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女人笑得燦爛,宛如一隻無憂無慮的小女巫,眉眼裡儘是數不清的婉轉風情。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滿是希冀與狡黠。
唇角薄薄的笑容甚至掛著淡淡的嘲諷。
這般姿態,說不盡的勾人神魂。
可能因為距離太遠,拍攝的角度總不是那麼正,所以有些模糊不分明。
有些照片甚至只有一道背影。
或者半身照,側臉照。
每一張都透著不同的風味。
滕賀駿捏著一張正臉照。
相片里的女孩從大門走來,站在驕陽之下,頭頂金輝,腳踩黑色地板,染香的眉目全是笑吟吟的美。
粉粉的唇瓣彷彿是開放在冬日的紅梅。
他手指摩挲著照片里女人的唇瓣,最後拿起相片抵在唇上,貪婪地親吻著。
「熙熙~~」
滕賀駿深情的眸底釋放出的黑炎,全然不是面對著金熙熙時的隱忍與壓抑,而是狂放的愛戀與狂熱。
不知在什麼時候,他已經不需要從金熙熙的身體里尋找莫寒兒。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是實打實的情意。
也許是她滿是狡黠的黑眸,也許是她一連串的銀鈴般的笑聲。
也許是她跟寒兒完全不一樣的風貌,將他的心徹底征服。
一直以來,他壓制住這股情感。
因為二弟九延已經捷足先登。
小女人的眼底,心裡全是二弟,沒有半分他的身影。
他一開始就輸了,所以他沒有想過要去掠奪,沒有想過要跟金熙熙怎樣。
錯過,就是一輩子的錯過。
他認了。
可是,當二弟指揮人給他灌酒,他看著金熙熙對他的躲閃與避讓,他內心的猛獸忽然被釋放。
他想要她,想要親近她,想要跟二弟那樣霸佔她的心。
也許喝醉了也好,至少他認清楚自己的渴望。
「啪――」
黑暗裡,一道耳光狠狠打在滕賀駿臉上。
「媽,你幹什麼?」滕賀駿叫。
唐梔雅看著桌面上散落的照片,一張紙的,全是偷拍的金熙熙,她忽然發現大兒子的秘密。
震驚的同時,也是惱怒不已的。
「你瘋了嗎?她是你弟妹,你這輩子也不能碰她一根指頭,你懂嗎?」唐梔雅顫抖著手,警告大兒子。
滕賀駿一臉苦笑。
他臉頰火辣辣的,慘笑道:「打得好,像我這樣的畜生就該打,如果你能打掉我對她的愛,你儘管打,我絕對不會反抗半分。」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他抵抗不住這股龍捲風。
如果老天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選擇跟莫寒兒相遇,不會把她帶回家,也不會有後來的糾纏金熙熙,更不會試圖從她身上找到莫寒兒的身影。
也不會讓他在黑暗裡窺伺著金熙熙,一遍遍地看著她和二弟親密無間。
一顆心在不知何時,竟然淪陷得徹底。
唐梔雅顫抖著嘴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指著兒子的鼻子道:「你別回來,別讓我看見你。」
說著,她大踏步地離開,不想再見大兒子一眼。
滕賀駿凄厲的眸底含著一絲狠厲。
從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
他翻看著照片,最後一絲深意從眸底竄出。
金熙熙經過一晚的鬧騰,有些疲倦。
而滕九延也實現他的承諾,將金蘇洛從海島上接回軍區大院。
這幾天,她陪著母上大人玩耍。
「熙熙-――」金蘇洛一直在接受治療。
病情控制住,偶爾會恢復神智,不過有時候又會反覆,不認識任何人。
這會兒,金蘇洛的眼神正常起來,焦距也集中,看著女兒金熙熙的眼神里,滿是慈愛和關切。
「啊,老媽,你這是認識我了嗎?嗚嗚嗚,好感動啊,你終於認識你的崽了。」金熙熙一把投入老媽的懷抱,緊緊抱著她。
母女兩個好不歡樂。
一個下午,歡聲笑語就沒停過。
「熙熙,你這是在哪裡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還有我記憶都是殘缺不全的,很多東西都忘記了。」金蘇洛說道。
金熙熙抱著母上大人,心底全是滿足。
她笑道:「這裡是晟京滕家,是九爺的家,以後我們都住在這裡。你喜不喜歡?」
「啊?你是說你跟滕九延在一起了?」金蘇洛震驚地看著女兒。
金熙熙頷首。
她把兩人之間發生的事兒,簡單地敘說了一遍。
金蘇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女兒,最後道:「我的女兒,原本就該這麼風光無限。」
金熙熙咂舌。
果然每一個老媽心底,自己的孩子就是最棒的。
她笑眯眯地道:「媽,我告訴你哦,九爺對我還是很不錯的,跟養女兒一樣養著我,慣著我,我現在是晟京的大姐大,以後我會罩著你。」
這口吻跟土匪婆子一樣。
金蘇洛哭笑不得。
忽然,金熙熙問:「媽,你這麼多年都沒跟我說過我老爸,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他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兒?」
金蘇洛一怔,腦海里浮起一些過往的記憶。
想著想著,她霧色的眸底又失去焦距,變得空洞茫然。
「熙熙啊,我的鞋子去哪兒了?是不是被狗兒叼走了?你幫媽媽找找――」
嚇!
金熙熙一臉無語的神情。
這老媽的神智走得太不是時候了。
她還沒問清楚,宋金寶手上的照片到底怎麼一回事呢。
唐梔雅從門外進來,她笑道:「親家母,來,跟我去玩鞦韆吧,我剛讓人在院子里加了一副鞦韆,還不錯的。」
金蘇洛拍著手:「鞦韆,好玩,好玩,我要玩。」
「……」金熙熙。
換臉換得太快。
她欲哭無淚地看著兩位媽媽一起出門,轉身上了樓去。
滕九延這幾天在忙著元旦宴會的事兒。
滕家每一年都會在這一天舉辦盛大的宴會,這倒不是別的,而是A國政策發生改變。
一般的人家過年過節時,不許舉辦超過300人的宴會。
但滕家是可以的。
三千人也不成問題。
這個宴會從某種程度上講,也是上層社會一貫的定律,是以滕門為中心,籠絡四方勢力的大宴會。
那一天晟京所有權貴都會來。
總統也會收到邀請。
不過總統大人為避免大家放不開,他是不會來的。
金熙熙以前居於社會底層,並不知這些慣例,等她聽唐梔雅解釋過後,便通情達理地接受了滕九延幾天幾夜的不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