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曉生死大秘，九世沉浮終證紅塵仙，遍數古今有幾人能及？」

「你裸奔過。」

……

「我為仙王，主掌冥府，兆億生靈何去何從皆由我心，諸天萬界誰能不尊！」

「你裸奔過……還是在整個宇宙的眾生面前。」

……

「本座為仙帝，俯瞰無量紀元，歲月生滅皆為虛幻，何人敢不敬？！」

「醒醒吧……你裸奔過，在整個宇宙的眾生面前，還因此被寫入了九天十地奇聞異談之中，銘刻於古史中，一代又一代的流傳下去。」

「寂靜的星空，神話時代的天尊在奔跑，肥碩的身材在肆意的放飛自我……這一切的發生，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汪！今天就讓小黑解說帶您走進冥皇的內心世界，了解一代絕世高手背後的種種愛恨情仇……」

……

段德的思緒在擴散，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太多。而想的越多，他的臉也就越黑，看著黑皇的目光中蘊含的殺機也就越濃烈。

隱隱間，像是有一片漆黑的氣流在他的身後環繞，襯托的像是一代魔祖，欲毀滅人世間。

「我當初從大墳中走出的時候，就發下了重誓——今日之仇，總有一天當百倍奉還。」他的話音陰森，「因果循環，黑皇你就應劫罷！」

對決之中段德連下殺手，那一件通天冥寶都燃燒起來了，其中蘊含的仙道法則在狂暴，演化成一種又一種詛咒的規則與秩序，要徹底鎮壓黑皇。

「咚！」

大黑狗抬爪就打在了通天冥寶上，震出轟然巨響，然而覺醒后的冥皇親自掌控，讓它爆發出了十二分的威力，破防太艱難，幾乎就打不動。

而那些詛咒此刻卻無聲無息的侵蝕而來，讓黑皇不朽的軀體都出現了變化，渾身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金色毛髮、紅色毛髮等，景象極度恐怖。

要知道，如今的黑皇早已非同尋常，苟過萬載時光，早已恢復了全盛時期的修為，為真仙存在！

縱然是這樣，冥皇仍能夠影響到它，可見古史中那些能夠留下名號、隱隱間可稱號為天帝級數的存在，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不是仙，卻也能逆行伐仙，甚至是……誅仙！

尤其是掌握詛咒之道的冥皇，或許戰力在無始、不死這一列人中不是最強的，但絕對是最難纏的，因為這一種法相比於尋常的大道更為神秘與另類，難以察覺。一旦發作，非常不好對付。

「吼！」

只是面對這樣的局面，黑皇卻也無懼，一聲大吼，血氣滔滔，體內有刺目仙光炸開，誦經聲不斷，更是符文漫天，將其環繞，每一個字都若神金鑄成，擁有質感，神聖而燦爛，鎮壓十方。

這是仙道經文，蓋世無雙，始一出現，就將所有詛咒全部隔斷，令那種規則燃燒、崩潰！

「死胖子……」黑皇大叫，「我如何暫且不說，就是談談你自己，又是什麼好貨色了嗎！」

「本皇依稀能記得八千年前，從那洪荒古星跨越遙遠時空降臨在北斗之上，意外而昏厥，醒來之時真有一個好大的驚喜……」大黑狗的眼睛中有憤怒的小火苗在燃燒著，「什麼都沒有了……本皇什麼都沒有了！」

「所有的積蓄，其中尤以十幾株藥王最為珍貴，卻連一片葉子都沒有剩下來！」黑皇咆哮，「當年本皇好歹給你留下了一條褲頭，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黑皇這貨，腦子中究竟是有怎樣的邏輯與概念？

「到了現在，還敢拍本皇的黑磚？小胖子，你不只是人胖了，連膽子也肥了是吧？」大黑狗獰笑，「你這半吊子不上不下的修為，就算有道祖辟輪迴，闡述生死大秘，也才五、六世大帝的道行……」

