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茵茵一直處於一種置身事外的恍惚之中。

她微微眯了眼，看著天花板，眼神之中漸漸有了一絲迷茫。

好像要從這一切的行為之中窺見那缺失了的一頁，是十分困難的。

突然間，她嘴唇微啟，莫名其妙地吐出了兩個字：「慕容……」

突然間，這兩個字變得有些熟悉，好像她平時也經常說這兩個字。

慕容，慕容，慕容……

在她每次受傷和受折磨之後，這兩個字，都會成為她的慰藉，供她姑且念一念，稍稍有一點活下去的勇氣。

慕容聽到這兩個字莫名從塗茵茵的口中傳出。

他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

他抱著她，並沒有抬起頭來，只是微怔著，目光里有說不清的東西在閃爍著。

緊接著，他更加小心的，彷彿害怕打碎什麼似的，將她褪了一半的衣衫，慢慢從她陶瓷一半的肌膚之上繼續褪了下去。

她的皮膚是美好的，宛如當初第一次接觸的時候。

只是上面平添了一些或深或淺的淤痕，都是這一年她所受的苦難的痕迹。

他的嘴唇每碰到這些傷痕，心就感到痛了一分。

好像有人拿著鞭子，在狠狠地抽著他的心，把她曾經受過的那些苦，全都加倍地還給他一般。

「茵茵、茵茵……」他一邊吻著，一邊細碎地念著。

他思念她很久了，起先是尋而不見的思念，然後是以為陰陽相隔的思念，再後來，重逢，卻是近在咫尺的思念。

為什麼當初沒有看好她，讓她被拐了去。

這些天的日夜裡，慕容反覆地自責。

他明白，歸根結底，也是那時候他對於她不夠上心的緣故。

那時候，集團里已經有關於他和她的流言傳出。

他們曾經偷偷去度假，被人發現了。

他們住在一起，也是一個很容易惹人遐想的事實。

如果慕容真的是女人，那麼他一點也不用擔心，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要相愛，沒有什麼不可以。

但是他不是。

他的身份，是一個沉重的秘密。

所以他不得不刻意把對塗茵茵的心思收起來。

很多時候，當他擁抱著她的時候，他心裡想的卻是總有一天，他要回到塞齊，他要報仇雪恨，他要恢復他父上的榮光。

當他擁有她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失去她。

……

他的吻一路向下。

她的身子也漸漸完整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茵茵……」慕容的聲音嘶啞，他起身，俯到她的耳邊，「給我好不好？」

他看著她不能聚焦的雙眼，她眼中並沒有他。

他很確信，他的行為使她產生了疑惑。

如果說這段時間她都在某些意識的操縱之下排斥這他，那麼他的親吻最終還是打破了這層壁壘。

但是這並不能代表著他深入到了她的內心。

也並不代表著他使她放下了那份言之無物的恐懼。

慕容用手指輕輕撩著塗茵茵。

他很明顯的感覺得到，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沒有迎合他，也沒有呼吸上的變化，更沒有身體上的變化。

但是儘管如此，他也覺得無法再忍受下去。

每日每夜的忍受著她就在身邊卻無法擁她入懷，他確信自己已經要忍到極限了。

好幾個夜晚，他都在半夢半醒之中覺得自己就在她的身邊，午夜夢回，她是如同從前一般甜蜜的酣睡在他的懷中，而不是隔著冰冷的牆壁，還有陌生恐懼的意識。

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如果再近一步，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是……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再忍下去……他覺得自己真的要瘋掉了。

「茵茵，」他輕輕吻著她的唇，轉移著她的注意力，「我愛你……你知道嗎？我愛你……」

這句話畢，他就強行進入。

塗茵茵原本有些渙散的瞳孔遭遇到如此明顯的身體上的變故，突然猛地放大。

就如同慕容瑾擔心地那樣，她如同一條被扔上岸的魚那樣，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不！痛！」她一下子推住了慕容瑾，「好痛！救命！不要！」

「茵茵！」慕容瑾猛地按住了她的嘴，她叫得太過大聲，他不想讓別人聽見，「茵茵……很快就過去的，你忍一下……」

「唔唔……」塗茵茵卻依然睜大了驚恐的雙眼，不依不撓地反抗著。

突然間，她咬住了慕容瑾的手指。

這一咬住，就死命地往下面咬去。

慕容眉頭猛的一皺，手指上傳來劇痛，以及身下女人的掙扎，使得他的理智回復了一點。

「茵茵，鬆口。」他咬牙低聲說道。

塗茵茵開始抽泣，一邊抽泣一邊卻依然咬得很死，直到血都從慕容的手指上滲出。

慕容不再說話，只是任由她咬到無力。

等她終於鬆開了嘴，慕容才縮回了手。

「好了嗎？」他問她，「如果你覺得這樣好受一點，那把我的肉全都咬下來我也沒有意見。」

塗茵茵的淚水不斷順著自己的臉頰往下流，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只覺得他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除此以外，她能感覺到他在對自己做什麼。

這是一種侵犯，她理所當然應該拒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一邊恐懼地想要拒絕他的時候，一邊卻又覺得那麼的心痛。

好像讓他難受，讓他痛，自己也會難過得不得了。

這是一種多麼矛盾，卻又無法言喻的心情啊。

她看著他，控制不住自己要流淚。

可是為什麼流淚？

是因為恐懼，因為心痛，因為難過，或者因為什麼，她並不知道。

「茵茵。」慕容用完好的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不要哭了，」他吻她的眉心，「你不要再哭了，每次你哭的時候，我都束手無策……」

他越是這樣說，塗茵茵卻哭得越是厲害。

「你為什麼哭？」慕容撐起身子，低頭看著她，「你像以前那樣告訴我，行不行？」

他有識人辨人的天賦，但是她每次哭的時候，如果不告訴他原因，那麼他總是不能很好的猜出原因。

她很簡單，但是他看不透。

或許，這就是愛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