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拍手捧場,順勢說道:「好了好了,今兒大家就玩到這裡吧,改天我再做東請蘇先生賞臉,大家都要來啊!」
「那是自然,陳老闆請客,我們一定來的。」
那陳老闆就看了孟小姐和蘇晉恆一眼說道:「真是不巧,我這會兒還有點事,能不能麻煩蘇先生送孟小姐回去?」
這是顯而易見要為兩人製造機會了,雖知道孟小姐是這位陳老闆的公關,但到底蘇晉恆此刻精蟲上腦,也顧不得其他,點頭就應了下來:「陳老闆放心吧,我一定會將孟小姐好生送回去的。」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瞭然的一笑。
蘇晉恆站起來,那孟小姐自然挽住他的手臂,如連體人一般和他纏在一起,隨同眾人一起向外走去……
正說著話,卻忽然聽得有人驚訝低呼了一聲:「哎呀,蘇蘇小姐這是怎麼了?」蘇晉恆倒是將蘇蘇給忘記了,聞聲立刻側頭看去,卻見蘇蘇已經是一臉淚痕,那一雙亮極的眸子狠狠瞪著蘇晉恆,潔白的牙齒幾乎要將唇給咬破,她就站在那裡,望著他們兩人,那目光里的神色,已經昭
然若揭了一切。
蘇晉恆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微微蹙眉,喚了一聲:「蘇蘇,怎麼還不過來?」
蘇蘇卻忽然凄楚一笑,又是一行淚掉了下來,她卻狠狠抹去,啞聲說道:「三叔叔只顧著自己快樂去吧,管我做什麼?」
她這般說完,竟是不顧這麼多人在場,轉身大步跑了出去……
場上靜了幾秒鐘,有人小心翼翼去看蘇晉恆的臉色,生怕他動了怒,有人卻是大著膽子唏噓一聲:「蘇蘇小姐這脾氣可真大,這些年,我可是第一次見有人給蘇先生臉色看……」
「怎麼瞧著方才蘇蘇小姐的神情這麼不對勁兒……」
蘇晉恆的臉色騰時沉了下來望向小聲嘀咕那人:「有什麼不對勁兒?我怎麼瞧不出?」
那人立刻賠笑不說話了,蘇晉恆的心卻是越發沉的厲害,這人他是知道的,和他二哥一向走的有些近。
這樣的話,若是從他嘴裡說出去讓二哥知道了,依著二哥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必然是要抓著一點風聲大做文章,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他和蘇蘇,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如果說她懂事,能如之前他們所商量的那樣,在外人面前不露端倪,他自然也會照舊寵著她,對她好。
但現在看來,這丫頭是真的淪.陷的太深了,她這樣倔強的性子,陷得太深對他和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玉石俱焚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的。
蘇晉恆想到這裡,心思終究還是定了下來。
「都散了吧。」蘇晉恆沉著臉,冷冷說了一聲,隨即卻是抽出了被孟小姐抱著的手臂。
那陳老闆自然是眼明心亮的人,見他如此,就知曉了今日怕是不成了,但他到底還是精明,臉上絲毫不悅都沒有露出來,反而仍是殷勤送了蘇晉恆出去。
待要上車的時候,蘇晉恆忽然又改了主意,他轉身望向有些失落的孟小姐:「孟小姐不如還是由我送你回去吧。」
陳老闆眼睛一亮,那孟小姐也是一喜,立刻就妖嬈走了過來,蘇晉恆對她一笑,伸手摟住她上了車子。
司機沒見到蘇蘇,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就殷勤問了一句:「先生,蘇蘇小姐呢?」
蘇晉恆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吩咐了一句:「不用管她,回家吧。」
司機覺出有些異樣,但卻不敢再問,默默發動了車子。
回程的途中,竟是開始下起了雪來,起初還是小小的顆粒,漸漸就變的如鵝毛一般鋪天蓋地起來。
孟小姐見蘇晉恆坐在那裡,雖然面色看起來是平靜的,但那一雙眼睛卻像是深不見底的海,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不敢隨便開口,也只得沉默的坐著,車廂里靜的能聽到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孟小姐的心裡卻是忍不住起了漣漪,若是能做蘇晉恆的女人,以後至少也不用周.旋在不同的男人身邊了,更何況,和蘇晉恆這樣優秀的男人上.床,好過了那些鬧滿肥腸一身銅臭的男人不知道幾百倍……
孟小姐想著,就覺得自己是個有福氣,暗暗下了決心,今晚無論如何,也要使出渾身解數,讓蘇晉恆喜歡她,迷上她,離不開她才好……
蘇蘇渾渾噩噩的跑出了場館外,她站在空曠的路邊,不知該往哪裡去。
蘇晉恆竟然和那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出這樣不堪的舉止……
就算是逢場作戲,就算是生意場上不得不這般隨大流,但他至少也該顧及一下自己心裡是不是會難過啊?
他就那樣抱著那個女人,任她這樣親吻自己,蘇蘇只覺心口裡疼的像是被千萬根銀針在扎,而胃裡卻是翻攪著說不出的一波一波的噁心……
一想到蘇晉恆這樣親吻了自己,卻也會如此親吻其他的女人,蘇蘇就覺得噁心!
他怎麼能這樣欺負她?怎麼能這樣對她?
不是說了沒有其他的女人了嗎?不是說了只喜歡她,只對她好嗎?為什麼卻一點都不肯去顧及自己的感受?
蘇蘇蹲下來,忍不住的大口大口乾嘔,直到似乎要將膽汁都吐出來,她方才頭昏目眩的扶著膝蓋站起來,隱約的,似乎遠遠看到了蘇晉恆的車子從另外的大門處開了出來,沒有停留就直接開走了……
蘇蘇的淚突地涌了出來,她下意識的往前追了一步:「三叔叔……」
可終究還是停了下來,三叔叔現在,怕是只想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根本就不願意理會她的死活了吧。
她不知道去哪裡,也不想回家去,那個家,如果沒有了三叔叔的喜歡和疼愛,哪裡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呢?
這麼大一座城市,離開了蘇晉恆,她竟是連一個棲息之地都沒有。蘇蘇低了頭渾渾噩噩的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似乎開始下雪了,紛揚的雪落在她火紅的大衣上,稍縱即逝,是不是她和三叔叔之間,也不過是這美麗的雪花一樣,來不及盛放,就凋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