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都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你也永遠不懂,到底怎樣才算是真正的孝順,陸紹遠,從此以後,我簡然,和你們陸家,勢不兩立!」她說完,拉開車門,抱了簡單就向外走,陸紹遠怔然的坐在車子上,望著她的背影一點一點遠去,他知道他錯的離譜,可是他又能怎樣?母親做這一切,完全是為了他,他雖然不齒,雖然生氣,可是她總
歸是他的母親……
看著她進了園子,陸紹遠這才發動了車子預備離開,他看到一個男的絮絮叨叨的一直都在和她說著什麼,起初他也並未在意,然而下一秒,他卻看到簡然一下子暈倒在了地上……
三個月後。
文佩坐在床邊,親自端了粥碗送到簡然的唇邊:「然然,吃點東西吧,就是你不顧惜自己,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寶寶啊……」
簡然半靠在那裡,臉上淚痕卻依舊未乾,她搖搖頭,聲音苦澀:「我吃不下小佩,你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
文佩急的不行:「然然!我知道你難過,可是現在他已經不在了,所剩下就這個孩子而已,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和孩子都折磨死,一點骨血都不給他留下啊!」
簡然空洞的眼珠兒這才微微的轉了轉,卻是又嘩啦落下一行淚來:「小佩,我總覺得他還沒死,他還在……」
文佩眼圈也紅了起來,她放下碗,輕輕握住了簡然的手:「然然……別想這些了好嗎?顧大哥他這麼愛你,這麼在乎你,他若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心疼壞了……」
簡然閉著眼睛只是落淚,她哭著開口,嗓音卻是沙啞的支離破碎:「小佩,我想他,我好想他……如果我能再看他一眼,我死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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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
像是夜色一樣漆黑的大衣將那人高大筆挺的身軀裹住,他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卻偏生就有一種傲人的氣勢。
窗外的夜色濃深,那人的眼睛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只是憑藉著自己的感覺看向窗外。
教父的話還在他的耳邊回蕩。
「你還在想著她?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在哪裡?她和陸紹遠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待了兩天兩夜!」
「你不信?喏,剛剛打探回來的消息,那個女人懷孕了,整整三個月,正是她和陸紹遠在一起的時候!」
「她把你害成這樣子你竟然還對她念念不忘!易安,別傻了……她和陸紹遠有孩子,她根本就不愛你,她不愛你!」
「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嗎?如果沒有你身邊人設計,你怎麼會被人下藥?你死心塌地,換來的是什麼?醒一醒吧易安!」
他只覺得頭間乍然一陣眩暈襲來,卻已經控制不住的一拳狠狠砸在了牆上。
他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彼此尊重和互相信任,然然的人品,他一向是百分百肯定的,她如果真的心中想著陸紹遠,那麼她必然不會接受他……
就算是接受他,也不會要他碰她……
可是……懷孕的事情又怎麼說……他差點死掉的那一夜,她又在哪裡?
顧易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明天,他就要做最後一次眼部手術了,如果他能成功復明,那麼,他一定要親自回去一趟,不親眼看到她和陸紹遠在一起,他絕對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
然然……絕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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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你身體很差,懷孕前三個月很危險,所以必須要住院觀察,現在胎兒情況已經差不多穩定了,我們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了。」
文佩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對簡然絮絮說著,現在已是初春,天氣和暖了許多。
因著這幾天簡然調養的不錯,氣色看起來就好了許多,文佩也放下心來,年前那時候,她真的很怕她會撐不下來。
「小佩,謝謝你這些天照顧我……」
文佩瞪她一眼:「說什麼謝謝那!等寶貝出生了,我做乾媽就行了!」
簡然就淡淡一笑:「這是自然。」
兩人正說著話,病房的門卻忽然被推開了,陸紹遠領著簡單走了進來。
簡然臉上笑意一頓,旋即扭過臉去,簡單跑到她的床邊喊著媽媽媽媽,簡然才略略的有了笑臉。
文佩也覺得有點尷尬,直到楚策和陸彥東他們進來,笑嘻嘻的說話打圓場,病房裡氣氛也好了一點。
收拾好了東西,文佩扶了簡然下床,簡然輕輕擺擺手:「哪裡就這麼嬌弱了,我自己走吧。」
文佩見她精神尚好,氣色也不錯,就放開了手。
簡然拉著簡單出去,楚策他們嚷嚷著大家聚一聚慶祝一下。
陸紹遠也看向簡然,眼神中微微帶著期待。
雖然他知道,他們兩人幾乎沒什麼希望了,但是,他還是想要能夠陪在她的身邊,想要她快樂起來。
簡然頭也未抬,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家裡的花要開了。」
眾人立刻收聲,楚策和陸彥東他們都扭頭去看陸紹遠,眼中帶了微微的擔憂。
陸紹遠亦是神色變了幾變,卻終究還是淡淡笑了笑:「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小佩送我就行。」簡然生硬的拒絕。
陸紹遠面上有些落寞,卻還是苦澀的一笑:「我送你們吧,畢竟……我怕不安全……」
簡然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她墨色的眼睛中氤氳著淡淡的嘲諷,卻是點點頭:「也好。」
他們陸家造的孽,他想來承擔,她樂得答應。
不知道秦芳看到自己苦苦算計了這麼久,自己兒子卻和她打擂台,她會不會氣的想吐血。
只不過,現今的秦芳,恐怕也顧及不了太多了。
易安死了,可是易安身後的人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她現在懷著孩子,不能衝動冒險,既然有人做,那她就在一邊看著。
看著她會有一個什麼樣的下場。陸紹遠未料到她這樣輕易就答應了,一時之間竟是興奮無比,直到簡然和簡單已經出去了,他才頭暈目眩的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