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聲音,飄散在四周。
聲音落下,底下一片寂靜。
若說之前他們還對驚羽的出現而很是抗拒,那麼現在,他們則是不敢。
大家都不是傻子,方才的一幕之下,沒有人敢再對驚羽有半分的異議了。
林猛只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僵掉了,眼瞧著大伙兒都默認,他轉過眼。「驚羽姑娘,那現在……」
驚羽神色不變,「那以後,就要勞煩大伙兒多多照顧了。」
話落,她再不看向大伙兒一眼,徑自抬起身來,往下飛去。
直至驚羽離開,大伙兒這才鬆了口氣。
沒有錯,這丫頭,實在是太邪門兒了……
林猛的神色也從方才端著的狀態,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他伸手,示意兩邊的侍從,將已經暈厥過去的冷翼帶下去。
最後,他發號施令,讓大伙兒都散去。
群人,終於散去。
今日這場比試,註定了驚羽在天香堂內名聲大噪。
同時,這也奠定了驚羽的威嚴。
連著好幾日,所有的人談及驚羽都色變。
在天香堂內,驚羽儼然成了「女魔頭」的存在。
不過,無人打擾,驚羽倒也是樂得清閑。
足足三日,她留在天香堂內,摸索著天香堂內的各種境況。
這邊,驚羽一片怡然自得。
另外一處,冷翼所居住的地方,卻是一片不太平。
那一日,冷翼被驚羽重挫,回到住處,連續三天三日都沒有醒過來。
四大堂內最權威的大夫前來,在探查了冷翼的境況后,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怎麼樣了?」屈海站在一旁,看著大夫的神色,心知情況有些不對,出聲問道。
那大夫一臉驚駭。
「這,真是那姑娘所為?」
「是。」屈海點頭。
大夫神色微變,最後長嘆一聲——
「那姑娘倒是歹毒,冷護法全身的肋骨都略斷裂,經脈也斷了不少。」
「什麼?」屈海聞聲,臉色大改。
「那,他可還有救?」
大夫只是搖搖頭。「這,我也無可奈何了。他受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而且,他斷裂的地方,幾乎全都粉碎,這意味著,那些經脈是不可能再接起來了。」
這個大夫,是天香堂內僅存的一個煉藥師。
當年,幾乎所有的煉藥師都被趕盡殺絕。
不過,風回無塵也不傻,特意留下了一個,安置在四大堂內,直接為四大堂以及他自己服務。
換言之,這個大夫,幾乎是整個大陸之上,最厲害的煉藥師之一了。
屈海站在一旁,兩側的拳頭緊緊地蜷縮著。
他低著頭,看著躺在榻上的冷翼,臉色陰鷙無比。
他跟冷翼,當年師出同門,後來一起成為了天香堂的護法。
這麼多年來,他們都一直是最好的搭檔。
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很久之前一起修鍊了一種功法。
這功法,兩個人一起使出,其威力,甚至可與虛空高級境相抗衡!
可是現在,冷翼卻變成了這樣……
「當真沒有辦法了嗎?」屈海不甘心地咬咬牙,再問道。
大夫低著頭,沉思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抬頭。
「方法,或許是有的,傳言,在煉獄之口,有一種花,若是用它入葯,可活死人,肉白骨。」
大夫聲音微頓。
屈海則是被「活死人,肉白骨」六個字驚到了。
大夫繼續道。「不過,也僅僅是傳說而已……」
屈海眼神黯淡了下來。
是啊,只是傳說而已。
煉獄之口,那何其危險啊!
他之所以想要讓冷翼恢復過來,只是不甘心而已。
一旦冷翼再也恢復不了,那他們之間的陣法,便再也無法使出來了。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冷翼就這樣……
「罷了。」屈海長長地嘆息了一口氣,而後有些頹然地往外走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在他們的屋頂之上,一陣身影一閃而過……
……
一身素色的衣服,一身淺淡的著裝。
驚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面紗。
她的腦海之中,依舊回蕩著之前那個大夫的「活死人,肉白骨」之說。
她還是頭一遭聽到這樣的說法。
目前為止,她所接觸到的醫術,僅限於將即將死亡甚至只剩下一口氣的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而肉白骨這一說,則是有些玄乎了。
然而,驚羽早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
任何不可思議的事兒,現如今在她看來,都是很有可能的。
驚羽坐在了桌邊,單手托腮,沉思著什麼。
良久,她神色一閃,呼喚著體內的天命塔。
自打他們來到了這裡,天命塔便整個都安靜了下來,一直都沒有再冒一次泡兒。
現在,驚羽嘗試著呼喚它。
幾聲之下,天命塔醒了過來!
「主人,怎麼了?」天命塔有些訝異地問著。
一直以來,但凡是驚羽主動呼喚它,一定是有事相求,有事相問。
天命塔的猜測果然不錯。
它的話才落下,驚羽出聲了。
「你可知道,在煉獄之口,有一種花,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驚羽一席話落下,天命塔顯得甚是驚訝。
「主人,你這是哪裡聽來的?」
「你別管我是哪裡聽來的,只管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天命塔一片短暫的沉默,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還是天命塔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況。
眼見得天命塔這般,驚羽眉頭一動。「看來,這的確是真的。」
「可是……」天命塔急急地反駁。「主人,活死人,肉白骨,這是違背天地法則的存在,人死了就死了,再復活,會遭受懲罰的。」
「天地法則?」驚羽紅唇淡動,口中輕喃著這四個字,直至最後,竟是笑了。「這什麼天地法則,關我屁事,我只知道,我的親人都被奸人所害,我的朋友全都化作一灘白骨,而現在,我回來了,我又豈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般?」
「主人……」
驚羽則是打斷了天命塔想要說的話,只是定定地看著遠處,一字一句開口。
「我要復活他們,不管有誰阻止我。人若阻我,我就殺人,神若擋我,我就弒神!天若擋我,我……便逆了這天,毀了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