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不管靈力如何。
哪怕是這一瞬，完完全全地喪失。
他都會緊緊地護著驚羽，絕對不容許驚羽受到任何的傷害。
眼下，他緊緊地拉著驚羽的手，一步一步地往那冰山裡頭走去……
之前，帝無殤就已經耗費了不少自己的靈力，打開了冰山的門。
這會兒，跟在帝無殤身後，驚羽倒是沒有耗費太大的力氣，直直地跟隨了進去，往裡頭走著。
冰山的山洞之中，四處，都是幽靜漆黑的一片。
入目望去，到處，完全不見半點的光芒，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一眼望過去，完全不見底。
隱隱約約之間，有不少風吹拂而過。
一陣陣的冷風刺骨，彷彿刀子剮在他們的身上一般，讓他們的骨頭，都在生疼。
讓他們的靈魂深處，都發出了一陣陣的戰慄。
眼前的周邊，一片漆黑。
驚羽下意識地從空間內取出夜明珠，意圖將跟前的路完全地照亮。
然，出乎她意料的是。
當夜明珠取出，夜明珠原本還是閃耀著亮光的。
卻是突然感知到了什麼似的，竟然一點點地，完完全全地黯淡了下來……
如此突然而來的一幕，委實是讓驚羽震驚。
驚羽幾乎是掩住了嘴唇——
「無殤，快看。」
這是第一次，看到夜明珠發出這等異樣。
「是太日晶石，它會將天地之間的靈氣吸走，它將夜明珠的靈力，也吸收了。」
帝無殤合理地解釋著。
驚羽的眸眼之中，這一刻，涌動著滿滿的驚異——
「娘子，別擔心。」許是擔心驚羽擔心，帝無殤再是一隻手緊緊地將驚羽拽在懷中。
「無殤，你的靈力，越來越少了。」驚羽清楚地可以感知到，帝無殤身上的靈力，在越變越少。
意識到了這一點，驚羽的心，完完全全地提著。
「我沒事。」帝無殤搖頭。「你只要跟著我就好，記住，千萬不要衝動上前，我們兩個人，只要有一個能夠保存一點靈力，就夠了。」
黑暗之中，看不清帝無殤的臉。
但是，那一如既往的溫柔的語氣落在她的耳邊，讓驚羽整個人忍不住地鼻子一酸。
驚羽緊緊地拉緊了帝無殤的手。
卻只覺得，他的手，正愈漸地冰寒。
驚羽的一顆心，下意識地，一點點地往下沉了下去。
「無殤……我害怕。」
驚羽害怕，害怕帝無殤身上的靈力會全部消失。
僅此而已。
帝無殤卻只當是驚羽在害怕這四周的景象，忍不住地將她的手拉得更緊了。
「你這傻瓜，有什麼可怕的？都說了有我在啊。」
如沐春風的聲音，沁入了驚羽的心脾。
驚羽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抓緊了帝無殤的手。
「無殤，一會兒，你一定不能自己衝上前了，好不好？」
她不想再看著帝無殤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一點都不想。
「傻瓜。」
帝無殤的口中，輕輕地溢出了這兩個字。
即便是黑暗之中，看不到對方的臉。
但是，憑藉著對彼此的熟悉，帝無殤還是伸出手去，一隻手輕輕地從驚羽的鼻子上刮過。
等刮過後，帝無殤淺淡淡的聲音，繼續響徹在四方。
「如果連我都不能衝到最前面，那我，還有什麼用？」
驚羽的腳步忍不住輕輕一頓。
唯恐她擔心，帝無殤再道。「能為你做事兒，那是我最大的幸福。」
驚羽嘆息著，輕搖搖頭……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而去。
卻是這時，他們的聲音，驟然戛然而止！
只見得這黑暗的洞內，遠遠地有一道光亮。
那一陣光亮，極為耀眼。
從此刻他們這個角度，這個方向看過去，甚至幾乎都要被閃得睜不開眸子！
越是往前靠近，光芒便越是強烈。
也是這時，他們可以感覺得到，身上的氣息，一點點地散去。
整個人，漸漸地變得，十分地虛弱。
這樣的感覺，以及遠處那閃耀著光芒的東西，以及帝無殤手中的那明晃晃的在劇烈晃動的鑰匙，無一不告訴他們——
那，真的是太日晶石！！
驚羽跟帝無殤，一步步地往太日晶石靠近。
奈何，他們身上的氣息，都實在是太弱了。
突然。
驚羽的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被什麼東西給扳倒。
她的心猛地一突。
她低下頭來，借著從那太日晶石之上傳出來的力量，驚羽這才發現，方才差點將自己給絆倒在地的，竟然是一個人頭骨。
看到那人頭骨的剎那，驚羽委實一驚。
片刻，她安定了下來。
這時，她才看到，地上散落著的，還有不少的綾羅布匹以及金銀財寶。
「無殤，你看著這些……」
驚羽彎下身來，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金色的頭飾。
這頭飾，完全是新娘嫁娶時所用的頭飾。
而地上看這些頭飾堆積的程度。
很明顯。
這些頭飾，完全不是出自一個人！
而且，看到上這些密密麻麻的頭飾……
可以想象得到，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驚羽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一雙眼眸眯起。
她扭頭，看著帝無殤。
「我知道了，是聖女！」
對。
一定是聖女。
聖女們被迫穿上的鮮紅色的衣裙，帶著新娘嫁娶的頭飾來到了這裡。
難怪，之前第二孤野一直說，被送到聖地，便等同於祭祀。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驚羽當即明白了什麼。
一顆心，都微微地顫動著。
眼下，知曉了這一切，再抬眼看向遠處的時候。
她完全可以肯定，那就是太日晶石。
遠遠地，太日晶石上，正在一點點地閃耀著光芒。
驚羽跟帝無殤的靈力，也隨著太日晶石的溢動，而漸漸地變得虛弱。
可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間感覺到，自己隨身寫到的鳳劍，此刻，完全微不可見地微微地顫動著。
意識到了這一變化，她猛地扭過頭去，看向帝無殤。
只瞧見帝無殤似乎也已經發覺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之際，二人一瞬間，全然明白了什麼。
而後，他們紛紛揚起了薄唇，淺幽幽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