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陳光蕊放走了所謂葯魚,引得苗圃很是不滿,心中窩著一股火。
可是這隊伍之中,有一個實力強悍的王靈官存在,就算再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胡來。只不過對夫妻兩人的拉攏就懈怠了很多,關係也沒有親近多少。
而其他人,在這半個月來,和陳光蕊的關係簡直可以稱得上突飛猛進,感情好的就差一起磕頭相拜兄弟。其中有幾位,甚至已經透露出自己不凡的身份,隱隱有招攬之意。
臨近洪江,白骨精坐在他單獨的馬車之中,暗自修鍊,體會大道奧秘。
某日,他正如常修鍊時,忽然聽到了外面的喧嘩之聲,走下車一看,便見一群人將一隻金魚包圍在中間。
「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諸位,你們誰能夠令他說出話來?」陳光蕊看向六位異人,認真問道。
苗圃手握刀柄,冷冷望著金魚,傳音說道:「十多天前能夠保住性命,算你命好。現在你若是敢亂說一句,我就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將你魂貶幽冥。」
金魚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心中驚懼,故而當王靈官出手,幫他重新煉化橫骨之後,開口說的,也僅是那兩位上古尊神河中布陣的事情。
「葵水陰煞陣!」聽完它的講述,六位異人之中,有五位皆是變了臉色,王靈官開口道:「此陣在上古之時,乃是蚩尤座下的風伯和水師一起創建,藉助著風和水,威力強悍至極。若真有上古神明主持陣法,我們貿貿然闖進去,怕是真的會遭劫。」
「這怕就是功德有報吧?」青靈望著以尾巴直立的金魚,笑著開口:「當初陳光蕊放了你一命,現在你不僅還上了他的恩情,還讓我們欠下了一個情誼。說吧,你想要什麼,能夠做到的話,我一定不會推遲。」
金魚遲疑了片刻,說道:「我本龍身,遭人所害,才變成了如今模樣。諸位若是有心,可否灑落仙輝,讓我重新凝鑄出龍體?」
片刻之後,伴隨著一道龍吟聲響起,金龍化作一道金光,衝進了溪水之中,轉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眾人再度啟程,青靈來到了白骨精身邊:「賈師爺,您的修為其實應該不弱吧?」
半月之前,白骨精與他們六位也見過了面,推說自己姓賈,名正道,故此得了一個賈師爺的稱呼。
「還行,還行。」白骨精氣息內斂,返璞歸真,可卻也沒有裝豬,只是敷衍。
青靈目光微亮,其中閃現出一道若有若無地深意,不再多言。
靜默間,白骨精返回到自己的車上。車隊再次啟程,沒過多久,便來到了洪江渡口之前。
「諸位大人,你們過河嗎?」
渡口木板前,有兩個艄公,一個龐大腰圓,另一個精瘦有神,見到人來,連忙招呼說道。
白骨精走出馬車,獨步來到他們面前,笑吟吟地問道:「兩位,請問你們姓甚名誰,緣何在此荒涼之地擺渡?」
龐大腰圓的男子說道:「我叫劉洪,他叫李彪,我們是附近一個村莊上面的村民,因要養家糊口,才在此擺渡為生,先生莫要擔憂,我們不是壞人。」
「有壞人說自己是壞人嗎?」白骨精失笑,轉目望向苗疆等人:「諸位,怎麼個章程?」
苗圃搖身一變,化作一隻銀白色,威風凜凜的巨狼,嘶吼一聲,狼嘴大張,吞向兩名艄公。
竇唯召喚出一桿玉簫,貼著嘴唇吹動,浩然的仙氣順著音波形成一條巨龍,張牙舞爪,疾沖渡船。
「不好,暴露了。」劉洪恢復成金甲戰神的模樣,手持大戟,騰躍而起,血氣之旺盛,駭然聽聞,不愧上古神明。
「轟隆!」
