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幾十萬的美元現金去坐車,不被抓起來才怪呢。兩人到了銀行,存好了錢,急急地去趕高鐵。
秘書張丹丹的電話又打來了,說書記辦公會馬上要召開,常務副縣長馬有才,極有可能把他策劃的事兒拿在會上通氣,一旦兩大領導形成共識,那就被動了。
「行,我知道了。」江一燕說完,掛了電話。
領導說話,怎麼都這樣啊,你知道了,那接下來該怎麼干,該幹嘛,倒是給個話呀。
辦公室里的張丹丹急得不行,想了想,打了郭小海的電話。
「江縣長正給楊書記打電話,嗯,很快回去……」郭小海道。
很快就要回來了,張丹丹心裡忽然一松,又帶著一股子微微的期盼,把馬有才的事兒,都給忘到一邊兒了。
常務副縣長馬有才,又出了什麼幺蛾子呢?
益陽縣城,鄉村咖啡館。
一身毛料西服的李保田,一臉惆悵的端起了咖啡杯,「香紅,你說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對面的李香紅,好像是十八歲、正在相親的黃花大閨女,低著頭,輕輕地抿了一口這個什麼卡布奇諾,然後抬起頭,大眼睛里滿是懵懂的看著李保田,搖了搖頭。
「……人生即存在,不過存在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人無所事事,有的人自以為是,這些人,存在等於沒存在,就像著名詩人臧克家的詩所寫的,」
李保田坐直了身子,高聲的朗誦道:「有的人雖然活著,可是他已經死了!」
咖啡館里的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扭頭望了過來。李保田微笑著,招了下手,向眾人示意了下。
李香紅被眾人瞅的渾身發毛,扭了扭身子,尷尬的笑了笑,好像有點兒坐不住了。
李保田還在繼續談他的人生:「……可是有的人,歷盡劫波,磨練筋骨,方能勇擔大事……」
「保田,你說的……你就是這樣的人吧。」李香紅仰著俏臉,滿是仰慕的看著他問道,像個純情的少女。
「不要崇拜我,」李保田一臉嚴肅的道,「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跟王健康、驢雲這些人比起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哇——!李香紅崇拜的眼神更亮了,「保田,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呀?」
「嗯……」李保田想了想,道:「餐飲業,養生餐飲。」
「?」李香紅一臉蒙逼樣。
「準確的說,我是做餐飲業這個產業鏈的最高端,就是原料配送這塊,當然,產業的終端,也就是酒店、餐廳,包括這樣的咖啡館,沒什麼門檻,我隨時都可以開一家五星級酒店,不過,在我們這個小地方,沒有消費群體,開在大城市吧,我目前又沒有精力兩頭跑,香紅,等到我在這邊的產業做大做強了,穩定下來,就在京州開它幾家連鎖酒店,搞個餐飲集團,讓你來當老總好不好?」
李香紅兩手抱在胸前,已經兩眼放光了。
「嗯,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保香,或者保紅、田香餐飲集團,怎麼樣……」
小玄庄,郭小海與江一燕分了手,江一燕去了縣大院,郭小海則直接回了小玄庄的公司。
公司即將面臨生死存亡,郭小海心裡沉重,不過這消息,卻又誰都不能跟說,動搖軍心。
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梳理一下產業布局,在自己的實力上下點兒功夫,好好籌謀一下,跟李保田一較高下!
很少冒面的老闆忽然回來了,公司眾人都紛紛圍攏了來。夏蘭蘭更是已經快步迎了過來。
一段日子沒見,這小妞好像又變了些,變得更有成熟女人的韻味了。郭小海看了她一眼,臉色卻忽然一寒。
到他身邊的夏蘭蘭陡然感覺到了一股威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夏蘭蘭心裡隨即一陣哀傷,為什麼自己跟他之間,好像有了一種陌生的距離,怎麼會見到他,還有了壓力感呢?
