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芷雲一瞬間就覺得力氣被抽幹了。

眼淚再度從她的臉龐流下：「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

「沒有嗎？」楚翰墨伸出一根手指，在芷雲的眉毛和眼眶細細的描著，「言芷雲，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我會看不見嗎？每一次你的反應，和你的抗拒都是那麼明顯。否則的話，我為什麼一定要帶你去檢查？」

芷雲完全愣住了。

她根本沒有想到過，楚翰墨那麼堅持帶她去做檢查，根本的原因，竟然是由於她在那種事上面的反應。

「覺得很震驚嗎？因為我完全能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不能接受嗎？」楚翰墨又問她道。

「言芷雲，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這輩子也見過太多的人，我審問過太過的罪犯，我太了解一個人的眼神、肌肉微表情和肢體語言。每一次你和我做那種事的時候，你表現得多不甘你知道嗎？」

「我沒有，我是……我是很喜歡和翰墨在一起的，」芷雲急忙辯解道，「我只是、只是很不好意思而已，但是我心裡是很開心的，我絕對沒有想過要真正的拒絕你的。」

「是嗎？」楚翰墨的眼色比剛剛還要冷了一些，「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反正再怎麼樣，也不會再有孩子了，做這種事的意義在哪裡呢。」

芷雲聽他這樣說，頓時愣了一剎。

做這種事的意義何在……她真的這樣想過嗎？

是的，她是有些害怕和他肌膚之親。

但根源，其實也是害怕她懷不上，會引得楚翰墨猜測而已。

「不、我沒有想過意義什麼的……」

然而她剛剛的發愣，已經被楚翰墨默認為了承認。

他的眉頭重新皺起來，裡面竟然出現了一抹厭惡的神色：「一邊在和我做那種事，一邊在心裡抗拒，這麼長時間，真是難為你了。」

「我真的沒有，」芷雲的聲音都提高了，「我從來沒有抗拒過的，翰墨你知道的……」

然而她這句話剛剛說完，楚翰墨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拖了起來，一把壓在了長椅上。

酒瓶被碰到了，裡面的酒液頓時潑了一地。

芷雲大驚失色：「不要……」

楚翰墨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而芷雲心中也是一緊，糟糕……她怎麼會下意識地說出這兩個字。

楚翰墨已經直起了身子。

「你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嗎？」他的眼裡，輕蔑愈加濃烈。

「我只是覺得，在花園裡，不太好。」芷雲委屈地咬著唇。

「是么？如果換到房間里，你就會主動了嗎？」楚翰墨又捏起了她的下頜，他端詳著她的神色，「言芷雲，這樣的話你是說來自己騙自己嗎？」

「我沒有騙任何人啊。」芷雲哭著，「我真的沒有騙你，翰墨，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相信你，」楚翰墨冷冷地說道，「那如果我要你就在這裡呢？」

芷雲獃獃地：「在這裡……什麼？」

「在這裡，主動取悅我。」楚翰墨冷眼看著芷雲。

這般的語氣，不像是求歡，反而像是質疑。

芷雲低下頭：「如果……你一定要的話……只要你要求……」

她等著楚翰墨的下一句話。

如果他真的要求，只要他不要懷疑她對他的真心，不要再這樣折磨他自己也折磨她。她什麼都可以做到。

然而她等了兩秒鐘，卻發現楚翰墨站了起來，掠過她，朝房子那邊走去。

「翰墨……翰墨……」芷雲急忙跟了上去。

他走的太快，所以她一路小跑，也追不上他。

一直追到房間的門口，楚翰墨剛剛邁進去，就站住了腳。

「翰墨。」芷雲終於追上了他，可是他堵在門口，背對著她，並不讓她進去。

芷雲知道如果楚翰墨不想要理會別人，便可以給對方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覺。

好比現在，他哪怕就在她眼前，就好像離她很遠一般。

「今晚上我想一個人睡，你去找間客房吧。」楚翰墨沒有轉過身，只有聲音出來。

說完這句話，他就背對著芷雲，反手關上了門。

芷雲一個人站在門外，愣了好久，這才急忙伸手去拍門。

「翰……」她剛剛喊出這一個字，就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深夜，如果鬧出動靜，難免會打攪到別人。

把話咽到肚子里的時候，至雲的眼淚卻也跟著又落下來。

她沒有去找房間，而是背過身，靠著門，慢慢坐了下去。

隔了幾秒鐘，洪水一般的眼淚終於是忍不住，決堤而出。

再隔了一陣子，她終於是發出了一點聲音，悲悲戚戚地哭了起來。

心口好像壓著千斤重的石頭，令她難受得快要爆炸了。

突然間，芷雲感覺到旁邊有人在輕輕地扯著她的手。

她轉頭看過去，只見多多和喵喵小心地趴在一旁，正帶著一點怯意，望著她。

芷雲一看到自己的寶寶，忍不住更加悲從心來，一瞬間愈發的泣不成聲。

「媽咪，不要哭啦。」喵喵輕聲地，「爸比不會是真的生你的氣的。」

芷雲搖著頭，壓低了聲音，斷斷續續地：「不，他很生我的氣……他一定，一定不會原諒我了……」

「到底是什麼事啊？」多多皺著小眉頭，「媽咪你們到底有什麼事啊。早上去醫院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是因為不能再懷小寶寶了嗎？」

芷雲聽到多多這樣問，不由得嗚咽著點了一下頭。

「那麼……是媽咪你不能再？」喵喵愈發小心地問。

芷雲卻又擦著眼淚，搖了一下頭。

「啊！」多多和喵喵這下才是真的驚住了。

沒想到是爸比那邊出了問題。

多多和喵喵剛剛出完聲，房間門一下子打開了。

「進來。」楚翰墨站在芷雲和寶寶身後，對芷雲說道。

芷雲抹了一下眼淚，一言不發地站起來，就朝門裡走去。

「你們還不睡？」楚翰墨又看向了多多和喵喵。

多多和喵喵也什麼都不敢說，一聲不響地就回頭往自己的房間跑。

「難怪會這樣啊。」剛進客廳，喵喵就忍不住說道，「難怪今天爸比會不回家，也難怪媽咪會難過了。」

「媽咪難過都是因為爸比的態度。」多多忿忿地，「爸比怎麼能這樣對媽咪，問題又不是出在媽咪那邊，他為什麼要給媽咪臉色看。難道他不知道媽咪有多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