來給半夏診病,南宮素一邊把玩著手裡的薔薇,一邊等著大夫。
診斷完之後大夫給南宮素行禮請安后稟告著半夏的病情,半夏這次發病是由於吃了不幹凈的東西再加上著涼,所以此次腸胃之病才來勢洶洶,但只要按時服藥安心修養不出幾日便會好的。
「這天都涼到這個地步了?本胖每天都睡在外面也沒得啊,當然,若是半夜偷偷摸摸做什麼事那就說不準嘍。」白胖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看不上的勁頭。
南宮素知道半夏病沒大礙之後也放下了心,拍了拍白胖子包都沒怎麼下去的頭,示意它安靜后囑咐了半夏幾句后又叮囑身邊的人好好照顧半夏,近幾日都不用半夏伺候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素素,我不喜歡那個半夏啊,一看就是心機滿滿的樣子。」
白胖子閉著眼躺在桌子上曬著太陽,久久也沒聽到南宮素答話,好奇的睜開眼后才發現南宮素的眼圈紅紅的,此刻正看著一張紙發獃,嘴裡咬著右手的食指第一個關節,滑落的衣服處半遮半露的胳膊上畫著的是一枝粉色的海棠。
白胖子踱步跺到她的面前看著她拿的那張潔白的宣紙,紙上只寫下了一行字:一片春心付海棠,字寫得蒼勁有力,力透紙背,帶著一種從容大氣,一看就是喬安之的手筆。
「想不到喬安之這廝還是很感性的。」
「嗯?怎麼說?」南宮素的眼裡亮晶晶滿是水花的問著白胖子。
「海棠花代表的是離愁別緒,想念之路很很悶,所以他是在暗示他想你啊。」
「小胖你怎麼懂這麼多啊?」南宮素聽著白胖子這麼說著,吸了吸鼻子。
「那當然,本胖走過南闖過北,懂得當然多了。」白胖子背著翅膀昂首挺胸的驕傲說著。
「小胖這麼厲害,那真是見多識廣了。」南宮素摸著白胖子的脖子有感而發。
「見識廣是見識廣了,但那也是無奈之舉啊,但凡本胖有些辦法也不想這樣,本胖遇險無數次,每一次都差點活不下來,還好本胖聰明伶俐又心狠手辣這才平安活下來。」白胖子嘆著氣,「想當初為了一點吃的也要和別人拚命,那個時候真是難啊。」
「原來小胖也有過這麼困難的時候啊,看來外面果然是弱肉強食。」南宮素皺著眉毛為喬安之擔心著。
「當然啊,看不到什麼兇險只不過是有人將兇險擋在了你看不到的地方。」白胖子若有所指。
南宮素看著手臂上的海棠不說話,許是白胖子的緣故,胳膊上的海棠也帶著化不開的別離之情,粉嫩的顏色粗糲的畫風,帶著苦澀的眷戀,喬安之,心裡的這個名字化為了一聲嘆息。
這幾日過得很平靜,那幾個受了傷的婢女也沒翻得起什麼浪來,畢竟白胖子的威名在外,誰也不想大晚上的被打擾了清夢。
外面一派寧靜,南宮素心裡空落落的,一直在擔心喬安之的安全,倒是白胖子過得安閑愜意,沒有喬安之的蹂躪,連栗子都香甜可口多了。
只不過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起因是一口箱子。
自從半夏病好了以後,半夏對白胖子的態度好了很多,每日添水添的很勤快,雖然白胖子一直對她不理不睬但是卻也不那麼針對她了,表現之一就是半夏添完水之後白胖子開始喝了,而不是故意打翻了。
這日午後南宮素正在午睡,白胖子又夢到了好吃的,口水流了三千丈,半夏歡喜又匆忙的跑了過來,一溜小跑就敲開了南宮素的門。
南宮素以為喬安之來了信,不顧慵懶的床氣馬上爬了起來,扒開床幃問道:「是不是喬安之來信了?」
半夏的臉垮了下去,隨即又換了一張笑臉答道:「是長公主來信了,而且還派人將鸞鳳送來了。」
南宮素聽到是長公主的來信床氣上涌,又聽到鸞鳳送來的時候又陷入了沉思,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后才說道:「好,你讓他們搬過來好了。」說完之後又拉上了床幃躺在了床上。
「公主,」半夏欲言又止,看到南宮素這個樣子便退了出去。
白胖子不滿半夏吵到了自己的美夢,沖著半夏怒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睡了。
不一會府里的人便抬著一個碩大的箱子進來了,白胖子覺得不妙便飛進了南宮素的屋子裡,警惕的看著來往的每一個人,看到那些人放下后就走了還是不放心,在桌子上來回的踱著步。
「素素,我有些擔心怎麼辦?」白胖子飛到了南宮素的床邊,罕見的擔憂了起來。
「怎麼了?」南宮素拉開床幃,坐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箱子里是什麼?」白胖子指著那個色調深沉的紫檀木箱子問道。
「是鸞鳳,一架古琴,你擔憂什麼,是不是喬安之可能會出事?」南宮素焦急的問著,根本就顧不上什麼箱子不箱子的。
「不知道,就是預感不好。」白胖子心緒不寧的說著。
「那你去看看喬安之怎麼樣可好?」看著白胖子這個樣子南宮素心裡更是焦躁不安。
「可是喬安之交代過我讓我好好看著你啊,況且喬安之那人心狠手辣,我根本就不擔心,倒是你我才放心不下,那個半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還有這府里表面上風平浪靜的,但那都是喬安之強壓著的,其實啊這裡面暗流涌動,兇險複雜的很,我不能走。」雖是這樣說著,但是白胖子頗為猶豫不決。
「我就待在這裡哪裡也不去,安全的很,你幫我去看看喬安之好不好?」
看著南宮素祈求的眼神,白胖子心裡糾結的很,深刻的懷疑起鳥生來,喬安之平日里除了欺凌自己就是欺凌自己,自己為什麼還會替他擔心呢?嗯,是為了大業啊,鸚族的大業。
「我晚上趁著天黑去看看他,若是他沒事我便悄悄回來。」白胖子下定決心之後答應了南宮素。
「好。」看到白胖子答應了自己,南宮素心裡的石頭一半落了地,后一半還在半空中懸著,手在無意識的情形下已經扭在了一起,手指被攥的成了紫紅和白色相間。
「我還是覺得這口箱子太大了,想看看裡面的東西。」白胖子始終對這口箱子有著懷疑。
聽白胖子這麼一說,南宮素也覺得奇怪,按理說鸞鳳本身不應該這麼大,而這口箱子則大的有些反常,似乎都可以裝下兩個人。
裝下兩個人,南宮素想到了這種可能臉色變得煞白,白胖子看到南宮素的反應也是一臉的嚴肅。
南宮素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花瓶,慢慢的朝著箱子走去,白胖子也進入了備戰階段,隨時打算用嘴襲擊人。
南宮素屏住了呼吸,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箱子邊,深呼一口氣之後左手將迅速的箱子蓋掀開,右手高舉著花瓶,就在開箱子的一剎那,花瓶和白胖子兩個一起快要砸了下去的時候發現箱子里只有一架古琴,別的什麼都沒有。
南宮素和白胖子同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心又提了起來,箱子里除了古琴什麼都沒有,但是卻更值得懷疑,這個箱子相比於古琴來說太大了,尤其是打開箱子后更是如此,空蕩蕩的顯得很是突兀,用這樣的箱子運送古琴完全不合適,稍有不慎就會將古琴碰傷,整個紫檀木上面一縷縷扭曲紋絲狀花紋似乎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勾勾連連的讓人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