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無遇不可求
餐桌上，無比的安靜。
小舞沉默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沒有。」
「你想問什麼？」
「你才是北都的軍長，南都和北都真的有必要交戰嗎？如果真交戰，儘管南都沒有西城的幫忙，也未必會輸，到時候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小舞一語把話題拉的沉重了許多，或許只有這些正經的事情，才能夠讓她不多去想與師父之間的情緒。
「你想勸戰？」嵐風幽幽的說著。
「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本身這場戰爭就對誰都沒有好處。」擰眉說著，或許她還是心裡清楚，他不會把她怎麼樣，才說的那麼肆無忌憚。
「你說的沒錯，對誰，都沒有好處。可想要交戰的人，並非是我，你要勸的人，也並非是我。」嵐風搖了搖頭。
「你覺得我去勸白夫人有用嗎？她對那件事情恨之入骨，根本就聽不進去別的話。」
「那你，不會想辦法讓她聽進去嗎？」
「我？我能想什麼辦法？」小舞苦笑了一聲，這次的事情，和平解決是最好的事情，可是如果能夠勸的話，她早就勸了！！可白薇根本什麼都不會顧及，無論是國家，還是政治，對一個充滿仇恨的人而言，都只是復仇的工具而已。
有些人，寧可玉石俱焚，也要拖著人下地獄，這大概就是現在的白薇吧！
嵐風並未再多語什麼。
蘇小舞見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繼續多問，反正以他的性子，不願意多說的事情肯定一個字都不會多說，不願意插手的事情，一點都不會……
不會插手嗎？
呵……
可他最終還是插手了龍夜天的事情不是嗎？！
吃過了中午飯，小舞也不打算繼續久留了：「小妮，走吧。」
「媽媽，我不想走。」一邊說著，小丫頭抱住了嵐風的一隻腿，抬頭望著嵐風：「爹地，小妮想陪著爹地。」
小舞皺起了眉頭，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女兒捨不得嵐風，她知道，可……
嵐風卻俯身，輕輕揉了揉小丫頭的黑髮：「小妮長大了，也該回去你母親的身邊了。」
小妮雙眼裡蒙上了水霧，眼珠子在眼眶裡打轉了許久，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那，那爹地，以後會來，看小妮嗎？」
「不會。」嵐風殘忍的兩個字吐出，沒有半點的留情，沒有絲毫的餘地，甚至是沒有經過思考。
小舞就站在一旁看著，看著小妮苦苦的抱著嵐風，看著嵐風的決絕，她甚至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把小妮留下來？
可落花有意，流水就有情嗎？小妮對嵐風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她是不是瘋了？！
竟然會有這樣的念頭？
「哇嗚嗚……哇嗚嗚嗚！」那一刻，小妮嚎啕大哭了起來，整個身子無力的蹲坐到了地上去，眼淚嘩啦啦的直流。
嵐風沒有俯身去把小妮抱起來，而小舞也只能夠冷眼旁觀著。
「哇嗚嗚嗚……哇嗚嗚……爹地，為什麼，不要小妮？小妮……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改，我改……小妮改好了，爹地要來看小妮好不好？」她哭的很大聲，一邊哭，一邊用沙啞的嗓子說著。
「你沒有錯，不需要改。回去吧……」嵐風冷淡的說著，轉過了身子，殊不知那轉身之際，眼角的餘光在小舞的身上有停留片刻，可也只是片刻而已。
他沒有半點停留的走回了屋子裡去。
「哇嗚嗚嗚，爹地……爹地……」坐在地上，小妮試圖站起來追過去，可是站不起來，便爬著往嵐風屁股後面追了去。
嵐風卻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進了卧室，啪的一下關上了卧室的門。
小妮趴在地上，雙手沾滿了泥灰，紅彤彤的眼睛望著那關上的門，眼睛一眨不眨，只有眼淚不斷的從眼中湧出。
「小妮，很喜歡嵐風是嗎？」小舞這才走到了女兒的身邊，蹲了下來，溫柔的看著女兒……
小妮連連點頭：「媽媽，為什麼爹地不要我了？」
「因為……」小舞往緊閉的門口看了一眼，要她怎麼回答呢？他連徒弟都不要，又怎麼會要徒弟的女兒呢？
「媽媽……我以後可以回來看爹地嗎？」
「……」
一個個問題，問的小舞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夠是沉默，一大一小，一個趴在地上，一個蹲在地上。
「媽媽……」
小舞蹲著，看著就看著女兒，她剋制了那麼久的情緒，還是忍不住從心裡噴發了出來！！回頭看向了那緊閉的門：「師父，我以後可以帶著小妮回來看你嗎？」
明明知道，她和他不是一路人了，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可是……有些東西刻在心裡是忘不了的，儘管她極力剋制，可在女兒悲傷氣氛的烘托下，簡直讓人崩潰。
屋內沒有回應。
許久許久……
屋子裡還是沒有回應。
她那不小心流露出來情緒，終於收了回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回了女兒：「小妮……回家吧？」
她的話中，帶著疑問，或許內心底，便不願意強求這孩子。
小妮眼睛還是紅彤彤的，可是已經沒有再流眼淚了，趴在地上，她緩緩的站了起來：「小妮，讓媽媽傷心了……對、對不起。」
蘇小舞也不知道小妮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她以為這孩子什麼都不懂，可又總是覺得孩子似乎什麼都懂。
將小妮抱了起來，小舞也站了起身，看著緊閉的卧室門：「我們回去了，謝謝，你給小妮準備了那麼多的葯。你的這份恩情，小舞永遠都不會忘記。」
抱著孩子，轉身離去。
小妮乖乖的呆在媽媽的懷裡，當被小舞抱著離開時，小丫頭的目光一直往院子里望去，似乎是捨不得。
「小妮啊，緣分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或許真是沒緣了。」蘇小舞自然感覺的出來，小妮心中仍然有著太多的不捨得。
「媽媽，爹地是不會來看我了。那我，可以偷偷來看爹地吧？」小妮在小舞的懷中，視線轉回了媽媽的身上，一直沒有表情的小丫頭，薄薄的唇輕輕勾起，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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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樂！
正文完結倒計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