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塗茵茵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一邊繼續哭泣著，一邊用極小的聲音說著旁人聽不清的話。

「你說什麼？」慕容低頭下去，想要聆聽清楚她的話語。

過了好久，他才約莫聽到她模模糊糊在叫著「姐姐」。

「你想找言芷雲嗎？」慕容極其溫柔地問她，「或者秦安宜。」

塗茵茵似乎點了點頭。

「好……」慕容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結束以後我就帶你去……我很快結束……」

他衝刺的時候，聽到她輕微地叫了一聲，當然並不是因為歡愉。

當時他無瑕顧及，但是完事之後，他發現她好像哭得更厲害了。

「怎麼了？弄疼你了嗎？」他知道如果女方不在狀態，做這種事對於對方而言是很痛苦的。

原本他也想要你情我願的結合。

但是塗茵茵很顯然並不給他希望，所以他沒有能繼續等下去。

塗茵茵一直捂著臉，斷斷續續地哭訴著。

慕容聽到她好像在說什麼，不要打我……

「這裡不會有人打你，茵茵。」他將她抱住，讓她靠到自己的胸膛上，撫摸著她的長發，「你不要再害怕。」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她的頭髮又恢復了光澤，撫摸著的時候，只覺得順滑如絲。

塗茵茵抽泣了幾聲，突然用極其小卻很清晰的聲音叫道：「三少……」

慕容瑾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只覺得從頭到腳都被冰凍住了一般。

他剛剛聽到什麼？

他好像聽到塗茵茵叫……三少？

三少！

那是什麼意思？

慕容瑾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楚扇軒。

在這裡，只有他能被稱為三少。

他本想追問塗茵茵在叫什麼。

但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就那麼安靜的，待著不動。

他有預感，如果他現在不打斷塗茵茵的話，那麼她應該又會說什麼話出來。

果不其然，塗茵茵又抽泣了一會兒，竟然伸手抱住了他。

這是她回來之後第一次抱住慕容瑾，他原本應該感到慶幸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接下來又說出了如此清晰的話語。

她很小鳥依人地靠著慕容瑾，卻沒有看他，彷彿並不知道自己抱著的到底是誰，她說：「楚扇軒……楚三少……」

慕容原本抱著她肩膀的手，不自覺地開始縮攏。

楚扇軒……楚三少……

塗茵茵，以為現在抱著自己，也抱著的人是他嗎？

原來……剛剛在花園裡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他的直覺並沒有錯。

不論楚扇軒對塗茵茵是什麼感覺，塗茵茵，她對於楚扇軒，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朋友感覺。

她在依戀他，她也在喜歡他。

這是根本不可能忽視的信息。

知道了這個真相，慕容瑾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澆了下來。

這冰順著他的臉龐手臂和腰際滑下，一直到他的雙腿，然而，又如同火焰一般燃燒了起來，哄的一聲將他整個人都點燃。

把他的理智全部焚燒殆盡。

他周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他不再溫暖的胸膛，幾乎沒有呼吸起伏的胸膛，讓塗茵茵也感覺到了不適。

她不覺抬起頭來，看到慕容瑾的那一刻，她好像吃了一驚，頓時縮開了手。

「是不是讓你很失望？」慕容臉上如同往常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但那種無形的駭人的氣息，令塗茵茵驚恐的搖頭。

她往後退了一下，急忙擺著手：「不……沒有……」

緊接著，她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穿衣服。

眼前的慕容瑾也是一樣，兩人均是赤誠相待。

「啊！」塗茵茵驚得將一旁的被子扯過來，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突然醒悟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你、你……」她搖著頭，驚得呼吸不能，「救命……你不要過來！你走開！」

剛剛自己最害怕的這個男人，他竟然對自己做了那種事，而她卻好像魔障了一般，任由他做了下去。

「你滾！你滾！」她抓起一旁的枕頭朝慕容扔過去，「你滾開！滾……啊！」

塗茵茵一邊喊一邊後退，不知不覺已經退到了床的邊緣，一不小心，整個人都跌了下去。

慕容瑾立刻衝過去，一同撲下了床。

他不管她有沒有跌傷，只是傾身壓住她。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瑟瑟發抖的女人：「如果是楚扇軒，你會不會就心甘情願投懷送抱？塗茵茵……我從沒想過，你竟然會移情別戀。沒想到你骨子裡，是這麼水性楊花的女人！」

面對如此兇悍的慕容瑾，塗茵茵簡直嚇得六神無主，她想要扯過被子遮擋身子。

然而慕容瑾一把將被子也扔開。

他抓住了她的腰，將她重新拖回了床上。

「求求你不要！」塗茵茵在極度恐懼之中，突然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剛剛真的好痛……」

慕容瑾整個人都一愣。

然而接下來他卻又是眼色一沉：「不痛的話，你不會知道你身上的人是我！」

「不要，求你不要，」塗茵茵哭著別過頭去，「求求你……姐姐救我……芷雲姐姐……楚三少……救命……」

她這般胡亂向她平時親近的人呼喊著，其中的字眼又刺激到了慕容瑾。

他可以容忍她拒絕他或者害怕她，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她心裡住進別的女人。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死死定在床上。

「塗茵茵，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慕容瑾，我是你曾經深愛的男人。你是我的！你必須明白，你永遠都是我的！」

「不是，不是，不是……」塗茵茵大聲哭著，「我不是……我不要……」

正在這時候，房間門突然被人砸了一下。

緊接著，馬思暢的聲音傳了進來。

「慕容瑾，開門！」馬思暢的聲音也有些暴躁，「不要發瘋了！你夠了！不要把事情惡化了！」

「馬醫生……」塗茵茵聽到馬思暢的聲音，立馬哭求道，「馬醫生快點救我……他們打我……他們都打我……不要打我……」

慕容瑾聽到塗茵茵哭求的內容，原本壓著她的手也有些鬆了。

塗茵茵在叫什麼？

不要打她？

而且還是他們？

「你打她了？」馬思暢果然在外面暴怒道，「她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打她啊！她是病人，你的行為會導致她病情惡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