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
這兩個字落下,當即如若一陣驚雷一般,炸開在了驚羽的腦中。
驚羽的神色倏然一白,整張臉上,徹底地沒有了血色。
她知道,巫夫人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她……
她的心中,氣血不住地翻湧著。
大腦之中,更是一時之間,一片空白,再沒有其他的思緒。
底下的路星香在說完這句話后,卻是全身狠狠地一個抽搐,緊接著,全然沒有了氣息。
驚羽猛地緩過神來。
她低下頭,看著眼前的路星香,一顆心猛地一提。
「路星香!路星香!」驚羽連呼了兩聲,但是,她都始終閉著眼眸,一言不發。
「她死了。」驚羽還想要再呼喚著,邊上,帝無殤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驚羽看著曾經還跟在自己後頭的小丫頭,突然之間變作了一具屍體,站在原地,她死死地咬緊了牙,心緒複雜……
她的狀態真的糟糕透頂。
看著路星香的屍首,再瞧著邊上那橫躺遍地的屍身,驚羽只覺雙目刺血的紅。
「娘子……」眼見得驚羽神態很是不對,帝無殤眉頭一皺,出聲。
驚羽只是輕應了一聲,隨後從地上站起身來,而後,神色一閃,一個揮手。
當驚羽從空間內將已經養好身子的柴院長放出來的時候,柴院長瞧著四周這片景象,滿面悲慟。
不知過了多久,柴院長那雙渾濁無比的眼眸之中,閃爍出了一陣凜冽的光芒……
「巫山,巫夫人,我柴青嵐,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柴院長,是我連累了巫山。」驚羽低低的聲音響起。
她的聲音,完全失去了力道一般。
彷彿這一刻,她整個人全身都被抽空。
柴院長看了眼驚羽,「不怪你,是那個老妖婆太過心狠手辣!」
「對了,院長,藍陌他現在在何處?」
提到藍陌,柴院長也是心神一凜。
柴院長几乎是下意識地揚起了身來,直接往清風谷去。
清風谷內,一片寂靜。
四下里,彷彿充斥著一陣荒涼。
不過,眼下柴院長是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回到了小木屋。
可是,小木屋內,卻是空空如也。
周遭,一片混亂,一看便知方才經歷過了一場打鬥。
柴院長有氣無力地癱坐在一邊凌亂的椅子之上,整個人的靈魂,這一刻,似乎都被抽空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學院內,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柴院長……」驚羽眉頭微微皺了皺,上前一步,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柴院長直接站起了身來。
「柴院長,你要去哪裡?」眼看著柴院長往外衝去,驚羽和帝無殤紛紛一驚。
柴院長腳步一頓。
倏爾,轉過頭來,看著驚羽跟帝無殤,一字一頓。「去巫山,救出藍陌,替我的學生報仇!」
說話之際,他全身的氣血不住地翻湧著。
身後,驚羽眉頭一蹙。「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院長,您確定您這樣過去能夠對付得了巫夫人?」
柴院長身子再度一顫!
「一切,還是得重新商議,還有,院長,此時既因我而起,我也一定會跟你一起去。」
她知道,巫夫人之所以這麼大肆屠殺巫山,無非是因為她大鬧了她的婚禮,劫走了藍胤然。
驚羽之前並不知道她此舉會給靈山帶來這般的災難。
若是早已知曉,她是斷然不會做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驚羽的一番勸說之下,柴院長這才稍稍地恢復了理智。
他轉身,看著驚羽。
此時的他,當真是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數十歲一樣。
「那丫頭,現在,該怎麼辦?」
「院長,莫急,我們先商量好對策,再去巫山,如此貿貿然前去,定然不行。」
柴院長迫使自己的心變得平靜下來。
直至最後,他狠狠地一個點頭。
「好!」
……
卻說此刻,巫山境地。
煙霧繚繞,整個巫山,完全地籠罩在一層陰森之中。
那一身華美紫衣的婦人,高高地坐在高坐之上。
她微微地斜靠著身子,美目輕側,看著底下的人……
那底下,被一群人捆綁著站著的,可不就是藍陌?
眼下,藍陌高高地抬著頭,看著婦人,滿眼地憤慨——
「巫夫人,你有什麼事,儘管沖著我來就行,為何要連累整個靈山?」
直至現在,藍陌都還記得方才瞧見的那一片慘狀。
他只要一閉上眼,便是滿目的紅。
巫夫人慵懶地斜靠著,任由後頭的兩個侍女替她揉捏著肩。
聽到從底下傳過來的聲音,巫夫人眉頭微微一動。
她微微轉過頭來,視線從他的身上掃去,隨後,她笑了……
「沖你來?是嗎?」
話落,她猛然一個揚袖!
只那剎那的功夫,她紫色的身影,頓然化作了一道光影。
只剎那間,落在了藍陌的跟前。
她微微地俯下身去,看著跟前的藍陌。
隨後,一隻手直接伸出,死死地掐住了藍陌的脖頸。
「那好,我問你,藍胤然呢?你們將他藏到哪裡去了?」
她搜尋了整個靈山,甚至將整個靈山的人全部屠盡,可是,都還沒有找到藍胤然!
她那雙狹長的鳳目之中,暈染著滔天的紅。
赤紅的血色,如若煉獄的火焰,要將整個世界全都焚盡一般!
也是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整個大殿的氣息,倏然變了!
凜冽的氣息,讓邊上所有的侍女與侍從都察覺到了一陣窒息。
頓時,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來多看一眼,紛紛低下頭去,唯恐會被巫夫人遷怒。
要知道……
這巫夫人的手段,可實在不是蓋的啊!
巫夫人的力道很大。
可是,看著這樣的她,藍陌卻是低低地笑了。
即便被巫夫人掐著脖頸,藍陌還是無所畏懼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劇烈的嘲諷!
「藍胤然,那可是我的叔叔,巫夫人,你可是他的嫂嫂,巫夫人,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你這樣執意要叔嫂亂lun,難道,你就不怕被人唾罵嗎?難道,你就不怕將來身死後,該以怎樣的臉面去面對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