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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醫狂妃 - 第993章 柳蔚不準自己的孩子叫別人娘!字體大小: A+
     

    司馬西是綳著臉離開的,臨走前,眼睛還往隔壁房間瞟,瞟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房門打開著,裡面,那位柳大人正一臉冷肅的與一位中年婦人說話,聲音有些小。

    他聽不到她們說了什麼,但看起來,氣氛有些僵。

    那位中年婦人,在柳大人第一天去大牢時,也跟了去,之後就沒去了,司馬西還沒猜透這人的身份。

    從驛館離開,司馬西又去了付府.

    如今青州大牢的境況有些微妙,司馬西一心效忠三王,但明面上卻不能讓付家發現,他現在是佯裝自己受三王脅迫。

    付家對他倒是放心,只讓他每次從三王爺那兒回來,都去付府稟報一聲,再被詢問一番。

    司馬西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付家對他一直沒生疑。

    而另一邊,柳蔚正在給紀夏秋把脈。

    紀夏秋出問題的地方是經脈,柳蔚探得越深,表情就越難看,最後收手時,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紀夏秋將自己的手收回,一邊理著衣袖,一邊說:「治不治得好,都無礙,娘不在意。」

    柳蔚看著母親,問:「如何傷的?」

    紀夏秋搖搖頭:「都是過去的事了。」

    「傷你之人,想要你的命。」

    紀夏秋看著她,為她解疑:「因為我也想要他的命。」

    柳蔚握了握拳:「你可以告訴我。」

    「他死了。」

    柳蔚擰眉。

    紀夏秋看她一臉倔強,想到了什麼,又笑了起來:「你與你父親,當真很像,一樣的固執,一樣的刨根問底。」

    柳蔚沒做聲,只在聽到父親二字時,手指稍稍動了下,又緩緩鬆開。

    「那是生下你與陌以之後的事了,想必你也知曉,權王,乃你父親至交,當時我於柳家產子,是他暗中相助。那會兒,他可不是什麼擁兵自重的逆臣,他只是個藩王,因其身份受皇帝忌憚,常年龜縮遼州一地,堂堂一個藩主,卻幾次遭朝中大臣,甚至宦官為難,日子過得極其艱難。」

    這些柳蔚是當真不知,但想到乾凌帝的為人,便也不難想象了。

    權王與容棱生父二皇子,乃是一母同胞,當初本該登基的就是容棱生父,權王作為其弟,又怎可能不受忌憚。

    「生下兩個孩子后,我帶走陌以……」說到這兒時,紀夏秋特地看了一眼柳蔚的臉色。

    柳蔚臉色如常,沒有半點異樣。

    紀夏秋鬆了口氣,又繼續說:「原本是由權王助我逃脫京都,但剛出京都,我們卻遭人伏擊,他為我擋了一劍,奄奄一息,也是那時,我知道乾凌帝已經發現了,並且不會放我離開,但我也不能再連累旁人。」

    柳蔚皺了皺眉,後面的事,大概能想到了。

    「權王醒來之前,我已經走了,逃亡路上,難免遇到高手,我那時因生產後並沒有調養,身體跟不上。」

    「所以,你的傷,也是那些人所為?」

    「傷是他們所為,經脈,卻是我自絕的。」

    柳蔚有些訝然。

    紀夏秋道:「那次,是中了毒,毒氣遍布全身,那下毒之人,是我自廢內力,堵塞經脈之前,殺的最後一人。」

    「你可知,若你稍稍調息不當,你當時就會死?」

    「我知。」紀夏秋臉上出現了短暫的恍惚,又回神,緩緩道:「那時,我是不想活了。」

    柳蔚心裡咯噔一下。

    「但陌以還小,你又在那水深火熱的京都。」紀夏秋突然嚴肅的看著柳蔚,問:「那個容棱,你很喜歡?」

    柳蔚一愣,不知話題怎麼突然到了這兒,有些彆扭:「現在是說你的身子,別轉移話題。」

    「喜歡嗎?」紀夏秋固執的問。

    柳蔚臉紅了一下,低了低頭,到底點了一下:「嗯。」

    「他若死了,你可還想活?」

    柳蔚眼瞳一縮。

    「回答我。」

    如果容棱死了,她是否會活下去?

    這個問題,柳蔚從未想過,她並非杞人憂天之人,許多事既然沒發生,為何要給自己增添煩惱,這種問題,平日要是別人問,她絕對不會回,但這人是她的母親,她不得不回。

    「我還想活。」柳蔚說得很坦蕩:「我有兩個孩子,我必須活下去,我不能讓他們失去父親后再失去母親,這是拋棄。」

    紀夏秋苦笑:「可你失去摯愛,不傷心嗎?」

    「傷心。」柳蔚梗著脖子說:「但孩子沒有母親教導,他們學壞了怎麼辦?被人欺負了怎麼辦?他們沒有父親為他們遮風擋雨,連母親也沒有,那他們來這個世上是做什麼的?就是來相依為命,吃苦受罪的?」

    紀夏秋為自己倒了杯茶,說:「自絕經脈時,我是想去找你們父親的。」

    柳蔚猜到了,從母親問這個問題開始,她就猜到了。

    但她的回答就是她心中所想,就如同她死了,她也希望容棱好好活著,好好照顧兩個孩子,養育他們成人,但是,不能給兩個孩子找后媽,她不準自己的孩子叫別人娘!

    紀夏秋似是想到什麼無奈之事:「自覺經脈是個大事,那時,我一邊哭,一邊抱著陌以,我跟他說對不起,說母親要離開他了,甚至寫好了信,我一死,就會有人將信與孩子,送到遼州,可那孩子像是知道要出事,我生死關頭,他突然哭了,哭得凄慘極了,我經脈一亂,口吐鮮血,來不及查看自身,先忙著看他為何哭,一看才知,是尿褲子了,我撐著身子為他換了尿布,餵了糊糊,哄他睡著,再探經脈時,發現因方才打岔,毒氣入了心扉,我正想引爆體內毒氣,一死了之,陌以又哭了,哄了許久,這一哄,天就亮了。」

    柳蔚聽著想笑:「陌以很有靈性。」

    「他是太鬧了,小時候一直尿褲子尿床的哭。」紀夏秋搖搖頭。

    柳蔚說:「小黎很小就不尿褲子了,尿床也不。」

    紀夏秋眼睛亮了亮:「小黎真厲害。」

    柳蔚不覺得:「也不是,該笨的時候也笨,有次半夜起來,發現他在地上睡著了,尿完了后,是在夜壺邊上睡的。」

    紀夏秋擔心:「沒著涼吧?」

    柳蔚:「沒有,他不輕易病,大概因平日與藥材接觸得多有關,有次不知聽誰說,山上亂葬崗來了批新屍體,他一個兩歲半的小孩,趁夜就跑山上去挖骨頭了,找到他時,都下雪了,他還在雪地里流著鼻涕,抱著三具骨骼漂亮的屍骨不放。」

    紀夏秋臉色變了變,表情有些古怪。

    柳蔚回憶一下,還笑了:「那三具屍體是真漂亮,後來我只給他留了一具做標本,另外兩具是我收藏研究用的!」

    紀夏秋不說話了,只是看柳蔚的眼神,變得非常晦澀,猶豫了半晌,才問:「你到底,都教了他什麼?」

    柳蔚說:「沒教,都是他自己看會的,不過那孩子眼睛是毒,屍骨好不好看,看屍身就能看出來,這本事估計是天生的。」

    紀夏秋輕輕的勸:「這恐怕,不是本事……」

    但聲音太小,柳蔚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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