是分開的太久了嗎,媽說過,男人不能跟女人分開太久,尤其是在男人身邊有其他女人的情況下,放任他在外跑,心會跑野的,你爸就是個例子。
「她怎麼在這兒?」郭小海忽然問道。
夏蘭蘭一愣,郭小海朝著人群里的一個身影努了下嘴,在員工中,很摩登的一個身影,打底褲,長款毛衣外套,身子珠圓玉潤的,胖乎乎的圓臉蛋,讓人感覺渾身就跟個白麵糰兒似的,正是藥材基地做飯的小翠。
這個少婦,「嗯……」夏蘭蘭沉吟了一下,一看郭小海投過來的嚴厲目光,陡然一個激靈,「她……她還經常來,除了找狗剩,就是到處轉轉,找人聊天,說了她幾次,也不聽,我這段就把狗剩給調了出去,讓他到楊大叔他們的水產基地去幫忙……」
郭小海「嗯」了一聲,小翠已經隨著眾人過來了,很是恭謹的笑道:「郭總,郭總您回來了啊……」
「小翠,倭國語學得怎麼樣了啊?」郭小海故意問道。
咋,還學洋文?倭國語啊,眾人都有些驚奇的看著小翠,讓這女人很有股子虛榮滿足感。「嘿,早不學了,會點兒基礎用語,以後出去旅遊能應付應付就成了,郭總,我現在開始學習藥材知識了,我可記著上回在山頭大樹下,你對我的教導呢……」
這女人,什麼呀,一看眾人有些曖昧的眼光望了過來,郭小海忙揮手道:「行了行了,那是薑桂蘭姜廠長教導你的,沒我什麼事兒。都趕緊去吧,該幹啥幹啥去。」
眾人散去,郭小海回了總裁辦公室,夏蘭蘭在後面亦步亦趨,這也不奇怪,在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夏蘭蘭那是郭總的女人,早晚要嫁過去的,而且也都知道,郭總家裡已經有了一個師姐,大學生村醫呂婷婷,這讓不少人也對夏蘭蘭有了一絲憐憫,這麼好的女人,以後看來要麼是做小三,要麼是做地下情人,明媒正娶的希望恐怕很小。
「你媽呢?」郭小海忽然問道。
夏蘭蘭一愣,不知道郭小海忽然問她媽幹什麼。
「呃……沒在小賣部嗎?」夏蘭蘭有些愕然。
剛進屋的二喜忽然道:「剛才我來的時候,看到香紅嬸上了……嗯,上了李保田的車,往縣城方向去了。」
夏蘭蘭一聽,登時氣的俏臉發白,已經掏出了電話,轉身出去了。
鄉村咖啡廳。
「……嗐呀,李保田拉著我在鄉村咖啡廳談人生,都談了一個小時了,這傢伙,也不知腦子裡哪根弦搭錯了,二的不行……」
李香紅回身望了一眼遠遠坐在那的李保田,正擰著眉頭,在那做憂國憂民的沉思狀呢。
夏蘭蘭生氣了,李保田那是什麼人,賴漢一個,當年偷雞摸狗拔蒜苗,外帶偷看王寡婦洗澡,啥缺德事兒沒幹過,現在有兩個錢回來了,你就巴巴的跟人家眉來眼去的,還一起去喝咖啡,村裡人會怎麼看咱們。
電話里,夏蘭蘭說到最後,都氣的跺腳哭了:「小海本來就開始不喜歡我了,你又這樣,讓我還怎麼見人,小海又怎麼看我啊……」
李香紅心裡「咯噔」一下子,郭小海這小子,要是真以自己這個借口,不娶閨女了,那才是因小失大呢。
趕緊回到了座位,李保田也在那抱著電話呢,一看李香紅回來了,忽然詭異的一笑:「搜嘎,么西么西,哈哈哈哈……」
李香紅又被嚇了一跳,幹什麼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