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這世上，什麼樣的女人會遇到什麼樣的男人，什麼樣的人之間會動心，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比如羅楓就感覺自己無法對言芷雲這一類的女人產生深入的情感，雖然第一眼她讓他覺得很動心。

但是再接觸一點，他就會覺得這樣性格的女人不適合自己。

如果再有類似言芷雲這樣的女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他也會不予考慮。

而劉小檸雖然有時候會流露出孤勇的一面，但這種表現卻很讓他欣賞。而且她平時很堅強的個性，面對他的時候，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溫柔和細膩得不可思議。

一個人總會有在他對愛的人面前表露出尋常不會有的美。

這大概就是特定的人才會和特定的人相愛的緣由吧……

被羅楓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劉小檸也低下頭去。

她的髮絲落到臉頰，羅楓不自覺地抬手，想要將她的頭髮攏到她的耳後。

他用的是右手，因而帶著微微的顫抖。

準確性和力量都有所欠缺。

劉小檸的心中無端泛起一陣心酸，驀地，她握住了羅楓的手，抬眼看著他。

「你真的不會恨我嗎？因為有我的存在，因為不得不去完成一個和我相關的任務，所以……」

羅楓摸到了劉小檸的臉。

和她的性格不同的是，劉小檸臉上的線條是很柔美的。

她的皮膚也像新生嬰兒一般嬌嫩。

「如果，我離開國際刑警隊。」他看著劉小檸，眼裡有些不同的東西在流動著，「不管我成為什麼樣的人，不管我去哪裡。如果我甚至不能保護你的安全，或者會因為我過去的一些經歷而拖累到你。你也會一直跟隨我嗎？」

劉小檸怔了一剎那。

她低頭看著羅楓的胸膛。

之前擁抱的時候她沒有感覺到，此刻她發現他身上真的可謂傷痕纍纍。

劉小檸沒有看過楚翰墨的身體，她不知道他們都是一樣，看似完好的軀體其實都有過千瘡百孔的經歷。

就算舊傷好了，傷痕淡去，但總會留下一點痕迹。

在洞穴的陰暗和明火近距離的雙重映襯之下，就會顯得特別明顯。

劉小檸靠近了羅楓，她的手心碰到了羅楓的胸膛。

「其實我管不了，」她無不動情地看著他，「但我至少知道，我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抓起了身上的裙子，重新將它從自己的身上除去了。

羅楓顯然沒有料到劉小檸竟然會用如此直白的行為來回答他。

「劉小檸，你……」他條件發射地想要出手阻止她。

劉小檸已經解開了後背的扣子，將上面最後一件遮擋去掉了。

她就是這麼勇敢利落的女孩。

不能明白自己情感的時候，面對誘惑也會猶豫和搖擺。

但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心跡，就會毫不猶豫地朝著感情的方向而去。

「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用力咬著紅唇，盡量想要忽視自己內心的羞恥，「不過我也聽說過很多的，你……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教一下我。」

這麼直率的劉小檸，卻有種意外的反差萌，有種笨笨傻傻的可愛。

羅楓什麼話也沒有回答，只是有些遲疑地將手伸過去，抱住了劉小檸的腰。

眼前的景色讓他血湧上腦，幾乎無法如同往常那般清醒地去思考什麼。

「劉小檸……」他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這樣的事情，你還是……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會有什麼損失，但你是女孩子，如果你想要和我交往，我並不拒絕。只是先交往……如果一開始就這樣……」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

因為他每說一個字，就在靠近她一分。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已經吻到了她的嘴唇。

劉小檸清晰地看著羅楓閉上了眼。

反倒是有些難以適應。

他方才還在一副要教導失足少女的模樣，她已經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他卻突然停住了話，率先吻起了她。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揚著眉，沉沉的呼吸著。

他吻得很用力。

和之前的那個吻相差無幾，毫無技巧可言，只是無止境的攫取和吮咬而已。

但就是這般原始而衝動的親吻，卻讓她的呼吸也紊亂起來。

洞壁上是兩人的影子，從分離的狀態到黏合到一起。

他們沒有阻隔地擁抱在了一起。

羅楓已經不想再去思考什麼緣由，為什麼會這樣衝動為什麼會發生到這一步。

要講道理的話，講到天明都講不完。

可是如果不想講，也是可以什麼都省略過去的。

他現在只想緊緊抱著她，撫摸她，親吻她，讓她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讓這缺失的一部分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他想起有人曾經說過，每個人都只是一個半圓而已。

而那個可以和你相伴終生的人就是你的另一個半圓。

只有她和你重新拼湊在一起，才會是一個毫無間隙的完整的圓。

而他現在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懷裡的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另一個半圓。

過去他不明白自己的缺失，那還是因為還沒有遇到過她。

可是一旦她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他就會發現，自己原來是不完整的。

這個發現讓他不適應，讓他覺得手足無措，讓他覺得生活的平衡被破壞，所以他會無所適從，無論是一本正經的拒絕還是言語上的暴力中傷，皆是因為他沒有找到解決這個缺失的正確方法。

重新完整的過程。

無論是從靈魂上還是身體上，都是一個有些陌生而坎坷的過程。

但是羅楓很慶幸他最終還是走了下去。

順著原本應該的軌跡走了下去。

人生的第一次，無論是呼吸還是啼哭，總歸是帶著疼痛和未知的恐懼的。

但是如果一旦感受到它說帶來益處，你就會更加發生人生的美好。

就好像是完成一次人生必然的蛻變一般，他和她在這個天然的封閉的空間里，進行著這個儀式一般的過程。

原本他總想水到渠成，他總想順其自然。

但臨到頭了他發現，其實他一直在特別彆扭的拒絕著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