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熙回首時,大門邊站著一個偉岸的男子。
男子約莫五十多歲,身材魁梧,一雙黑眸矍鑠強悍,宛如沙漠里的貪狼,凌冽的視線降臨在金熙熙身上。
她感覺後腦勺也要被他剮下一層皮來。
好強勢的男人。
他身上的中款風衣,遮蓋不住通體的霸王氣勢。
那一張臉的五官,怎麼看,怎麼跟滕九延有七七八八的相似。
金熙熙貓著腰轉過身來,對著男人笑呵呵地打招呼:「嗨,您好啊!呵呵,呵呵,我叫金熙熙,金子的金,熙熙攘攘的熙熙,很好記的呦。」
她硬著頭皮站著。
男人聽到她的話也沒個反應,就這麼止步愣登地審視著她,從頭到腳,甚至看到她頭髮絲兒里去。
看得金熙熙渾身發毛。
在她感覺站不住時,滕九延從裡面出來,徑直走到金熙熙身邊,對她道:「走,老子帶你離開這裡,在這晟京的地盤上,還沒有我滕九延的一塊土地?老子信他的邪。」
說著,他二話不說,拉住金熙熙就往外奔走。
「給老子滾回來。你想去哪裡?怎麼樣也得讓她把孩子生了再走,我滕家沒有把血脈流落在外的傳統。」男人威脅道。
他強大的氣場,彷彿要吃人。
氣勢凌然又霸道十足。
這時候,唐梔雅從裡面出來,一臉不高興道:「老東西,你敢動我兒媳婦一根指頭試試?我會滅了你。」
男人怒道:「怎麼,以為我在外面,你們就可以無法無天嗎?老子現在就回來了,你們再敢胡來,我就把你們丟到火種營去,看你們還敢胡鬧。」
唐梔雅一臉陌生地看著自己的男人滕世雄,顫抖著聲音道:「你,你,你瘋了嗎?」
火種營是什麼地方?
全晟京誰不清楚,誰不怕?
那裡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是用來對待國家級別的俘虜,最黑暗的特工,間諜,最窮凶極惡的罪犯的地方。
進了裡面,接受的都是非人待遇。
別管你在晟京有多大的權利,也別管你是什麼人物,但凡進了火種營,全是罪犯的待遇,哪怕你再強大也沒用,進去就等於是個廢人。
至今無一人從火種營出來。
晟京所有人都在猜測,火種營是不是總統府掌控著。
其實並非如此。
從A國建國至今也有一千多年的歷史,這麼多年來,掌控著火種營基地的人,從來都是滕家當家人。
這正是連總統都忌憚滕家的真正原因。
A國歷史上有很多不稱職的總統,表面上是被謀殺,其實都是被送進火種營。
滕世雄這個混蛋竟然說要把他們送進火種營,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
唐梔雅走到滕九延和金熙熙身邊,對他們道:「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把我們丟進火種營。」
說著,她拉住金熙熙的手就往外奔去。
滕九延回頭看了一眼矗立在門邊,宛如一根衝天的柱子一般的男人,一道冷傲的視線掃射了一遍他的親爹。
驀地,他朝男人豎起一根中指!
啪!
滕世雄抓起一遍的盆栽就朝兒子身上砸過來。
吭哧一聲,一個一百萬的盆栽跌落在地面上,砸得稀巴爛。
「驢骨頭!你有本事別給我回來!」滕世雄怒焰衝天道。
一屋子的傭人嚇得噤若寒蟬。
孟叔更是垂著頭,不敢言語。
「孟叔,把大門給我關咯,我看他們囂張!」滕世雄怒道。
「是。」孟叔不敢違背老爺的命令。
他走到門邊,看著滕九延。
「二少爺!」他想勸幾句。
「關,這地方老子還不稀罕呢。」滕九延頭也不回地轉身。
老東西一回家,別的不說,當即就要給他指定一門婚事,讓他把唐家的勞什子璇還是宣的女人給娶了。
他當即一句:「要娶你娶,老子沒那麼閑。」
這話一出口,滕老東西二話不說就動怒,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一屋子人無不遭殃。
唐梔雅也好幾次險些被兩人拳腳打中。
打架這種事,他滕九延沒少干。
跟滕老東西打架也不是稀罕事,只要他在家,兩人動不動地就搞起來。
他不怕!
要他娶一個什麼鬼的女人,那得看看他滕九延的骨頭是不是軟弱可捏的。
車裡。
滕九延開車。
金熙熙一直懵懵懂懂的,至今沒鬧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怎麼就莫名其妙從大院子里出來了。
不過,她選擇不追問。
這件事想必不好解決,不然九爺也不會帶她出門。
滕九延一直沉默著,臉色臭得可以殺人。
窗戶外的陽光照耀在玻璃上,透過窗,打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透著一層瀰漫的光,盛怒下的冷意也被逼得無處遁形。
唐梔雅盡量縮小存在感。
她閉著眼,跟金熙熙擠在一起。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滕九延忽然道。
金熙熙一愣,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勉強擠出一絲笑,正準備接話。
誰知,唐梔雅一臉不自然地道:「不是我。」
呃……
什麼情況?
好像有故事的樣子。
金熙熙連忙閉上嘴,默默不語等著兩人繼續。
「還說不是你!」滕九延怒道。
他啪地一拍方向盤,喇叭刺啦地作響。
唐梔雅微微轉過臉去,低聲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誰知道人家姑娘存了那份心思。
她從沒這樣想過。
「不是故意的,就能讓人招惹上你的老東西,如果故意的,你是不是要讓我們都進火種營?」滕九延眼神透著蝕骨的殺氣。
車子哧溜一聲停在了半路上。
「你下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滕九延怒氣沖沖地下車來,拉開後車座的門,手一伸就把唐梔雅拉下車來。
「哎呦,哎呦,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唐梔雅一臉央求神色。
這次確實是她做錯,是她不該,她也不想的啊。
「那你就滾回去,你男人還能吃了你不成?別跟著我這邊礙眼。」滕九延說道。
看到她就煩躁,想殺人。
唐梔雅低低地道:「那好吧,我先回去,看能不能將功補過。」
說著,她看著金熙熙道:「熙熙,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回去一定會好好做他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