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笑著走回自己的原位置，坐下，抬目：「對於我回來，你好像並不驚訝？」

「驚訝，其實是一種很無用的情緒。」嫦娥收斂了臉上的微笑，重新點燃了紅玉小爐下面炭火。

「你說的沒錯。」白骨精贊同似的頷首：「目前來說，我的時間很緊張，無法浪費精力來撩你，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如何？」

嫦娥淡淡開口，聲音清冷疏離：「挺好的，我還真怕你再耍潑，胡攪蠻纏。白骨大聖，你想問什麼？」

白骨精猶豫了片刻，雙眼微微眯起：「在談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首先要確定一件事情：太陰神君，你覺得，我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全看你能拿出什麼條件。」嫦娥認真說道。

白骨精眉頭微皺：「誰聯繫的你，給你了什麼條件，為什麼會給你這個條件？」

嫦娥言道：「玉帝，太上，都曾來過我這裡，各自許給我了『一難』天道功德。想要藉助這些功德，將我拉至他們各自的陣營之中去。另外，我曾聽太上所言，數百年後，三界將會巨變，若是無法在西行中獲得天道功德，待到天變之後，就會喪失成為尊者的希望，直接輸在起跑線上。」

白骨精這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頓時有些心驚，詢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不能總是我來說吧？你若是連一些秘聞也不知道，那我們的這場談話，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嫦娥認真說道。

白骨精頓了一下，神情莊重：「我知道佛門獲取了西行的主導權，如來將會在幕後主導未來，觀世音將在檯面上奔走謀划，金蟬子將會成為八十一難的核心，所有的劫數，全部圍繞他展開。我還知道，佛門，要大興了。」

嫦娥瞳孔微張，失聲道：「你從哪裡獲取到的這麼多秘聞？」

「師門。」白骨精沉聲說道。

嫦娥皺起眉頭，片刻后舒緩：「若你能夠代表你的師門，那或許我們還真的有合作的機會。」

白骨精搖頭：「我的師門不會參與進這場大戲中來，敢和你提出合作，我憑藉的是通達三界的耳目，以及對未來的掌控。如今，佛門雖然很有可能已經在設計八十一難，但是變局開始之後，現實會不會按照他們的劇本走，全看我們如今能夠做些什麼。」

「八十一難，不止是佛教，還有諸多聖人，神聖，古仙參與其中，你想要將其崩壞，太難，太難。」嫦娥很不看好他的想法。

「若是他們所有人，都能夠齊心協力，那麼我自然不會有這種以卵擊石的想法。可是我敢確定，這些勢力，在變局開始之後，一定會相互攻伐。屆時，就是我的機會。或許，也是你的機會。」白骨精沉聲說道。

嫦娥靜默了片刻，抬目說道：「我再給你一個信息。玉帝為了拉攏我，說出了一張很重要的底牌。」

白骨精神情一動，坐直了身體：「什麼底牌。」

「你。」

「什麼？」白骨精聞言一怔。

「玉帝手中有很多張牌，其中你是較為重要的一張。」嫦娥開口道：「除卻秦天之外，他為你爭取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插足進西行之中，卻不會被神聖們出手滅殺的機會。甚至，你以第六人的身份遊離或融入進西行之中，也不無可能。

玉帝說，從你踏出白虎嶺的那一刻，你就成為了一個變數。這一路走來，從一個命比紙薄的骨魔，成為了天界大聖，身上的變數跟隨著越來越強。將你放入變局之中，就會成為變局中的最大變數，或有可能打破諸聖的盤算。」嫦娥開口說道。

白骨精眼中光華閃爍，久久無語。良久之後，他感嘆說道：「能夠成為一方至尊的，沒一個簡單人物。我這邊什麼都沒察覺到，就成為了一枚棋子，任由對方擺布。無奈的是，我還必須要演好自己的角色。」

「話雖如此，但這卻是一個好消息，不是嗎？」嫦娥笑著說道。

白骨精神情一震，吸氣說道：「本來在我的想法之中，如今的年代，天道不會允許聖人親自入世，否則的話天道功德就沒有別人的份了。而聖人不出世，有猴子在，就沒人能夠害我性命，可供我去做很多事情。現在從玉帝哪裡得到了這麼一個機會，我布局起來，便可更大膽一些。」

嫦娥說道：「我想了解更多。」

白骨精沉吟了一下，搖頭說道：「信息是我克敵制勝的法寶，在你還未真心與我結盟之前，我不會透露太多。」

「沒關係，反正天道無常，就算現在算計的再好，將來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不過，你能給我什麼？我又能給你什麼？」嫦娥詢問說道。

「你能得到的，是兩難天道功德，以及我和猴子的友誼。」白骨精沉聲說道：「而你需要付出的，是將自己的命運和我們糾纏到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變局之後，天知道這個宇宙會變成什麼模樣，我們需要抱團在一起，爭取更多的好處。免得，到時候從雲端一下子跌落了凡塵，任人宰割。」

「得到的和付出的都需要極大抉擇，會堵上自己的命運，我需要細細思量，以及觀看變局中的情況。」嫦娥誠懇說道。

白骨精笑了笑：「這麼說，在你這裡，我和玉帝，太上他們，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嫦娥搖了搖頭，指著他開口：「不，你的側重更多。西行第六人的身份實在是太重要了，再怎麼在背後謀划，算計，都不如親自經歷。凡間有一句話說的好，謀划趕不上變化。隱藏在幕後的人，一旦面對變化，就會慢半拍，無法做出及時的反應。更何況，你本身就是最大的變數。」

「謀划趕不上變化，我喜歡這句話。」白骨精將茶杯送到嫦娥面前，示意她添茶。

冰潔高冷的嫦娥此刻沒有絲毫疏離冷漠，素手為他斟茶。

誠如白骨精所說，男人心中所有高冷的女人，大多不是因為她本性如此，而是看你有沒有令對方柔順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