「本皇今天就鎮壓你……唔，就鎮壓在糞坑下好了！」

「轟！」

一聲爆響，粉碎了蒼穹，黑皇的戰力狂暴，揮動狗爪，讓古今皆顫，令時間長河逆轉，這一擊貫穿了三十三層天！

「本道爺怕你不成？」段德冷笑，冥寶轉動，發出嗡鳴聲，一種古樸玄妙的大道在演繹，恍惚中諸天都在輪迴、在生滅！

兩大至強者對抗，真的是神威蓋世，威壓古今，讓帝皇強者都心顫。

可惜，配合上兩個人不久前的言語，以及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人不能直視，心中有萬般滋味。

「這兩個無恥的傢伙，怎能這般強大？」

「莫不是真應了那句老話——人至賤，則無敵嗎……」

……

「咔吧！」

紫霄宮中，黃帝若無其事托住驚掉的下巴，微微用力，便重新接好了。看著周圍側目的諸強，他開口解釋，「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三觀……」

「與黑皇同列五帝，現在我感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炎帝也附和道，「不知道黑皇當初怎麼想的，好歹是一尊震古爍今的強者，說扒就扒了……」

他有些感慨，「雖然有的時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像這兩個傢伙一樣的還真少見……」

「一切的起因、最起碼這些事的直接原因，還是落在黑皇的身上……」姬紫月眨著靈動的大眼，方才的那一幕她看的是津津有味，頗有幾分小魔女的色彩，「對了叔祖，這種情況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姬寰宇瞥了一眼少女，而後收回了目光，眼觀鼻、鼻觀心，罕有的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心中在吐槽，「能說是本座要將這片宇宙都掀過來，才找到段德的墳塋，給黑皇提供了一次千萬年難逢的機會嗎？」

嗯……當年若沒有姬寰宇的那個決定，要為攻伐地府添加一枚重量級的籌碼，黑皇怎麼有機會摸段德的屍體？

許是想到同樣的往事，紫霄宮諸多帝君中多了一種詭異的氣氛，說不清、道不明，卻又真實的存在。

蓋九幽閉目，青陽帝君低頭……經歷過當年那件事的帝君都安靜了下來，讓很多人頗有幾分不適應。

「唉，怎麼都不說話了？」少女有些驚奇，最終還是姬寰宇乾咳了兩聲，接過了話頭，「丫頭你別被忽悠了……其實吧，就算沒有這件事，這兩個傢伙也會翻臉的。」

「看他們交流的信息就可以知道……他們不是了解一天兩天，而是千八百年前就一清二楚！」

「等到今天才攤牌，不過是為了那一枚天心印記，要先削弱一下對面的戰意，為自己增添幾分正義的光環……」

「這兩個傢伙都是殺熟的貨，遲早有一戰……」姬寰宇感慨著，然後心安理得的將也有自己一份的鍋甩出去，扣在了黑皇的身上，「這個宇宙太小，容不下兩個行走『至賤』之道的高手……」

「是啊是啊……」

「道祖此言大善！」

一群帝君高手附和，一切問題就此蓋棺定論。

「原來如此。」少女懵懂中點頭，「難怪叔祖你會說，他們若是齊心協力，便是十成勝算，可最終不過是四成……」

「正是……誰都不肯退讓，彼此抵消，時間拖久了，會被翻盤的……」姬寰宇意味深長的開口，瞳孔深處閃過的是時光的漣漪。

「翻盤？」姬紫月驚訝，「現在大局都已定，還能有更改的機會嗎？」

「有……而且馬上就出現了……」

「最終的結果在世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隨著局勢的發展，一種種可能的未來在消失，最終只剩下幾種情況，答案越發明了了。

……

「轟！」

人狗大戰爆發，殺破九天十地，那種動靜之大、戰力之強，讓帝君驚悚，不得不避讓開。

「死狗你詭計多端，圖謀天心印記，本道爺今日便替天行道，鎮壓了你！」段德此刻身上如同籠罩了一層聖光般，有種凜然的正氣逼人，像是正義的化身，「枉為天庭帝君，卻不能盡責，留之無用，當永世封禁！」

