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楚翰墨似乎緩緩呼出一口氣，然後才回答芷云：「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無論是羅楓，還是劉小檸，都是成年人。他們有權利為自己的人生選擇。」
「大道理誰不知道啊，」芷雲氣呼呼地，「人家就是著急可不可以？」
「可以，你著你的急，羅楓做自己的選擇，這有什麼衝突嗎？」楚翰墨又問。
「這……不跟你說了！」芷雲氣得跺腳，「你們男人真是沒道理可講。」
楚翰墨幾乎是哭笑不得，他怎麼就成了不講道理的那一個。
「那你要我怎麼做？」他問，「難不成我要去勒令羅楓喜歡劉小檸？」
「至少你勸勸他啊，」芷雲說，「他不是最聽你的話的嗎？我也不是說非要他把劉小檸娶回家，但是人家姑娘那麼喜歡他，他能不能試著和人家相處一下，如果不合適再分開也可以啊。」
「換做我的話，不喜歡的人，不要說相處，就是相見我都會覺得很抵觸。」楚翰墨有些嚴肅地說道，「如果有人強迫我去接受，我會反彈得更厲害。」
芷雲嘻嘻笑了兩聲：「知道啦知道啦，人家就知道你只喜歡和人家相處了。可是你是你，羅楓是羅楓，人與人之間不一定是一樣的嘛。還有啊，我總覺得羅楓不是對小檸一點意思都沒有。」
「羅楓大概和我差不多的。」楚翰墨不理會芷雲抱大腿，只是實事求是地說道。
芷雲這下可不樂意了。
「他和你哪裡一樣了，你比他要嚴肅要冷漠多了吧，羅楓至少還是可以正常相處的一個人了……」
「我不能正常相處？」楚翰墨立即反問道。
「我說和別人啦！和別人啦！你和人家當然是相親相愛了。」芷雲現在說好聽的話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楚翰墨還真就喜歡聽她這麼說。
儘管知道她的話多半誇張和敷衍，但是只要她說出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受用。
尤其是她在他跟前，眉飛色舞地說著各種「恭維」話的時候，他真覺得要甜到窒息了。以前從不知道心裡灌滿了蜜是什麼滋味，自從有了他的小女人，他才體驗到了人類這種另類的情感。
「我不太可能說服羅楓去喜歡誰，」芷雲的馬屁拍得好，楚翰墨總算是鬆了口，「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真的嗎？」芷雲驚喜道，「那就有勞我親愛的翰墨啦。」
「你叫我什麼？」楚翰墨的聲音彷彿透著一絲一絲不悅。
「有勞我親愛的老公啦。」芷雲馬上改口。
楚翰墨願意幫幫忙，當時嘴要比平時更甜一點了。
隔著電話，芷雲看不到楚翰墨此刻的表情。
如果看得到的話，她一定會驚訝於楚翰墨嘴角的笑容。
該死的小女人，平時想讓她叫一聲老公，她總是推三阻四的，現在有求於他，老公老公倒是叫得很順溜了？
這麼說，那什麼劉小檸比他還重要了。
「我幫你辦這件事，你要怎麼謝我？」楚翰墨問。
芷雲彷彿吃了一驚。
「我們倆還談什麼謝啊，」芷雲媽咪一點也不客氣，「我們倆什麼關係，對吧？就不用那麼見外啦。」
「是么？這麼說，我不去問，你也不會怪我了？」楚翰墨的聲音里立馬透著明顯的不悅。
芷雲是誰啊，最受不得這樣的威脅了。
她馬上很有骨氣的說：「你要是不去問的話，那今天晚上的********服務就沒有了！」
********服務！
饒是楚翰墨身經百戰，眉尾也抽了一下。
「你是在威脅我？」他聲音低沉。
「哪兒能啊，」芷雲笑得別提多殷勤了，「就給您準備著呢，只要您去幫奴家辦了這事情，奴家今晚上一定讓爺舒舒服服，高高興興！」
楚翰墨故意皺著眉：「哪兒學來那麼多亂七八糟，滾開了！」
「是是是，奴家滾了。」芷雲就差做個福了，「爺您慢慢問，奴家等您的好消息啊。」
掛斷電話。
芷雲蹦蹦跳跳地去找劉小檸。
哼，她就不信羅楓對劉小檸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沒有感情的話，怎麼會那麼義無反顧地替她擋子彈啊。
當然了……羅楓恪於職守大家都知道的，但芷雲就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劉小檸靜靜地聽完了芷雲的分析，她現在已經沒有哭了，臉色有點蒼白，雙眼有些紅腫。但還是給芷雲了一個微笑。
「謝謝你，芷雲，不管怎麼樣，有你這樣的朋友，我覺得很開心。以後，不論我走到哪裡，我都會記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的。」
「你真的要走啊。」芷雲驚訝，「你等等啊，翰墨已經去問羅楓了，說不定他能問出來羅楓的真實想法啊。」
「不必了，」劉小檸淡淡的笑著，雖然笑里含著深深的絕望，「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強求的。他如果真的喜歡我，用不著我主動，他就會接受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可是現在他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不是嗎？」芷雲輕聲問劉小檸，「他現在事業受到了挫折，正是需要你的時候啊。他只是心裡有些彆扭而已，不願意接受現實，並不是因為你……」
「就是因為我啊，」劉小檸打斷了芷雲，「就是因為我，所以他才會變成這樣，我就是他的災星。所以，還是走得越遠越好了。」
芷雲聽到劉小檸這般說，心裡也是無限惆悵。
劉小檸的這種感覺，她懂。
當初楚翰墨剛剛醒來，對她也是這般的冷漠和抗拒。
那時候，她的內心也是絕望和凄涼的。
她甚至不得不強勢的武裝自己，不得不強迫自己樂觀，去忽視楚翰墨帶給她的傷害。
可是後來……他們不還是在一起了嗎？
「我依然覺得，你們只是缺少時間和了解，也確實一個契機。」芷雲說道，「就像我和翰墨，一開始也是很生硬很排斥的，可是後來還是慢慢相互吸引，在一起了。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候會被其它一些東西掩埋住，讓人忽視了它的存在。可是如果有什麼事件激發，人才會意識到它的寶貴和不可或缺。我覺得現在羅楓就是這樣，他不知道他是喜歡你的，不知道他是需要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