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還在往外淌著。

猩紅的血，將魘的眸子染上了血紅。

那一片紅，撩動了魘最深處的一點記憶。

下一刻，魘整個人竟然像是發了瘋一樣往前過來，一把抓住了驚羽的手。

「你做什麼？」

他是完全地嘶吼出聲來。

這一聲吼叫之下，讓整個第四層完全地晃動。

驚羽看向魘，眉頭輕蹙。「放血啊，你不是需要嗎？」

「我不需要人的同情。」魘突然冷下了眼來，聲音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

這樣的魘，讓驚羽再是無語凝噎——

這位大爺又怎麼了？

怎麼好端端地，又像發瘋了？？

驚羽不知道的是，這一滴一滴往下淌落的鮮血，讓魘想到了萬年之前的事兒。

萬年之前，她的妹妹，也曾這樣給他釋放過鮮血……

現在這樣的場景，與當年，何其相似啊……

「你走，你趕緊走！」魘的眼眸，一點點地變得通紅。

那猩紅嗜血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驚羽。

從他的周身，更是閃耀出了陣陣可怕的氣息。

那強烈而又可怖的氣息，幾乎要將驚羽整個人完全地吞沒。

不對……

他，不對……

雖然知道魘喜怒無常。

可是，看著這樣的魘，驚羽還是發現了一些貓膩。

「喂，你怎麼了？」驚羽問道，同時想要上前一步。

魘整個身子竟是狠狠地往後退去，似乎根本不想跟驚羽靠的太近。

驚羽也顧不上還在放著鮮血的手了。

她將瓶子拿開，想要再說什麼。

這時，魘突然狠狠地搖著頭。

「快滾，滾出這第四層！」

等說完這話，魘竟是直接蹲到了一個角落去……

「你到底是怎麼了？」驚羽心底大為驚訝。

她並不想就這麼貿貿然離開。

至少，要搞清楚他到底是怎麼了。

畢竟，她答應過他，要將他帶出去。

即便現在帶不出去，那以後，她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將他帶出。

既如此，那她現在，勢必要先保證好他的安全。

驚羽已經站在了魘的跟前。

她彎下腰去，想要詢問。

誰想，這個時候，魘突然猛地抬起了魘來。

他的一雙紅色的眼眸之中，閃耀著嗜血的紅。

下一刻，他的整個身子突然騰起。

隨後……

彭！！

他竟然一掌，狠狠地往驚羽打去。

好在驚羽反應得及時，一個閃身。

魘這一拳，不過是打在了一邊的一個柱子上而已。

這一掌之下，伴隨著方才那一聲巨響，那個柱子頃刻之間，變得粉碎。

魘的眼眸愈發地鮮紅了……

隨後，魘看向了驚羽，那一雙眼眸，死死地鎖定在驚羽的身上。

驚羽躲過了魘方才的那一擊。

這會她站定在原地。

她抬起頭來，看向魘。

卻正好看到了魘的那一雙嗜血紅眸。

紅色的眸子，如同染著鮮血，一眼望過去，讓人觸目驚心。

驚羽動動唇，正要說話。

魘再一次攻擊了過來。

這一招攻擊，比方才的招式還要強上千倍百倍。

即便驚羽現在已經抵達先天第五重的境地。

但是，在魘的步步緊逼之下，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在他的招數之下，她緩緩地敗下陣來。

驚羽跟魘，只過招過三次。

第一次是初見的時候。

第二次是她從魘的夢境之中逃出來的時候。

第三次，便是今日。

可就是這第三次，驚羽心下，生出了巨大的波瀾。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但是他的習慣是永遠改不了的。

今日的魘的出招的習慣與方式，與第一次跟第二次的時候，完全不同。

這般的招式，讓驚羽一度錯覺……

似乎，她正在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交手。

發現了這一點后，驚羽抬起頭來，看向魘。

「你不是魘，你是誰？」

對方的紅色的眸子之中，紅光愈發地強烈了。

在聽到驚羽的話后，突然幽幽一笑。

繼而，他加大了攻勢，朝著驚羽擊去。

凜冽的一招落下，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隨著他的招數，而變得支離破碎。

至於驚羽，也是不敵他。

就這樣，被他的招數生生地往遠處打去！

驚羽只覺自己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

半空之中，她想要控制住身子。

但是，為時已晚。

在她的身後，正是那個掛著符咒的地方。

原本在她要靠近符咒的時候，她會被符咒反彈出來。

偏生在這個時候，她手中的白色瓶子突然一斜。

隨後，之前被她滴到瓶子里的鮮血，完全地往外灑落。

已經被收集好的九成的鮮血，就這樣，完完全全地撒落在了那張符咒上。

滋滋滋——

鮮血滴落在上。

那張符咒，竟然像是在被火燒毀一般。

但凡鮮血所及之處，符咒，一點點地變得殘損，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這……」眼前的符咒上的景象，讓驚羽一陣吃驚。

不過，她來不及多晃神。

身後的魘已經沖了過來。

眼看著這樣的魘，再聯想起那個符咒。

驚羽心下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拿過了那個瓶子。

瓶子之中，九成的鮮血流失，只剩下了一成。

但是，在驚羽的眼中看來，已經足夠了。

神色閃爍。

在魘繼續過來的時候，驚羽猛然一個旋身。

她的身形騰在了半空之後。

她的一隻手高舉著瓶子。

隨後，將瓶子之中殘留的所有的鮮血，完完全全地倒在了魘的身上……

「啊！！」

原本還在以及迅猛的速度攻擊著驚羽的魘，猛然停在了原地。

他的口中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哀嚎。

再下一刻，他整個身子倒在了原地，在地上很是痛苦地打著滾兒。

這個樣子，在驚羽的嚴重看來，是那般地觸目驚心。

不知過了多久，魘終於平息了下來。

他躺在地上，不再哀嚎，不再掙扎。

只是就那樣靜靜地，如同一個死人一樣，躺在地上。

一直在一旁觀察的驚羽，上前一步，站在魘的旁邊。

「你怎麼了？」

魘只是睜著眸子，似乎透過空氣，在看著遠處的什麼。

「喂，你沒事吧？」驚羽再問。

同時，她的眼眸微微一閃。

「方才那個，好像不是你，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