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跟夏陽安是在兩日之後醒來的。
醒來之時,她們身上的傷口也被驚羽的葯治得差不多了。
見她們都沒事了,夏陽煜身上的戾氣這才消散了許多。
她抿了抿唇,一步走到了惠妃的身邊。
「母妃,您終於醒了。」
看到邊上的夏陽煜,惠妃以為自己是產生了錯覺。
等確定夏陽煜真的沒有死之後,惠妃不禁喜極而泣。
便是在這個時候,從邊上傳來了一聲尖銳的斥責聲!
「哥!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怎麼可以殺了無憂宮的人?」
剛剛蘇醒的夏陽安轉過頭去,看著夏陽煜,咬牙怒喝。
如果不是夏陽煜。
她怎麼會受到這樣的屈辱!
想她堂堂一個公主,如今竟然淪落到連婢女都不如的地步。
她好恨!
好不甘心!
夏陽安的一聲斥責,讓夏陽煜一頓。
隨後,夏陽煜很平靜地開口。
「無憂宮的人先要殺我。」
「哥,我對你真失望。」夏陽安根本不聽夏陽煜的話,繼續低吼。「你身為母妃唯一的兒子,我唯一的哥哥,卻給我們惹了那麼多的麻煩,你可知道,因為你,我們差點就要死掉。」
夏陽安聲嘶力竭地一聲一聲地控訴著。
這樣的話,她早就想說了。
為什麼,她要出生在這樣的家裡?
為什麼,明明身為公主,可她卻享受不到半點屬於公主的榮耀?
原本她指望著夏陽煜能夠飛黃騰達,來改變自己的處境。
哪裡想到,夏陽煜卻殺了無憂宮的人!
夏陽安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那雙冷冰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這一聲聲的控訴,讓夏陽煜整個人都愣住。
邊上的惠妃也是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來。
等回過神來。
惠妃表情大變。
「閉嘴!安兒!」
「難道不是嗎?她可是母妃您唯一的兒子,我們,全都毀在她的手上了!她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她現在活著,要是等無憂宮的人知道了,我們的處境,會更慘!!」
夏陽安憤怒地低吼。
惠妃神色狠狠一凝。
下一刻,她竟然使出了全身的力道上前去。
啪!!
一陣清脆的聲響。
惠妃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夏陽安的臉上。
被這一掌打得徹底地懵逼了。
夏陽安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
她抬著頭,定定地看著夏陽煜跟惠妃。
隨後,笑了。
「我知道了,你們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一家人,母妃,您的眼底,從來都只有夏陽煜一人。」
夏陽安說完,起身,走了下來。
她踉蹌地往外走去。
夏陽煜見狀,就要去追。
惠妃卻是恨鐵不成鋼。
「讓她走,等她想明白了再說。」
至此,夏陽煜腳步一頓。
「母妃……」夏陽煜轉身,看向惠妃。
惠妃則是一臉歉疚地看著夏陽煜。「煜兒,你別怪她,她不懂事,她什麼都不懂。」
「嗯,我知道。」夏陽煜點點頭。
惠妃定定地看著夏陽煜,久久,嘆息一聲。「煜兒,委屈你了……」
夏陽煜身子一頓,隨後,緊緊地咬著下唇。「我不委屈。」
「我的煜兒,我知道,你也想安安分分地做個女孩子,可是卻為了我們,偽裝了這麼多年,苦了這麼多年。」
夏陽煜表情不住地變化著。
惠妃這話,當真是戳到了她的心窩8子里了。
「煜兒,你怨我嗎?要是當初我不這麼自私,你便能夠跟安兒一樣無憂無慮,毫無負擔地生活,哪裡需要現在這般辛苦?」
當初。
若非是她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她也不至於向外頭宣城夏陽煜是男孩兒。
也不至於讓夏陽煜的一生的軌跡都這麼改變。
夏陽煜此刻一顆心都是在顫抖著。
她抬頭,正對上了惠妃那雙悲痛的眸子。
夏陽煜心神閃爍。
隨後,她勾唇一笑——
「我怎麼會怨母妃?其實我現在這樣,也挺好。」
夏陽煜臉上掛著釋然的笑。
但是,惠妃的心中,還是苦的。
隨後,她抬起頭來,看向夏陽煜。「等過了這件事,我們就回宮,我想,你父皇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你從來都是個好孩子,這件事,一定會另有隱情……」
夏陽煜聞聲,心神卻是微微一動——
父皇會替她做主?
這……可能嗎?
夏陽煜跟惠妃還在說著話。
從外頭,卻是有一陣陣的喧囂起。
夏陽煜眉頭一皺,再囑咐了惠妃幾句,隨後走了出去。
他們所住的房間,正在三樓大廳的後頭。
從走廊之上,恰好可以看到整個風羽閣的景象。
此刻,夏陽煜切切實實地看到一堆官兵正將整個風羽閣團團地圍住。
在那群官兵之外,驚羽等三人,赫然而立。
「諸位這一次這麼興師動眾地前來,是有什麼事兒嗎?」一身長裙的驚羽站立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那一群人,眉眼不禁微微地往上挑起,輕笑著說著。
「皇上有令,這風羽閣,位屬夏陽國,理應由皇室掌控。」為首之人正是這群禁軍統領。
這會兒,他按照皇上吩咐的,一字一句地說著。
他的聲音才落下,驚羽不禁笑了——
她就說這麼興師動眾地前來是要幹什麼呢!
敢情,是想做強盜啊!
「所以呢?」驚羽彷彿沒有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一般,輕聳了聳肩。
禁軍統領見狀,眉頭微微一皺,繼續道。「這風羽閣的經營權,皇家沒收了!」
這一句話倒是簡單明了。
邊上的魘聽得這話,氣得直跳腳——
「我去你大爺的!沒收?有本事你來收啊!」
之前經歷了夏陽煜的那一番事,魘對著皇室是一點好感都沒了。
那禁軍統領聽得魘這般粗俗無禮的話,出言怒喝。
「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皇上不敬!」
「我呸!什麼狗屁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把我們的東西拿走。」魘氣得大叫。
那禁軍首領也氣得不輕。
魘還想要說話。
驚羽打斷了他。
驚羽的臉上還是帶著吟吟的淺笑。「沒收經營權,可是皇上的意思?」
「自然。」
「那如果……我不肯呢?」眼眸微閃,驚羽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