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一顆顆從她的臉頰滴落。

芷雲哽咽著：「我是不是很壞？我是不是很臟？」

楚翰墨捧住了她的臉頰。

「沒有，」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如何告訴她真相，「你沒有騙過任何人，你也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你不壞，也很乾凈。芷雲，看著我，你看著我，你看著我的眼睛……」

聽到楚翰墨的話，芷雲抬起眼，目光與楚翰墨憐惜的眼神所相遇。

「可是，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她無助地抓緊了楚翰墨的手臂，「為什麼我好像認識那個王少，為什麼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啊！」

她一下子扶住了額頭。

「不要想了，不要去想那些沒有用的事情。」楚翰墨知道她的頭疼又發作了。

他急忙按住她的手。

「芷雲，你不要聽信任何人的話，那個王少垂涎你而沒有得逞，他不過是在報復你而已。其他人是人云亦云，他們說那些傷害人的話，從來不需要負責任。但是芷雲，你為什麼要被他們影響呢？你為什麼要不相信自己呢？」他痛心地問她。

芷雲搖了一下頭：「因為，因為總覺得忘記了什麼啊……」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因為總覺得忘了又想不起來，努力想又會頭疼，所以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啊。翰墨，我不知道我會不會配不上你，也配不上做多多和喵喵的媽咪。我好怕自己不幹凈。」

楚翰墨捏緊了芷雲的手腕。

「沒有的，」他放輕了語氣，「這是沒有的事。芷雲你沒有做過任何不幹凈的事，你是一個合格的媽咪，多多和喵喵也那麼懂事……」

楚翰墨有些語無倫次，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撫平她的情緒。

面對她，他總會那樣手足無措。

一身本事，十八般武藝，卻會在她面前打回原形。

「言芷雲，你有我。」他將她的手心放到自己的唇邊，輕柔地吻著，「你永遠有我。我永遠在你身邊，寶貝兒，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不會放棄你。」

言芷雲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雙眼有些失神地看著前方。

「幸好有你……」她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眼淚又開始洶湧，「幸好有你。翰墨，我好慶幸有你。」

因為有他，彷徨的時候也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

因為有他，再有什麼流言蜚語也用勇氣去面對。

因為有他，哪怕生命中遺失了什麼，也可以重新填補上。

楚翰墨低下頭，在芷雲的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個吻。

「我也很慶幸有你。」他輕聲道。

慶幸有她，所以生命里再也不是空洞的黑與白。

「寶貝兒，你是我全部的色彩。」他說著這話，含住了她的嘴唇。

芷雲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她癱倒在楚翰墨的懷中，任由他狂熱而兇猛地親吻著她。

「寶貝兒，」熱吻之後，楚翰墨的聲音已經全然嘶啞，眸色也早已沉入這漆黑的空間之中，「來，撫慰我。」

他一度恐懼會找不到她。

現在她重新在自己的懷中，依然如此溫順，任由他親吻，他如何忍得住洶湧的慾念？

芷雲順從地慢慢將手順著他的胸膛滑了下去。

她儘管笨拙，但已經知道要如何取悅他。

這座酒店，這個樓層，儘管她已經記不起了。

但楚翰墨卻不可能忘記。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遇見，並翻雲覆雨的同一個地方。

她為什麼會在受到刺激之後第一時間跑到這裡來？

難道不是說，她潛意識裡還是有跡可循的嗎？

故地重遊，就算她忘記了一切，但她依然是他的女人，從身體到心，都是只可能屬於他一個人。

「媽媽，告訴多多和喵喵，言芷雲已經找到了。」

回楚家的路上，楚翰墨給楚夫人打電話，「我會馬上把她帶回來。」

芷雲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每次要她給他「服務」之後，其實也把她累得夠嗆，再加上她今天又受到過大刺激，整個人都那般疲憊，一上車就睡得很熟。

他也不管前面的司機會如何看待，只攬住了她的肩，把她朝自己的身上又靠了靠。

直到到了楚家，下了車，芷雲依然睡得香甜。

楚翰墨也不避諱，輕手輕腳將她從車上抱了下來。

他抱著她走進客廳。

守候在里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媽咪！」多多和喵喵紅著眼眶，跑過來，「媽咪怎麼了？」

「噓——」楚翰墨悄聲地，「她睡著了。」

楚夫人聽到這話，原本想要問點什麼，卻又生生住了口。

看到楚翰墨將芷雲放到長沙發上，再把外套脫下蓋到芷雲的身上，那般小心呵護的模樣，楚夫人的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翰墨這般樣子……

好像他長那麼大，她這個當媽的也從沒見過。

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雖然也沒什麼太特別，但是細細觀察，卻總能感覺出一絲異樣。

發覺了這一點，楚夫人的心裡頓時七上八下起來。

翰墨他不會也對芷雲……

楚翰墨安置好熟睡的芷雲，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楚夫人：「媽，你要說什麼？」

楚夫人頓了頓，回過神來，急忙壓低嗓子道：「那個，芷雲到底是怎麼了？」

楚翰墨的眼神里頓時閃過一抹凌厲之色。

「有人到她耳邊去嚼舌根，把上次流言流傳的事情，告訴了她，她大概有些受到刺激了，於是一個人躲了起來。」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停在了坐在另一座沙發上的兩個。

楚翰墨的眼裡是漠然和審問的意味：「他們為什麼在這裡？」

言年望和方氏，芷雲的養父母。

為什麼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居然會在楚家？

沒記錯的話，楚夫人對言家也是恨之入骨的，不讓他們徹底在C市消失已經是看在自己良好的教養之上了，怎麼會容許他們進入楚家？

楚夫人聽得出楚翰墨問話之下的意思，她只能解釋道：「是這樣的翰墨，言家也是因為上次流言的事情而來的。芷雲的聲譽受損，他們也很擔心，這是來想辦法為她挽回聲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