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煌驟然站起身來,對著歐斯道:「爺爺,A國的九爺有事邀約,我得去一趟。」
一桌子人都看著他。
歐志峰不滿道:「大過年的,他有什麼事不能換個時間?」
滕家在A國地位特殊,滕九延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他一般不會輕易求人,但一旦開了口,歐家也不好拒絕。
貴族圈兒會聯盟也是常有的事兒。
歐斯淡淡道:「吃完年飯,有事你就去一趟,若是趕不回來,我就派人去山裡接南朵和尚雲回來。」
「不用,我到時候從A國回來,就直接去南城接她們。」歐少煌道。
「好。」歐斯不疑有他,就點了點頭。
歐志峰更不滿了,但是他愣是一個反對的聲音也說不出來。
誰讓歐南朵是二叔的女兒,不然他第一個站出來把她們丟出歐家。
深山裡。
歐南朵玩著買來的煙花,一個人站在稻田裡,孤單又寂寞地享受這一刻的喧囂。
外公讓身邊的人去買了一大堆的煙花炮竹,還給她買了很多吃的,就想對她好一點,歐南朵笑著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外公買這些東西幹嘛啊。」
慕父笑道:「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個孩子,跟你母親一樣。」
聽到外公這麼一說,歐南朵哭笑不得。
拿著煙花站在稻田裡燃放著,黑漆漆的天空,黑沉沉的大山,沉默幽冷又充滿了危險。
洋樓一樓的卧室里。
慕尚雲照顧父親睡了后,就準備在客廳里跟眾人一起守夜。
江夏和傭人都在客廳里,南朵在外面放煙花。
一切都平靜正常得不像話。
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也終於得到了幾分緩解。
就在她抬起頭來時,一個人卻翻過窗戶,爬進她的房間里來了。
這棟樓是歐家派人設計的,沒有設置過防盜窗,窗戶也是一體式的,從裡面可以鎖住,但慕尚雲一般只在睡覺時會上鎖。
沒想到,那人就這麼進來了。
「你,你怎麼來了?」慕尚雲渾身打著顫,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刀疤男人。
刀疤男一臉無恥地表情,一進來就要跟慕尚雲親熱,被慕尚雲隨身準備的噴霧劑給阻止了。
「小雲,18年前,你那一晚的美味,我至今都在回味,在牢里的18年,每次想到那一晚,就會特別想回來,跟你重溫舊夢。」男人油膩的臉上,戾氣橫生。
他不等慕尚雲喊出聲,又道:「你喊,我就出去把南朵喊進來,告訴她,我才是她親生父親,讓你們在歐家得不到一點的好處。我反正是個坐過牢的人,粗糲得就像茅坑裡的石頭,但是南朵不一樣,她可以賣個好價錢。」
「不要,不要——」慕尚雲嚇得臉色慘白。
刀疤男笑了,無聲無息地笑了。
「尚雲,你和老頭一起將我送進監獄,關了我18年,這18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幻想著出獄的一天,這一天終於來臨,你說我該怎麼珍惜我們之間的這段情分呢?」刀疤男一臉令人倒胃口的流氣。
慕尚雲緊緊握住手中的防狼噴霧。
她低聲道:「胡說,我跟你有什麼情分,你傷害我的那個晚上,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18年的牢獄都不足以抵償你對我造成的傷害。」
18年了,18年的恐懼令她每一個晚上都睡得不安穩。
當年那件事,就像一場綿延無盡的噩夢,一直纏繞著她,如果不是因為南朵,她早就自殺了。
南流鳴,這個畜生,豬狗不如的混蛋!
「尚雲,南朵是我的女兒,你一直不想承認,但是那次我在KTV拿到她掉落的頭髮,去做了DNA鑒定,她就是我的女兒,逃不掉的。」南流鳴邪惡地笑。
慕尚雲渾身發抖,她一直捂著藏著,不想讓南流鳴這人渣發現南朵是他的女兒,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想到其中的可怕之處,慕尚雲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你還不成嗎?但是你如果告訴了南朵,害得我們離開歐家,你一個子兒也得不到。」
說著,慕尚雲拉開了衣櫃,從裡面拿出一個袋子,丟給南流鳴。
「這些都是我從歐家得來的,你如果要,就拿走,現在就離開這裡,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傷害南朵一根寒毛的。」慕尚雲渾身發抖,但是她的眸底全是堅定不移與同歸於盡的決絕。
南流鳴倒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他拿起袋子,打開看了看,裡面約莫有30萬,想到曾經在南家的風光,區區30萬,根本不夠他塞牙縫的,但被趕出南家,又坐了牢后,被歐南兩家追殺,他連個工作也找不到,30萬對他就是一筆巨款了。
「夠意思,行啊,老子就放長線釣大魚,你最好識相點,等我錢花完了,會再來找你的,你如果敢躲,我就直接找上我的女兒了。」南流鳴邪惡一笑。
有了這些錢,足夠他揮霍一陣子的。
過段時間再來也行。
南流鳴拿著錢袋子,翻窗離開了慕尚雲的卧室。
他一走,慕尚雲連忙將窗戶給鎖上。
她臉色蒼白,渾身在經不住地發抖,抖得異常厲害。
這一天,終於來了!
慕尚雲神經幾乎要崩潰掉。
毆二老爺在清醒的最後一秒里,偷偷拿了一張銀行卡給她,還說了密碼,裡面有2千萬塊,讓她防備不時之需,這筆錢是歐家不知情的。
這次回來,她原本打算拿這筆錢辦點事,沒想到卻遇到了南流鳴上門。
「媽——,你在房間幹什麼啊?快出來,外公有些不舒服,你還是去看看他吧。」歐南朵的聲音傳了過來。
慕尚雲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這才打開房門,去了父親房間,守著老父親。
歐南朵看外公沒什麼事了,就被慕尚雲吩咐回了房間。
獨自一人守在卧室里,寂寞如無邊的黑暗襲來。
她掏出手中的那個獅子娃娃,點著黑溜溜的鼻頭,笑道:「大傻瓜,你在家裡好不好?有沒有想我?你說你怎麼心眼兒那麼多,還用什麼公平地投擲法選舞伴兒,虧你想得出來,不過我好喜歡,怎麼辦?嘿嘿,傻瓜,傻瓜,大傻瓜——」
越是喜歡一個人,越喜歡損他,罵他,這會讓她感受到自己跟被人在歐少煌心底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