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爾忽然看到秦姒站在那裡看著他們,羞的臉都紅了,蕭庭月倒還算是鎮定,對秦姒微微頷首。
「秦姒姐。」星爾臉頰緋紅,頗有些不敢看秦姒的臉。
秦姒卻攏了攏衣衫,踩著雪一步一步走到他們面前來。
她一貫穿尖細鞋跟的高跟鞋,平日里甚少走路,也不覺得,現下走在這凍的僵硬的雪地里,卻是分外的艱難。
星爾從蕭庭月懷中掙開,走過去幾步扶住了秦姒的手臂。
秦姒對她笑了笑,卻又看向蕭庭月:「蕭先生,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星爾有些疑惑,走的近了才看到秦姒的眼圈微紅,似哭未哭的樣子:「秦姒姐,你怎麼了啊?」
秦姒搖搖頭:「我沒事兒。」
蕭庭月緩步走過來,定定看了秦姒一眼,復又走到星爾身側站定,替她擋住了呼嘯吹來的冷風。
秦姒忽而搖頭失笑:「看起來,並不用我多嘴多舌了,蕭先生這樣待星爾,我還用擔心什麼?」
「她是我的太太,我自然會護著她。」
秦姒點點頭:「說起來,再有幾個月,星爾就到了二十歲生日,蕭先生,你們有沒有選好去領證的日子?」
她這話問的丁點刻意的意思都沒有,雖然婉轉,卻也讓人立時明白了她想說什麼。
蕭庭月垂眸看了看星爾,星爾也仰著臉看向他,他看到她眼底有希冀的緊張,他沒說什麼,只是攬住了她細細的腰:「如果星爾沒有其他更好的想法,那就定在她生日那一天。」
秦姒立時笑了,她眸子亮閃閃的,那是一種真切的為朋友開心的笑。
「真好。」秦姒看了看星爾,伸手將她耳邊微亂的發掛在耳上:「星爾真是有福氣,可蕭先生更有福氣,我們星爾這樣好的女孩子,可是很搶手的。」
「秦姒姐,你到底怎麼了啊……」星爾只覺得秦姒好像有些怪怪的,她們接觸並不是很多,可秦姒卻好像是她的姐姐一樣,總是護著她,提點她。
星爾也是打心底里和秦姒親近。
「我沒事兒,就是為你們高興。」秦姒搓了搓凍的發紅的指尖:「好了,外面冷,你們快進去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怎麼不讓二哥送你。」
蕭庭月淡淡問了一句,秦姒卻笑意一僵:「是我的私事,不想麻煩二哥。」
「那你開車慢一點,路上很滑的。」星爾連忙叮囑了一句。
秦姒點點頭,和他們擺了擺手,轉身走了,可她走出去沒幾步,卻又忽然停了下來,回身:「蕭先生,星爾是個特別單純的女孩子,你一定不要傷了她。」
秦姒看著蕭庭月點了頭,這才轉過身去,她一直走,頂著風走到車庫那裡,開了車離開。
傅子遇站在落地的玻璃門內,直到蕭庭月和星爾進來,他方才轉過身收回了視線。
蕭庭月摘了大衣遞給傭人,抬眸望向傅子遇:「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看她像是要哭的樣子。」
傅子遇還沒開口,許寒雪卻譏誚的冷哼了一聲:「她這樣的人,不是最會這樣的狐媚招數?也就你們男人相信這些手段!」
「她什麼樣的人?她不是和我們一樣一個鼻子兩隻眼睛,誰又比誰高貴了?」
星爾本來就和秦姒親近,許寒雪這樣陰陽怪氣諷刺秦姒,星爾當即就炸了。
別人說她可以,她也能忍,但是說她身邊的人,她連一個字都不願意忍!
「我們這樣的人就是比那種靠出賣色相上位,讓男人養著的女人高貴,至少我們是靠自己雙手吃飯!」
許寒雪毫不留情的直接反擊。
「你願意靠自己雙手吃飯是你的事,她有男人願意養她是她的事,輪得到你來管嗎!」
許寒雪『嗬』地冷笑一聲:「蛇鼠一窩。」
「蛇鼠一窩怎麼了,你看不慣你來咬我啊!」
星爾氣急,真是沒見過這樣討人嫌的女人,仗著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她又算什麼?
秦姒再不好,二哥就是喜歡,管她什麼事。
「我懶得和你這種沒教養的人說話。」許寒雪冷笑一聲:「姜星爾,你別以為你會得意一輩子。」
庭月可是有個愛的死去活來的初戀呢,還真以為你蕭太太的位子坐穩了?
「寒雪!」霍霆琛從樓上下來,正聽得這樣一句,立時就蹙了眉:「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
蕭庭月倒是自始至終容色淡淡,瞧得霍霆琛下了樓,他方才拉了星爾在沙發上坐下來,緩聲安撫道:「你還真是小孩子脾氣,動不動就和人鬥起來了。」
星爾扭過臉去不肯服輸,蕭庭月撫了撫她的頭髮,這才將目光投注在許寒雪臉上:「許小姐,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以後,許小姐還是不要再來我們這裡了。」
許寒雪面色立時變的煞白:「庭月……」
宮澤和沈佑蘭也趕緊勸道:「四哥您別生氣,寒雪姐只是心直口快……」
蕭庭月面色依舊平靜,聲音卻低了一個八度一般,越發森寒:「心直口快不是你出口傷人的借口。」
宮澤一時啞然,沈佑蘭強笑勸道:「大家認識這麼多年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寒雪姐的脾氣……」
「如果不是因為認識這麼多年,我也不會給她面子這樣好聲好氣的說話。」
蕭庭月不再多言,直接拉了星爾起身:「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許寒雪面色慘白,「庭月,我哪裡說錯了?你和二哥如今都為了一個女人,連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都不顧了?」
傅子遇譏誚一笑:「寒雪,你剛才一字一句針對姒兒,我看說你什麼了?」
「那秦姒本來就是個出來賣的不要臉的賤人……」
「夠了!」傅子遇面沉如水,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杯盞盡數都被震落,茶水淋漓淌了滿地。
許寒雪似是嚇壞了,怔怔立在那裡再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霍霆琛臉色也極其難看。秦姒的出身是不堪,可這都是子遇自己的私事,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他這個大哥都不曾出言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