衝上天空,一腳踩踏在巨龍頭上,立定生根,大戟劈斬向銀狼,僅一下,便將其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掉落空中。
兩大截教弟子,相互配合著,卻不是劉洪一合之敵,足見其恐怖。
李彪手中握著一個大鐵尺,太乙真人化身剛剛來到他的面前,就被他一尺抽在頭上,打了一個四分五裂。達摩與之對戰,不到三十個回合,便被一尺抽倒,若不是有萬佛庇佑靈光在,這一下,便可以要他性命。
無論是苗疆竇唯,還是達摩青靈,都並非是人間至尊級別的高手,正面遇到上古神明,唯有敗亡一途。
青靈心中清楚這一點,故而根本沒有上前,直到那賈師爺將目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她才勉強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屬官,不管心中有多怕,家主遇難時,一定要衝在最前端。
看著姑娘以大無畏的精神衝出去,轉瞬變作殘魂逃竄,王靈官臉上微微一笑,終是緩步上前。
他有實力能夠擊敗這李彪,卻更希望太乙,青靈之流,莫要跟隨在陳光蕊夫婦身邊,以免壞了玉帝的盤算。
戰鬥一觸即發,兇猛無比的李彪,在大殺神王靈官的手下,沒撐多少回合,就被直接鎮壓,口鼻流血的趴在地上,生死未卜。
另一邊,激戰漸漸也到了尾聲,苗圃竇唯兩人,心氣比天都高,但是怎奈實力不濟,被打爛了半邊身子之後,就嚇破了膽,躲到極遠的地方。
「廢物。」王靈官瞥了他們一眼,輕聲罵一句,站到了劉洪面前:「趁著我現在沒有殺心,趕緊帶著那隻爬蟲離開這裡,否則的話,我就直接將你們兩個栽進土裡,禁錮終生。」
王靈官之前和李彪的戰鬥,劉洪是看的清清楚楚,知道這是一個狠人。若是憑藉著葵水神煞陣,還能給他好看,沒有陣法的幫助下,再去挑釁對方,極為不智。
沉默著將生死不知的李彪扛起,劉洪風光無限的下凡,灰頭土臉的離去。
縱然是上古尊神又能怎樣?現在是一個三界大變局的時代,各個時代中的最強者都會一一出現。實力未達天仙,且沒有白骨精的那種手段,在如此大世之中,當真是無比渺小。
「沒事了,走吧。」深深望了王靈官一眼,白骨精拍了拍陳光蕊的肩膀,吩咐說道。
「大人……」見到諸人即將登船,早先躲開的苗圃竇唯連忙飛了回來,神情複雜地喊道。
陳光蕊還未說話,白骨精卻已冷目開口:「身為屬官護衛,在主上危險的時刻,第一時間想的居然是逃之夭夭……如此侍衛,我們當真是不敢再用,請兩位另謀高就吧。」
兩人心中一怒,握緊了雙拳,就要發作,卻是陡然感覺身體一涼,抬目間,便看到了王靈官毫無感情的雙眼。
心中猛地一陣激靈,身軀僵硬在原地,直到車隊眾人都上了船,漸行漸遠,他們才微微喘了一口氣,臉上再無丁點自傲的情緒。
時光流轉,轉盼之間,車隊不覺已到江州。
吏書門皂,俱來相迎。所屬官員,設宴相敘。
陳光蕊一家,自此在江州安定。王靈官一直陪伴在他們身邊,無論之後來了多少諸教使者,都只能軟言拉攏夫妻二人,無法硬逼強迫,時間一長,諸多神聖回過味來,猜出了是怎麼回事,遂不再派人前來。
某日里,冬日微暖,白骨精一身白色大氅,陪伴著殷溫嬌在湖心涼亭中下棋,而王靈官在湖邊釣魚。
不知何時,亭外開始飄雪,手執黑棋的白骨精好似感應到了什麼,和王靈官一起抬目,望向天空。
只見在天空之上,有一片輪轉的巨大光影,隱約可見是一道門戶,門戶中,走出一名渾身沐浴在純白色佛光中的小僧,小僧容貌清秀,唇紅齒白,雙手合十,微笑著,身體卻是虛幻,好似一道虛影。
「終於來了……」白骨精在心中暗自說道。
金蟬子沒有識破他的偽裝,只是望著殷溫嬌柔和的面旁,以及隱藏在她體內的那團大氣運,微微一嘆,化作流光,飛進對方的小腹之中。
在這一刻,殷溫嬌體內有了兩個心跳,一道喜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