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南朵眯著眼，枕著他的手臂，心底的旖旎散盡，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浮上心頭。

不許說！

不能說！

說不得！

歐南朵往他懷裡鑽了鑽，緊緊靠著他一邊的肋骨，小聲道：「沒什麼，就是想約你一約，怎麼，不可以嗎？」

歐少煌眸色深了深。

他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淡淡的嗓音傳入她的耳：「沒什麼不可以的，你約，我自然來。」

沒約也會來的。

這時候，歐南朵抬起頭來，一張小臉張揚著一朵大大的笑。

「你說，如果我跟你不是血親，你會怎樣？」她支起手肘，目光打量著他的帥臉，等著他的回復。

目光炯炯的眼神里，沒有以往的邪痞，也沒有俏皮，一副很認真的小樣兒。

歐少煌倒是很少在她臉上見到這種神色。

他沒有多做思索，道：「沒有如果。」

從決定下地獄那一天開始，他沒想過其他可能性。

架設是一種災難，會讓人變得貪心，惡魔也會在心底種植一顆種子，變得不可控制。

歐南朵臉兒一黯，威脅道：「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就咬你了。」

「咬~~~」

男人嘴裡吐出這一個字眼兒來時，餘音繚繞，令人浮想聯翩。

啪！

歐南朵一把鬆開手，在他腹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大聲道：「煌兒，大叔，小煌煌，你就說嘛，說嘛？你不說，我心底以為你這是純粹想玩兒我。」

一個迅猛的動作襲來，將歐南朵猛地翻過身來，一隻大掌落在股上，歐少煌欺身而來，覆蓋在她後背，一道森寒又冷冽的聲音炸開在耳邊。

「小魔女，這一切都是你惹來的。」

男人恨得牙牙咬。

玩兒？

他歐少煌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現這個字眼兒。

被質疑的男人很不滿，他很生氣。

大掌在她身上犯罪。

「不要嘛~~，我只是想聽一聽你說的，想看看你心底的想法跟我是不是一樣的。」歐南朵嗓印啞啞的。

甚至在被他欺負時，身上漸漸變成粉色，可依舊無法遮蓋話語里的陰霾。

歐少煌聽出來了，小丫頭今晚不對勁。

他將她重新翻過來。

果然，歐南朵的眸底充斥著一股悲傷。

那是被拒絕過後的委屈與心傷，甚至，甚至還有一絲兒的絕望。

歐少煌捧住她的臉，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如此悲傷。

唇瓣兒吻她的額頭，磁性的嗓音像落地的琴音一般迷人。

他回應她道：「自然是第一時間公開我們的關係，然後再正大光明訂婚，等你上大學，我們就舉行婚禮。」

在說出這一番話時，他臉色愈發地深沉，眸底更是變得愈發幽冷。

假設，果然是件讓人悲傷的事兒。

對比現實，就更容易讓人絕望。

他捧住她的臉蛋兒，哄著她道：「別想太多，我答應你的，都能做到。婚姻與我，從不是必要的東西，給不了你，也不會給其他任何人。」

歐南朵聽到他的話語，反而更傷心了。

她一雙大眼睛瞬間就被水侵襲，變得淚汪汪的。

「怎麼這麼委屈？」歐少煌手忙腳亂地抱住她，不知所措地拍著她的後背，哄她。

他沒有面對過什麼女人，就算是家裡帶的姐姐們，他也從不跟她們親近。

歐南朵一直都像個傲嬌的小孔雀，又驕傲又蠻橫，甚至還有幾分雜草般的堅韌不拔，他從沒見過她哭得如此傷心。

一時之間，他方寸大亂。

又心疼又焦急。

「別哭，乖，乖了，不如我去煮麵給你吃啊。」他道。

一開始還哭個不停的歐南朵，聽到男人說煮麵給她吃，噗嗤一聲又笑了。

帶著淚的笑容，令人更加憐惜。

歐少煌伸過手指，替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痕，說道：「不哭，不哭，乖，乖哦——」

啪！

歐南朵拍了他手背一巴掌。

「我又不是三歲稚童，你說什麼乖不乖的，怪刺耳的。」她鼻子酸澀，可又被他拘謹慌亂的模樣兒給逗樂了。

歐少惶一把將她攬入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道：「你笑了。」

噗！

歐南朵又是一陣笑聲。

敗給他了。

大叔真是又可怕又可愛。

她收拾一番心情，回抱著他的腰身，對他道：「那我們就一直享受著在一起的每一天，好不好？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問你這種傻瓜問題了。」

「嗯。」

歐少煌的心情澎湃，歐南朵哪裡沒感受到。

她明白他是個嚴謹又現實的男人。

沒有任何希望的事，他從不假設，也不幻想，只會用行動來做自己心中預算的種種。

他的一個如果，是用更痛的心境換來的。

不過，也是這一個回答，徹底打消了歐南朵冒險一試的念頭。

看來，她還是得繼續做他的姑姑，繼續過著姑姑和煌兒的秘密之愛。

這一晚過後，歐少煌在他在家的每一晚，每一個時間段，都會來到她的卧室，跟她廝混片刻，哪怕是一小時，他也會摟著她躺一會兒，抱一會兒。

時間漸漸來到了年關。

歐家開始了一年一度最熱鬧也最集中式的年俗儀式。

慕尚雲原本打算大年初二再回家，不過慕父身體抱恙，就打來電話，讓她們提前回家。

臘月28，出行日。

歐南朵收拾了自己幾件衣服，坐在卧室大床上，一點也不想動。

江夏等在門外。

「你別進來，等我處理一點事情，就出來了。」歐南朵吩咐江夏。

江夏自然是應承下來。

房間里。

歐南朵舉起手機看了又看。

發送了消息后，一直沒有迴音。

歐少煌從昨天就一直不在家中，連夜晚也不曾回家休息。

她想他，想得快要發瘋了。

這時候，虛掩著門外，響起歐志峰吩咐管家的話。

「你們好好收拾，我讓少煌去了一趟A國，有要緊事，送給慕家的東西都準備好，不許馬虎。」

「是，老爺。」

歐南朵心底最後一絲的期盼終於熄滅。

她從地洞里爬到歐少煌的卧室，在被子底下留下一個東西，就回到自己房中。

「好了，出發吧。」歐南朵對江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