「呸！死胖子你別說的自己多好……你有這般的戰力，還不是一直遮著掩著？若是早表現出來，我天庭早就橫掃諸敵了。」大黑狗不屑，「大哥不要笑二哥……都是沖著天心印記去的，何必再找什麼理由呢？」

到了這一步，兩個人都明白彼此的目標，都是那天心的印記，沒有緩解的餘地。

殺招頻出，進行激烈對抗，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著克制，沒有真的生死相向。

——兩個人都是因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原因而苟到了最後，又怎麼可能犯下同樣的錯誤，被哪個有隱藏戰力的傢伙翻盤？

因此，在這樣的過程中，他們還一直關注著另外一個同樣恐怖的戰場，那裡有兩個強者在做決死征伐，沒有一個人能退，也沒有一個人敢退。

他們各自賭上了一切，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道則、自己的潛力……所有的所有都燃燒，成為最後的戰力。

「轟！」

最終，在最輝煌燦爛的光芒中，對決落幕了。

無數的血雨紛飛，染紅了大宇宙，與此同時有太多閃耀晶瑩色澤的時空碎片拋灑、點綴，映照的這天地如夢似幻。

只是，這種絢爛的景很快消失，只留下殘破的戰場，還有那倒在戰場中的兩個人。

「好慘烈！」

這是所有看見那裡的帝君心中閃過的想法，那血泊中的身影，各自都殘破到了極點，早已不成人形，連生命的氣機都微弱到了極點！

「竟然是……兩敗俱傷！」

兩強爭鋒，卻沒有人可以笑到最後，都失去了戰力，連重組真身的力量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有帝君嘆息，「最後的希望……消失了……」

原本還在指望，有人從中勝出，可以阻擋黑皇兩個黑心的傢伙登臨絕顛的腳步，然而現在最後的可能也像是消失了，沒有誰能夠成為力挽狂瀾的救世主。

對，就是救世主——可以想象，無論是黑皇還是冥皇成帝，整個九天十地的生靈都等於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境況中，能夠阻擋這種情況的，怎能不道一句救世主？

「這樣的結果，正是最合適的結果……」

黑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被心頭被搬去了一塊大石——雖然它籌謀了很久，更是隱忍了近萬年，但直到現在，才算是感覺到勝算在握。

說實話，它很不想對上盤王，更不想對上葉凡。因為它清楚這兩個傢伙的跟腳——一個是神葯通靈，一個是自開修行路！

雖然它的境界很高，戰力因此而壓他們一頭，但是它也在忌憚，不想選他們做對手。

因為，這兩個人會爆種，一個不好就很容易翻船。

就如同方才，一個喚醒了曾為仙王的真我，一個是借來了仙帝的戰鬥智慧，黑皇要是一頭莽過去，搞不好都有可能被打出屎來！

他們現在雖然弱，但問題是真正的戰力不能這麼算，都是越是壓迫越會爆發的存在，因為上限太高，在仙王以上！

關於這個問題，另一段時空的不死天皇絕對是深有感觸。帶著一尊同境界的高手，連帶幾十號帝級小弟，圍上一個只修行了幾萬年的無始，一開始還不怎麼在意，以為隨手就能捏死。

打了兩下，就覺得不對頭了——這戰力怎麼打著滾的往上翻？越到後面越心驚，一個人就近乎可以分庭抗禮，甚至若是敢分開，分分鐘被捏死一個！

所以黑皇一直在隱忍，直到葉凡和盤王對上，做生死對決的時候才敢跳出來，就是為了避免與這樣的人物直接撞上。

否則無論是勝是否，都失去了最後參與天心印記角逐的資格。

「哈哈哈……」黑皇大笑，「大局已定！」

「死胖子，本皇戰力要全開了，你可以退場了！」

……

「唉……我們做生死對決，沒想到卻被那兩個人撿了便宜……」

血泊中，兩個人在試圖重組自身殘破的身軀，然而傷得太重，神力都近乎乾涸了。

「你還有站起來的力氣嗎？」盤王沉默半晌后開口，眸光深邃，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雖然很不想，但是你成帝，總比那兩個傢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