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極，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沈未凝輕輕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一個人生活在一起，我習慣了一個人。」

「那我慢慢讓你習慣，兩個人也很不錯，就像這一次，你危險的時候，我可以救你。」墨無極說。

沈未凝還是搖頭：「如果有這樣的想法，就太危險了。一旦覺得有人會救自己，原先的警覺性就會降低。」

她不喜歡這樣，把生命託付到另一個人手中，太可怕了。

她還是喜歡一切靠自己的感覺。

「這種想法，也是你師父教你的嗎？」墨無極忽然陰陽怪氣地問。

只要是不合常理的思維，一定和她那個奇葩師父脫不了干係！

「嗯。」沈未凝大方承認，「我覺得我師父教的很對。」

「誤人子弟！」墨無極哼了一聲。

「怎麼叫誤人子弟？」

「他這樣教你，豈不是讓你不要相信任何人？讓你不要交任何朋友嗎？」墨無極輕聲說。

沈未凝一怔，隨即說：「我不需要朋友。」

但是……想起那些孤獨的，一個人行走在生和死的黑夜中。

想起第一次殺死一個人的感覺，渾身都好冷，希望有個人能聽她說一說心裡的想法。

那個被殺死的人，是罪有應得，他是很壞很壞的惡魔，他的死，讓很多人活下來。

可那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她回到師父身邊的時候，一臉迷惑茫然，師父見了，把她叫到跟前，她迷迷糊糊地走過去，師父卻朝著他的肩膀開了一槍。

「阿凝。」那時候師父的聲音冰冷地可怕，讓她每次想起來，都會心中發憷，「如果我這一槍再偏一點，就會射中你的心臟。」

她捂著受傷的肩膀，迷惑地抬起頭，為什麼師父要對她開槍？

「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我還會再給你一槍。」師父冷冷地說。

「師父，為什麼？」

那時候的沈未凝還年幼，她還會因為迷惑之事而發問，因為她有很多不懂的東西。

到後來，她的疑惑漸漸少了，因為她不需要答案了，只需要達到目的。

「殺死那個人，讓你很難過嗎？」師父問她。

沈未凝不想承認，卻還是點點頭：「他，他是個人……」

「呵呵……」師父清冷的笑聲回蕩在耳邊，「阿凝，你如果每次都這樣，下次朝你開槍的人就不再是我，而你將因為猶豫，而躲不過去，就像這次一樣。」

沈未凝張了張口，想說點兒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師父說的對，這一次她殺死的人並沒有同夥，如果有的話，她恐怕躲不過同夥的復仇。

可她心裡還是覺得很難受啊。

師父從來不會給她安慰，只會用一次又一次的現實，來教會她該如何應對敵人。

「不要再迷惑了，阿凝，你是一個殺手，你不應該有感情，也不應該有迷惑，那些東西，都會阻擋你走上最強者的路，那些絆腳石你並不需要。」

沈未凝低下頭，不需要感情，不需要迷惑，那麼她……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