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已然完全進入了紅眸魘的體內，藥效，傳遍了他的靈魂。

紅眸魘的靈魂被徹底地壓制住，漸漸地消散去……

當魘的眼睛顏色恢復如常的那一刻。

魘整個人，完全暈厥了過去……

「哎呀，他暈過去了。」天蛟顯然還沒打盡興。

自打被驚羽收服之後，天蛟就很久沒有這樣施展拳腳了。

此刻，它很是意猶未盡。

看著暈厥過去的魘，驚羽倒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暈過去了，說明，總算沒事了。」

說著，驚羽轉過頭來，看向帝無殤，有些不解地問著。

「無殤，你知道這樣的情況嗎？體內入住兩個靈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帝無殤眯著眼睛，若有所思，在想著什麼。

最後，也是搖頭。

「我也不清楚，這情況，還是我第一次見到。」

驚羽緊緊地抿唇。「算了，先將他帶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說著，帝無殤一個揮手。

一陣靈力從他的掌心之中湧現出來，將地上的魘帶了起來。

而後，魘的身子懸浮於空，直直地落在了遠處的床榻上。

方才的一番打鬥，已然是讓這整個房間都慘不忍睹。

甚至連屋頂，都被半紅眸魘給掀了。

驚羽看了眼四周的景象，微微扯了扯唇）——

這般慘烈的景象，只怕到時候，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了。

……

安置好了魘，驚羽跟無殤從房間內走出。

才出來，遇上了從廚房裡頭出來的無為尊者。

此時，尊者正左手一隻烤雞，右手一隻烤鴨。

嘴巴上頭，油膩膩的。

但即便如此，都阻擋不了他滿面的興奮。

一看到驚羽，無為尊者當下很是驚喜地衝上前來。

「天啊，丫頭，你真的沒騙我，這些東西真的太好吃了太好吃了！！」無為尊者一邊說一邊啃著。

這模樣，哪裡還有半點尊者的威嚴？

看著無為尊者這般狼狽的模樣，驚羽忍不住輕抽了抽唇——

「你慢點吃，被噎著。」

「丫頭，真的，這麼多年來，我從來都沒吃過這些玩意。」

「你在成神之前，也沒吃過嗎？」對無為尊者這樣大的反應，驚羽有些訝異。

「當然沒吃過，我打小就是吃著丹藥長大的，這些粗俗之物，我一概不碰。」

驚羽點點頭。

「原來如此。尊者這麼喜歡吃，那就一直呆在外頭吧，那個小木屋那邊，一點都沒有人氣兒，你呆在外頭，每天都有這些吃的。」

無為尊者一邊啃著雞腿子，一邊抹了把口角的油漬，而後含糊不清地應道。「那怎麼行，我還得煉丹呢。」

「外面也一樣可以煉丹。」

無為尊者沒有說話。

「對了，尊者……」驚羽側過頭來，想到了方才的魘，不禁出聲。「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個徒弟，好像出事兒了？」

無為尊者本來還在狼吞虎咽著。

驚羽這一句話落下，他整個人動作倏然一頓。

他停下了手。

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了悲慟。

「是的，怎麼了？」

「如果……他還活著呢?」

無為尊者搖頭。「他不會活著了，當年那一場禍事，他整個家族，無一人生還……」

他像是再也沒了胃口。

即便手中的食物再好吃，對他再有吸引力。

他也已經沒了興趣。

他頹然地低下了頭來。

一隻手，頃刻之間，有些癱軟無力。

手中拿著的雞鴨，都順勢地掉落在地。

他的瞳眸更是變得有些空洞。

許是想到了什麼，全身上下都充斥著悲涼的氣息。

那雙灌了鉛的腿，更是一步一步地艱難地往前挪動著——

「我對不起他……是我……」

驚羽看著他的背影，心理也有了幾分計較。

之前，她並不知道這無為尊者對魘的態度。

現在，總算知道了。

驚羽知道，無為尊者，一定也很希望看到魘回來。

思及此，驚羽的心中有了些許計較。

無為尊者還在艱難地向前走著。

驚羽從後頭走來，「那尊者，你可有看到他的屍體？」

無為尊者的腳步頓住。

他看著遠方。

彷彿在透過空氣，看著遠處的什麼。

久久，他搖頭。

「沒有。」

「所以，他很可能還在這個世上的，只是在尊者您不知道的角落罷了。」

驚羽這麼一說，無為尊者的眼中倏然迸射出了一絲希冀——

「如果他還活著，那多好。」

「他一定還在。」驚羽唇角含著笑。「上天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好人的。」

尊者眯起眸，想著什麼。

久久，他轉頭。

看向驚羽，笑著。「哎，你這丫頭，凈是會說好話騙我。」

驚羽輕眨了眨眼。「我說的都是真的。」

「好！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無為尊者笑著搖搖頭。

對於驚羽這丫頭，無為尊者倒是愈發地喜歡得緊了。

「丫頭，你知道的，我現在膝下，都沒什麼人了，不如，你來做我徒弟吧。」

驚羽一愣，萬萬沒想到，無為尊者會提出如此建議。

她的心下不禁泛起了一陣波瀾——

驚羽知道，無為尊者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認可了她了。

只不過……

她早已經有了師父。

「尊者，我已經有師父了。」

「哼！你的師父，能夠比得上我嗎？！」無為尊者撇過頭來，從鼻孔之中，發出了一陣很是不屑的嘲弄聲。

作為一個神。

作為當年神界煉丹以及符咒最為厲害的神。

甚至，他的兩個徒弟，一個李無憂，一個魘，也都在他的教導下，那般地優秀。

李無憂學習的是煉丹。

魘學習的是符咒。

他們二人，各自都在自己的領域內，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是以，無為尊者這麼多年來，壓根不會將這些凡夫俗子放在眼底。

驚羽被無為尊者這跟孩子一樣的性子給逗樂了，忍俊不禁，隨之，道。「他的確沒有您厲害，但是，他是我的師父，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我。」

如果不是有歐陽青在的話。

那麼，早在當初聖天大陸，她穿越伊始，怕是就已經死在了那裡，怎麼會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不管如今遇到的人有多強大。

她唯一認準的師父，都是歐陽青！

驚羽目光堅定。

無為尊者，再一度對驚羽刮目相看了。

「好好，你有師父了，不過丫頭，你的天資很不錯，而且還有五行之火傍身，所以我決定，即便成不了你師父，我還是要將畢身的所學，全都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