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爾伸手,輕輕抱住了她,她瞳仁里那些異樣的光芒漸漸的消散了,一層水霧緩緩的浮出來,她拍了拍蘇蘇的肩:「蘇蘇,我知道的,孩子已經死了……早晚都是保不住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
「星爾,你現在這樣,讓我們這些心疼你的人看了都很難受你知道嗎?誰都不想這樣,你不想,蕭先生也不想……你快點好起來,把身子養好了,我們放暑假的時候,去約了莘柑一起出去旅行好不好?」
蘇蘇強忍了哽咽:「我們高中時都說好了的,要三個人一起去旅行一次,好好的瘋玩一場……」
星爾的眼瞳中有了微弱的亮光:「好啊,我們一起出去旅行,蘇蘇你想去哪裡?」
「我想去看海……」
「看海啊。」
「是啊,我想看我家漂亮又身材好的星爾穿比基尼是多麼迷人……」
「我也要看你和莘柑穿比基尼。」
「才不要,我們兩個太平公主在你面前穿比基尼難道不是自取其辱?」
蘇蘇佯裝生氣的瞪了眼,星爾又去哄她,兩個女孩子漸漸的笑成了一團。
蕭庭月站在樓上,那些歡快的笑聲隱隱約約的傳來,他竟好似不敢相信一般,心頭滋生了莫名的不真實感。
多久沒有看到她笑了,多久沒有聽到她這樣笑了。
這一刻,聽到她笑起來,就算那笑聲只是微弱的,他也覺得心中安慰無比。
擱在一邊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站在窗前許久,方才戀戀不捨的回身去拿了手機。
卻是宋恆打來的電話。
「四哥,剛才醫院接到急救電話,我隨救護車去接的診,四哥,你知道打急救電話的是誰嗎?」
蕭庭月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宋恆卻嘆了一聲道:「是白芷,她心臟病忽然發作,幾乎命懸一線……」
「她現在怎麼樣了。」
蕭庭月的聲調十分平靜,他確實錯怪了白芷,也為那日的一耳光感到抱歉,只是現在,星爾如今這樣的狀態,他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人。
等到星爾痊癒了,恢復了健康,他會想辦法在其他途徑上彌補白芷,當作是這一次冤枉她的補償。
只是,經歷了許寒雪這一次所做的事之後,蕭庭月已經決定,再不會和任何女人,無關什麼身份,什麼原因,有任何私下的接觸了。
「這會兒已經無礙了,只是她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如果再不及時的做心臟移植手術,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宋恆對白芷的印象還不錯,當初四哥和她分手,頗是痛苦了一段時間,他們這些兄弟看了,心中也十分的唏噓。
沒想到時隔六年白芷又回來了,而且那一場婚姻這樣潦草的落幕,真是讓人感嘆造化弄人。
「對了四哥,方才我去看了白小姐,她見到我,拜託我代她轉告您一句話,她說,那些照片和剪報不是她寄過去的,她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會做這樣卑鄙的事情。」
蕭庭月垂眸,陽光穿過玻璃落在他的眉目之上,將那鴉黑的色澤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片刻后,他緩緩開了口:「你告訴她,照片的事,我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上次對她動手,我很抱歉,等到星爾身子好一些,我會和星爾一起去看望她,再親口致歉。」
「四哥,嫂子的精神狀態好一些了嗎?」
蕭庭月望著樓下和蘇蘇親昵靠在一起的小姑娘,眉眼漸漸有了柔色:「今天蘇蘇來看她,看起來是好一些了。」
「四哥,您要想辦法讓她趕緊走出來,一直沉溺這樣的痛苦之中,時間久了,人會抑鬱的。」
「我知道了,沒什麼事兒,我就掛了。」
蕭庭月掛了電話,拿了一件星爾的薄外套下樓去。
這會兒太陽不如正午時那樣烈了,她身子孱弱,還是要小心著涼。
蕭庭月下樓,出了客廳,穿過那一片花樹,正隱約聽到蘇蘇低聲開口:「星爾,你還記得林涵嗎?」
蕭庭月步子頓住,眉宇微微蹙了起來。
他看到星爾點了點頭:「他……現在還好嗎?」
蘇蘇搖了搖頭:「不是太好,聽說之前生了一場大病,辦了休學,前一陣子,他曾和我聯絡過一次,問起了你的近況。」
蕭庭月看到星爾緩緩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她纖眉緊蹙,不知在想著什麼,神色中卻有憐惜和愧疚浮現。
「是我對不起他。」
「星爾,感情的事,沒人可以控制。」
星爾卻搖了搖頭,她當日利用林涵把姜心語約出來這件事,除了她和林涵,姜心語三人,不,或許方晉南也隱約知曉一些,其他人都不清楚還有此事。
林家更是為了林涵的聲譽,將當日警方傳喚一事瞞的滴水不漏。
蘇蘇都不知曉這其中過節。
「蘇蘇,你什麼時候再見到他,代我替他說一句抱歉。」
蘇蘇輕嘆了一聲:「林涵這個人我真是沒想到,他會這樣的長情,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放下……」
蕭庭月眸色之間沉鬱越來越深,前有林涵,方晉南,如今還有趙家的小三公子,他不知曉的暗地裡愛慕星爾的,更是不知凡幾。
他知道星爾一向討人喜歡,他亦是知道,沒人喜歡她才是怪事。
可如今聽得她最好的閨蜜議論起她的戀慕著,話語里還頗有遺憾同情的味道,蕭庭月心中還是十分不是味道。
「總歸是我對不起他,耽誤了他。」
當日在一中時,如果她當初不是故意氣姜心語,她也不會和林涵有了交集。
如果他們一直沒有交集,林涵如今想必仍是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也不會為了這個根本不值得的姜星爾,把自己煎熬成這樣。
「算了,不說他了。」蘇蘇輕輕摸了摸星爾的臉,復又問道:「星爾,這次的事,你預備怎麼處理?我聽我哥說,那個白芷,已經回來了……還因為離婚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她的前夫如今都因為家暴罪進了監獄……據說,離婚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