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晨,」
玄雲宗峰頂大殿,楚雲空面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挺拔青年。
遙想當初,他選擇保葉孤雲,放棄黎晨,讓他歸來之時,選擇退出玄雲宗。
但此時所做的一切,又似乎回到了當初。
「楚宗主不必多言,某家只是不願因自己之事,牽累他人而已,」
黎晨淡漠擺手。
經此一戰,他與玄雲宗真的無法分割了,就算日後闖下彌天大禍,玄雲宗也會受此牽累。
當初,除了對楚雲空的一絲怨懟外,多半是出於此心,當然,更多的是無言面對葉孤雲,這個孤寂一生的劍道奇男,好不容易心中有了一絲牽挂,卻因自己而死。
但姜木石與黎笑的存在,使他與玄雲宗根本無法分割開來。
雖然自己退出了玄雲宗,但這裡有太多的回憶,太多的不舍。
不管如何,明面上他必須與玄雲宗劃清關係,否則玄雲宗將時刻面臨滅頂之災,而他也會因心中執念拖累武道進境。
整個玄雲宗,讓他欠下人情的不過寥寥幾人而已,葉孤雲之心,若非被楚雲空故意綁住,也不會受此累。
「黎晨,你怎可對宗主如此無禮,」
一旁所有玄雲宗長老不敢多言,唯有兩人憤憤不平,正是侯丹晨與臧刑千。
想當年,兩人對黎晨照顧有加,關係自然不同其他人。
「兩位長老言重,在下早已退出玄雲宗,此行所來,不過是還一位長者的恩情罷了,」
黎晨不看兩人,隨手一揮。
叮噹當。
咚咚咚。
玉匣落地,玉瓶撲滿地面,無數靈兵、偽寶器堆滿了大殿,還有那一箱箱的元石。
這些,都是黎晨幾年中所得之中留下的精品。
另外,之前被誅殺的一眾宗師強者遺物,都在裡面。
「告辭,」
送完東西,黎晨飄然出殿。
眾人不敢多言,也不敢留,更多的是被地上的寶物吸引。
在這等窮鄉僻壤之地,哪裡見過這麼多寶物。
「靈旋丹......」
一名長老忍不住的拿起玉瓶查看,卻發現內里是一枚固元境武者視若至寶的靈旋丹。
有此丹藥,可讓固元境巔峰武者,在突破丹旋境時增加三成幾率。
「這兒還有,」
另一人拿起個玉瓶查看,興奮不已。
楚雲空望著空空如也的殿門,許久無言。
......
「師兄,對不起,」
南雲峰上,黎晨默默垂首。
「你做的很好了,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唔咳咳,」
姜木石顫巍巍的咳嗽道,「以你的資質,若讓你困守在此,必會影響你的武道進境,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會很滿意的,」
說完,姜木石臉上的笑容僵住,手臂無意識的落下,竟是就此仙去。
「師兄,」
黎晨面露悲懊,輕聲呼喚。
縱然早已有心理準備,卻不料,在心愿達成后,讓姜木石支撐下來的一絲信念散去,生機全無。
「師父,」
黎笑噗通跪倒在地,嚎哭不止。
這些年來,若非姜木石一直相互,諄諄教導,怎可能有他現在的藝業。
徐嬌嬌站在遠處,面露哀傷,在這幾年中,姜木石可以說成了她僅有的親人之一。
頭七過後,黎晨便離開了玄雲宗,至於守候在外的玄雲宗一眾武者,沒人敢來打擾。
時隔短短十年,身份天差地別,已然不是當年在任他們處罰的少年了。
而在這段時間中,整個玄雲郡開始瘋傳,黎晨如何獨戰群宗,最後以訛傳訛,甚至傳的越來越玄乎,說他一人斬殺近百宗師,問鼎玄雲郡。
許多青少年武者聞訊而來,打算一睹其風采,更多的則是要拜其為師,更有甚至想要挑戰黎晨,藉此來提升自身名望。
而在玄雲郡中,僅有的不多幾名友人,紛紛趕到玄雲郡時,卻沒有見到他,失望而歸。
這一戰,宗師強者直接隕落十幾人,皆是被黎晨悍然斬殺,著實駭破了周邊虎視眈眈之人的膽子,以後恐怕再也不敢來招惹了。
雖然玄雲宗中,已經傳出黎晨退宗而走的消息,但無人會相信,在其危難之際,獨戰群宗的黎晨,會就此不管不問。
只要他還關心之人在玄雲宗,那他與玄雲宗的關係就不會中斷,這是玄雲宗之人的想法,也是外界之人的想法。
......
半月後,古蒼山脈深處,一方沼澤中。
嗖。
光影斂去,露出黎晨身影。
神識散開,覆蓋方圓數十里,讓他面色微變的是,金子鐵臂猴一族,竟然毫無蹤跡。
「難道已經遷移到鷹崖了,」
黎晨眉頭微皺,目中陡然激射精芒,身形一晃的向更遠處掠去。
數十息后,掠過沼澤,來到上方一座山谷中,兩道流光在其內爭鬥不休,一道金灰色身影,一道鐵灰色身影。
暴虐氣息涌動,嘶吼連連,其中金灰色身影手中墨青色寶棍呼嘯生風,勢大力沉。
轟。
悶響閃過,鐵灰色身影被砸的撞擊到遠處岩壁,赫然是一頭鐵灰色虎妖。
嘭嘭嘭。
金灰色身影不斷砸落,直至將虎妖砸的血肉模糊,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仰首嘶鳴,如泣血般哀傷。
「哎,」
黎晨驀然嘆息,不難猜出,那頭三階巔峰的虎妖,恐怕是金子鐵臂猴一族滅族的根由了。
「跟我走吧,」
抱起僅剩獨目的金子,飄然遠去。
族群被毀,已然沒有什麼值得留念。
時光荏苒,一晃兩月過去,又是六年一度的三宗會武盛事。
現在的鬥武峰,仍舊如往年般熱鬧。
只不過,曾經囂張無比的宗門弟子已經極少見,蓋因武嵐、明元兩宗之主盡數隕落,獨留一名宗師長老堪堪維繫宗門。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想放過這次的會武機會,畢竟這恐怕是唯一讓宗門繼續延續的機會了。
鬥武峰中,一座山林中,黎晨盤膝而坐,驀然嘆息:「還是沒有感受到凝聚丹旋的契機,從那些宗師強者手中所得的經驗手札看,這些人多半都是通過丹藥突破。
這條路不適合我,我也不會走,看樣子,還得等些時候了,」
咚咚咚。
山巔,傳來幾道鼓聲,昭示著三宗會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