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突然而來的聲音，讓驚羽跟帝無殤都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向他。

只見得那小小的孩子，一張臉緊緊地皺著，跟個小包子似的。

「怎麼了？」看著小念這般神色，驚羽的心不禁「咯噔」一響。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小念變態妖孽得太過分了。

知道，他根本不是普通人……

「爹爹，娘親，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你們的孩子嗎？」小念側著腦袋，眨著大眼睛，繼續說著。「不僅僅是那個晚上，爹爹跟娘親種下了我……」

……

呃……種下……

這個詞兒，怎麼聽著這麼奇怪的……

帝無殤唇角不覺扯了扯。

自家兒子，真的是早熟得太過分了。

驚羽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小孩子，不許這麼亂說話。」

小念哼哼了兩聲。

「不過，你繼續說下去。」小念方才所說的話，的確挺讓人好奇的，驚羽不禁繼續問著。

小念聞聲，目光不禁沉了沉，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凝重。

「爹爹，娘親，你們擁有龍鳳印，對吧？」

「沒錯。」驚羽應聲。

「龍鳳印是這世間最厲害的東西，同時，擁有龍鳳印的人，也擁有一個使命……」

驚羽無語。「你是想說，拯救蒼生？」

這話，當初在崑崙界，守界者就已經跟他們說過了。

「對。」小念重重點頭。

「可現在，一切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驚羽不解。

明明一切，看似都已經結束了啊……

主神換人，換作了魘，這似乎是最好的結果了。

而且，鶴無道被擊殺。

邪靈全都已滅。

「並沒有結束。」小念搖搖頭。

「娘親，你忘記了嗎？雪跟蓮他們是精靈族，軒轅子晏是上古宗族，這些種族，當年之所以被滅，都是有原因的。」

驚羽眼皮狠狠地一跳！

她確定以及肯定，自家這個兒子，真的不是一般人。

這些事情，她可從來都不曾與她說過。

但是，從一開始，小念就好像能夠通曉這世間一切之事一般，心思玲瓏剔透。

驚羽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繼續說下去。」

「爹爹，娘親，你們知道聖殿嗎？」

驚羽搖頭。

「萬年之前，聖殿分離，被劃分為了光明聖殿和幽暗聖殿，後來，幽暗聖殿出離，開始為禍人間，就幫助一些惡勢力，做了一些壞事。」

小念的話並沒有說完。

但是話說道這個時候，驚羽跟帝無殤，全數已經明白了些什麼了。

驚羽忍不住地轉過頭去，看了眼帝無殤。

只瞧見帝無殤也正看著自己。

「你同聖殿有關？」

驚羽一下子就猜了出來。

小念也沒有否認，只是點頭。「對。」

「那幽暗聖殿……」

小念嘆息了口氣。「幽暗聖殿，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隱藏著行蹤，幽暗聖殿內的一群人，只要一日不除，這天地間，將會一日不得安寧。」

小念的小臉上，完全食慾他年紀不相符合的凝重。

久久，他看著驚羽。「爹爹娘親，你明白我話的意思了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帝無殤，這會兒，終於點了點頭，出聲了。「所以，鶴無道，奚段天，都是傀儡而已，真正操控他們的人，還在幕後。」

「沒錯！」小念打了個響指。「爹爹，娘親，很不巧，龍鳳印，就是曾經聖殿的聖物，如今，龍鳳印已經在你們的手裡了，那你們，就難以逃脫這個任務了。」

驚羽緊緊地皺著眉頭。

其實，她並不想繼續再摻和進這些事兒中。

過往所經過的種種，讓她特別地渴望平和。

但……

驚羽眯起眼，看著那小小的孩子。

「寶貝，如果幽暗聖殿不除，那會怎麼樣？」

「幽暗聖殿，與我光明聖殿，誓不共存。」小念眸中，湧現出了一絲異樣，幽幽地出聲。

看著小念這般神色，驚羽的心下，竟是莫名地湧出了一些心酸。

這樣一個小小的孩子，竟然也已經背負了這麼多。

驚羽忍不住鼻子一酸。

「寶貝，你放心，爹爹跟娘親，一定會幫你的，爹爹跟娘親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我們的寶貝的。」

驚羽說罷，緊緊地抱緊了小念。

不管怎樣……

他，總歸是她的兒子！

小念緊緊地靠在驚羽的懷中，聞著驚羽身上時不時傳來的那一陣陣很是好聞的氣息，安心地閉上了眼。

「娘親，爹爹，有你們真好……」

洞內，一家三口，緊緊相依。

……

回到青雲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從之前帝無殤他們離開后，青雲大師就一直在青雲山上坐立難安。

他真的害怕再有什麼變故發生。

一直到驚羽他們歸來，青雲大師那一顆懸著的心，這才完全地放了下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看著驚羽，青雲大師恍如隔世一般，不禁鼻子一酸。

小念看著這老頭這般，忍不住上前來，一隻手戳著自己的臉。「外公，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真是羞羞羞。」

青雲大師破涕為笑。

隨後，目光悠遠地落在了帝無殤跟驚羽的身上。

「不過，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添了這麼個大胖小子的？上次你們回來，我咋沒聽你們提起？」

青雲大師並不知道小念是有多變態。

看小念這麼大，也只當是驚羽跟帝無殤前兩年在外面生的。

驚羽聞聲，輕輕一笑。

帝無殤則是輕咳嗽了一聲。「師父，你不是一直催著我們生孩子嗎？早點生，還不好？」

「好啊！好啊！」青雲大師說著，抱著小念，而後拉著帝無殤跟驚羽。

「快來，師父已經給你們準備了接風洗塵的宴會了，就等著你們呢！」

一行人，全數跟了上去。

……

青雲山巔，偌大的宴會廳內。

一群人，全數圍在一個巨大的圓桌周邊。

看著這碩大的圓桌，以及桌子上頭擺放著的菜，驚羽一瞬間的恍惚，彷彿，上次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真的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甚至都有一種錯覺……

彷彿，那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兒。

驚羽正想著什麼的時候，北冥風已經先舉起杯來。

「來，小驚羽，這杯酒，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