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心肝肉的叫著的此時都成了庸脂俗粉被拋在腦後,這樣端莊優雅的一個漂亮千金坐在他面前,當即就色心大起。
白忠林去洗手間的時候,那暴發戶就蹭到了白芷的身邊坐,話還未說上三句,手就摸到了白芷的腿上去。
白芷氣的渾身都在發抖,端起面前的紅酒就潑在了那人臉上。
酒色誤人,但面子卻更為重要,那人被潑了一臉的酒,勃然大怒,一耳光搧在白芷臉上,隨即就掀了桌子,口中罵娘不住,又打電話叫了人來,要給白家父女好看。白忠林回來忙不迭的賠禮道歉,又逼著白芷道歉,白芷這般性情自然不肯,那人見他不肯,越發來氣,錢夾里取出來一沓鈔票,劈面刷在白芷的臉上,「你不過是個二手貨,我摸你一下怎麼了,告訴你,老
子有的是錢,伸伸手指頭就捏死你……」
「你倒是伸伸手指頭,讓我瞧瞧,你能不能捏死她!」
那人正趾高氣昂罵罵咧咧不停,身後忽地響起一道威嚴至極的男聲,白芷如聞梵音,一直隱忍的淚,直到此時方才撲簌簌的落下來:「庭月……」
她哀哀喚了一聲,卻是抬手捂了臉,似是無臉再面對他,哽咽啜泣出聲。
東子亦是一臉忿忿,狠狠瞪了白忠林一眼,譏誚冷笑:「白先生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賣女兒啊,真是讓人佩服,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白忠林瞧到東子和蕭庭月,大氣也不敢出,一臉訕訕的賠著笑:「徐先生說的是,說的是……」
那暴發戶斜著眼看了一眼蕭庭月,「你算哪根……」
那個蔥字還沒出口,他就瞧到了東子手裡把玩著的那樣東西,硬生生的咽下去,憋的臉紅脖子粗。
東子冷笑一聲:「好大的派頭,倒讓我也來瞧瞧,你又是哪根蔥!」
說罷,伸手拎了那人衣領,拖死豬一般直接拖到了外面去。
蕭庭月瞧都未曾瞧他一眼,直接走到了白芷身邊:「以後遇到什麼難處,直接找東子即可,你性子也太軟了一些,事到如今,還就這樣聽憑他擺布?」
白芷緩緩放下手,露出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瞳:「我如今這樣的身子,連自己都養活不得,住在父母家中,自然只能聽憑父母的安排,我若是嫁出去,父母也安心了……」
「剛出火坑,又要進狼窩?」蕭庭月眸光陰鷲投向白忠林:「怎麼,白先生就是這般糟踐親生骨肉的?」
「蕭公子……您看您說的,這可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她這病,要拿錢養著,我也是想著找個好人家,讓她能多活些日子……」
白芷偏過頭去,難堪至極的死死咬緊了嘴唇,蕭庭月沉默片刻,終是開了口:「明日你來公司見我。」
他說完,微微側首面向身側下屬,那下屬知機的立時拿了燙金名片出來畢恭畢敬的遞給白芷。
白芷咬了咬嘴唇,抬眸看了蕭庭月一眼,卻又垂了眼瞳落下淚來:「庭月,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想再麻煩你……」
蕭庭月身後站著的那幾人,卻是齊齊交換了一個眼色。
倒瞧不出來,他們一向面冷心硬的執行董事,卻還是個念著舊情的人。
也是呢,蕭氏集團股東會裡這些重要人物,誰不知曉蕭庭月當年和白芷的那一段。
若這白小姐身子好一些,怕是如今的蕭太太是誰還不一定呢。
「算不得什麼麻煩,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該出手相幫的。」
蕭庭月淡淡丟下一句,目光又落在白芷微腫的臉上,「回去把臉敷一敷,明日大約就無礙了。」
白芷緩緩伸手接了名片,聲音細細柔弱:「庭月,又讓你看笑話了。」
「別這樣說。」
蕭庭月看她收了名片,也就不再繼續耽擱,轉過身向電梯走去。
他身後呼啦啦的跟著一群人,白芷攥著他的名片,目光隨著他的背影而去,心卻沉沉的落了下來。
他如今待她,倒真是一副普通朋友的模樣,他雖然出手幫了她,可說的這些話,還是讓人不免心碎。
她如今要去見他,竟也只能去公司里了,而他,也不過是打發朋友一般,給了她一張名片。
明明他一句話交代下去,她去哪裡都可以如從前一樣暢通無阻,可是如今……
白芷看著手中的名片,那上面筆鋒凌厲的『蕭庭月』三個字,一筆一劃像是硬生生的勾畫在了她的心上。
讓她疼,卻又讓她失控。
讓她疼,卻又讓她失控。
……
蕭庭月回來宅子之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蕭老爺子的電話卻在此時打來,要他回老宅一趟。
蕭庭月吩咐東子調轉車頭。
到得老宅,蕭老爺子穿了家常衣裳,正看著他心愛的幾盆花,時不時的修剪枝葉一番。
「爺爺找我有事?」
蕭老爺子放下剪刀,凈了手,先是詢問了一番星爾在京城的生活起居和功課如何,方才切入正題:「我聽說白家那個丫頭回來了。」
六年前,蕭家上下反對最激烈的就是還在執掌蕭家大權的蕭老爺子,蕭南山性子風流倜儻,雖然也不滿白芷身子孱弱,但卻並未這般執意反對。
蕭庭月眉峰微蹙:「爺爺消息這般靈通,確實,阿芷前些日子回來了。」
蕭老爺子冷哼一聲:「阿芷?你叫的倒是親切,怎麼,把自己的妻子都忘的乾淨了?」
蕭庭月不免失笑:「我記得爺爺向來不喜歡星爾的。」
「我如今覺得星爾極好!」老人家重重拍了拍桌子,既然孫媳婦怎麼都挑不到十全十美的,那健健康康的,自然比隨時都要死的那一個強。
更何況這還是個二嫁之身,至少星爾是清清白白跟著長孫的。
「只不過是憐惜她遇上虎狼之人,幫她離了婚而已。」
「只是幫她離婚?我怎麼恍惚聽說,你把人家一家子都毀了?」「那也不過是因著他欺人太甚,給他一些教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