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海直接點出了所有問題的核心：「嗯，所有人想要的，不就是那張規劃圖嗎。」

果然，一聽這個，瑞秋恨恨的道：「李紅這個女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想盡辦法接近我爸爸，肯定是別有用心的，就她那樣的女人，怎麼會喜歡上我爸爸那樣古板的研究學問的人呢……」

「你爸爸是參與建設的工程師，有機會能拿到規劃圖，」郭小海道。其實他是在求證，盧其方到底是不是拿到了規劃圖。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爸爸，他是老派知識分子，和你一樣，國家培養的，參加過三線建設……」瑞秋道，雖然並沒有直接回答，不過這句話也就夠了，老派知識分子，都有著強烈的家國情懷，一般很難做出這樣賣國的事情來。

「……這個蛇蠍女人，為了她的目的，利用了我爸爸的善良和他的感情，無所不用其極，簡直沒有廉恥……」瑞秋接著道，她並沒有在意郭小海的試探引導，她在意的，始終是自己父親的遭遇和委屈。

「你爸爸……到底為什麼會自殺？」郭小海問道。盧其方的死不簡單，可是他又是自殺無疑，就像賈富華，是車禍而死，可是顯然他跟偶然發生的車禍又截然不同。

聽到這個問題，瑞秋沒說話，一張俏臉卻由白轉紅，由紅轉青，神色複雜，有憤懣、有悲愴、竟然還有羞臊和屈辱一般。

幾經變化，淚水竟然又奪眶而出了。「對不起，我不應該再問的……」郭小海心有不忍，輕輕抱住了她，拍了拍。瑞秋埋進了他的懷裡，肩頭顫動著，終於痛哭了出來。

「他們……他們簡直是不知廉恥……」半晌，瑞秋終於平靜了下來，斷續道：「……李紅這個女人，博得了我爸爸的感情，我不知道他們拿沒拿到規劃圖，但我堅信，我爸爸是絕不會把國家的機密拿出來給他們的……後來，不知道是要滅口，還是想讓我爸交出圖來，他們就把他……」

說到這裡，瑞秋搖了搖頭，又悲慟起來。他們到底把盧其方怎麼樣了呢？

「……那個女人，她深知我爸爸的弱點，他們用了殺人不見血的方法……」

殺人不見血的方法？郭小海心裡不禁有些悚然，會是什麼樣殺人不見血的法子？但是瑞秋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他只好摟緊了這個可憐的女孩，不再問……

「這女人知道我爸爸對她的一片深情……她……」說到這裡，瑞秋憋了一口氣，似乎難以啟齒，不過最終，還是說出了郭小海都覺得那個禽獸不如的舉措——

「……她故意氣他，說她新找了一個情人，就是那個賈富華裝扮的，他們當著他的面，兩個人像畜生一樣，就這麼公然的作……*……在沙發上、浴室里、廚房裡，他們調笑著，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做著禽獸般的事，就當著他的面……」

「……我爸爸的精神一下子垮了，徹底的垮了，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他就……就……」瑞秋無法再說下去了。

李紅，那個白天鵝一般、看似高貴的芭蕾舞女演員，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郭小海腦補著那樣的畫面，有些熱血上涌，不過一股憤怒和道德上的譴責也油然而生。真的是禽獸吶，這些人，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為了一己的私利，竟然會卑鄙下流至此！

不過，盧其方身為一個專家學者，這樣的年齡和閱歷了，怎麼又會被李紅這樣的女人，玩弄感情於股掌之上呢？

「……我媽媽也是一個舞蹈演員……那個死有餘辜的女人，跟我媽媽……」

瑞秋沒說完，郭小海已然明了。盧其方的妻子，年輕時也是舞蹈演員，美麗無比，關鍵是這個李紅，竟然跟她形貌有七分相似。盧其方在兩人感情最濃烈的時候，痛失愛妻，女兒長大后，又赴外求學，他精神上沒了寄託，這個酷似妻子年輕時候的女人一出現，自然很容易便吸引了他的全部情感。而最後李紅這樣的公然出軌，當面刺激他，一下子擊垮了他的全部精神寄託，極度的灰暗之下，他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去另一個世界，尋找他的妻子去了。

想到這裡，郭小海不由得一陣后怕，這些敵特分子的種種手段，真是比黑衣人的劇毒尖刀還要陰毒。

「李紅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郭小海問道。

瑞秋搖搖頭，「那個賤女人，我還沒找到機會，她就已經被人殺了。」她說的很直接，郭小海當然不會懷疑她說的話，事實上，他自己是李紅被殺時最早接觸到的人，李紅手裡的紙條和話，都確定了她的被害，跟瑞秋沒有絲毫的關係。

人的情感變化很奇妙，經過了這一場的變故和訴說，瑞秋跟郭小海之間的感情，已經有了質的變化，兩人此時的遭遇和困境，更讓孤單無依的她，有了一種相互取暖的複雜感情。

郭小海感覺到懷裡的女人，又往他身邊靠了靠，他似乎能感覺到她此刻對他的那種依戀。

「答應我，保守我的秘密，好嗎？」瑞秋低低的道。

「嗯，而且我發誓，一定會揪出這幕後的兇手，把這些傢伙一網打盡，不光是為了國家和正義，也為了你……」郭小海沉聲道。

懷裡的瑞秋身子一顫，沒有再動。郭小海輕輕地拍著她，腦海里開始思索幾條線索。

李紅到底拿沒拿到圖，還是個未知數，所以也就沒法確定梅善成手裡到底有沒有圖。自己去他房間查證，一無所獲，還差點送了命。那個暗中襲殺自己的黑衣人，到底是誰？會不會是梅善成安排的人，專門保護房間的？

郭小海覺得應該不是，梅善成身邊就鍾玉秀，還有個新出現的年輕人，沒有發現還有其他隨從。而且，就算是的話，沒完全必要一身黑衣的蒙面打扮。十有八九，應該也是潛入他房間的，不過比自己早去了，自己進去時，他已經藏在了角落裡，然後發動的襲擊。

這麼說，還有一路人馬，也想知道梅善成的底細，想拿到規劃圖。這能是什麼人呢？聯想到在歌劇院化妝室里，襲殺鍾玉秀的那個神秘人，郭小海覺得，極有可能也是這個人，他也在懷疑李紅拿到了圖，一路尋找到了梅善成這裡。

而這個人，郭小海不由得想到了韓俊手上的那個玉扳指，難道就是這個俊少？不過她又是什麼來路，怎麼又牽扯到這件事里的呢？

除了他，還能有什麼可能呢？

「那個周建軍你這麼了解，他跟這件事，有什麼聯繫？」郭小海問道，心裡忽然有了點莫名的酸意，他們不會真的曾經有過一段兒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