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間，馬哲若有所思道：「合同我大致看了點，漏洞很多，而且似乎是故意的，一千萬的員工安置費能解釋一下嗎？」

艾溪擦了擦嘴道：「一個公司解散到合併確實存在這個項目，新世紀店和鼓樓店那麼多員工需要安置，難道不需要花錢嗎？」

「是嗎？可據我了解一部分被奧斯萊特吸收，另一部分強行解除勞務合同，即便是用在這上面了，也用不了這麼多吧？」

艾溪看了眼道：「你想知道嗎？」

「我只想聽實話。」

「好，這筆錢趙書記的愛人拿走了。」

馬哲異常震驚，道：「她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就不怕被揭發嗎？」

「你知我知，誰去揭發？」艾溪淡然道，「馬哲，生意場就是名利場，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單純簡單。每個成功企業的背後都有難以啟齒的原罪，不乏知名公司。金諾為什麼在能短短几年內拓展到四家，其中奧妙你應該清楚，所以，不必驚訝。」

「別的不說，就說時代集團吧。當年方雪晴是靠什麼發家的，靠的就是手腕。她利用葛天明的權力強行兼并了一家國有建築公司，也就是後來的遠達地產。又利用權力拓展業務，硬生生把一家剛剛發展起來的企業活吞，並套取國家資金歸為己有，你說，她沒有原罪嗎？」

「政治和經濟本身是一體的，誰都離不開誰，是政客和商客赤裸裸的權錢交易。甭管多骯髒，它是一個社會的必要生存階段。布希被軍火商扶上了台，他為了履諾發動了伊拉克戰爭，不也如此嗎？」

馬哲對她的說辭並不信服，道：「不管你們內部有多少骯髒的交易，我不想牽扯進去。合同的事可以把關，一切點到為止。」

艾溪笑了笑道：「放心吧，不會牽連到你。何況此事並不是大事，輕鬆搞定。不過為了感謝你，我可以答應幫你一件事，說吧。」

馬哲想了許久道：「把鐸子撈出來。」

艾溪吃驚不已，半天沒回過神。片刻道：「還以為你會要求追加投資，這件事我辦不到。」

「那算了，就當我沒說。」

艾溪沉默少頃道：「這件事其實你父親完全可以辦到。」

「他為人正直，不會的。何況鐸子是他親自下命令抓的，我不想為難他。」

「好吧，我試試吧。」

「謝了。」

艾溪莞爾一笑道：「你現在不也利用政治的力量嗎？」

馬哲竟然啞口無言。

回到家，倆人又忙活了兩個多小時。馬哲在合同文本上密密麻麻標記著，凡是有問題的都圈出來，而且還寫著違反哪條法律法規。道：「我只能幫到這了，具體如何修改你自己弄吧。」

艾溪頜首道：「謝了。」

馬哲起身打了個哈欠道：「行了，時間不早了，先回去睡了，明天接著干。」

見馬哲要走，艾溪故意調侃道：「需要我過去幫你解決生理嗎？」

馬哲停止腳步回頭看著她，本以為是玩笑，沒想到當真了。戲謔道：「你不是性冷淡嗎？」

「現在好了。」

「得！我還是用手解決吧。」說完，關門離去。

回到家，馬哲洗了個澡，躺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打給了朝思暮想的孟瑤。

對面傳來嘟嘟的聲音，馬哲由激動漸漸失落，電話無人接聽。他不甘心又打了過去，終於在失去耐心時孟瑤接了起來。還不等說話，對方小聲道：「正在開會，待會給你打過去。」說完，掛了電話。

馬哲拿著手機遲暮半天，扔到一邊睜著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沒有絲毫睡意。

孟瑤離開快一個月了，思念倍增。只要一閉上眼睛全是她的影子。有時候特別後悔當初的決定，壓根就不該讓她走。可是，能留得住嗎？

馬哲從枕頭底下取出結婚證，用手指觸摸著孟瑤的臉龐，幸福感由心而生。直到今天，他都覺得是在做夢，孟瑤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摺疊好放回原處，把手機放到枕邊，隔幾秒鐘看一眼，生怕孟瑤打過來聽不到。就這樣一直看著，困得他都睜不開眼睛，手機始終未響。

第二天醒來，馬哲第一件事先看手機，孟瑤沒有回電話，心情格外失落。想了半天，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她有事忘了吧。

起身拉開窗帘看到湛藍的天空，所有的陰霾一掃而光。打起精神開始一天的工作。他照常去公司開完例會，馬不停蹄趕回來繼續看合同。連續忙活了三四天，終於搞定了。

馬哲合上最後一份合同長出一口氣，起身扭動著腰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都交給你了。」

艾溪累得疲憊不堪，依然強顏歡笑道：「謝了，到時候我會為你爭頭等功。」

「得了吧，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以後少找我，不會再有第二次。」

艾溪笑著道：「知道你正直，行了，明天晚上聶董會過來，到時候一起吃飯。」

「趙書記也會來嗎？」

「你覺得呢？」

馬哲看一眼道：「我先去公司了，那邊還一堆事呢。」

來到公司，馬哲沒有絲毫懈怠，迅速進入工作當中。看到這周以來的營業額在節節攀升，倍感欣慰。這說明他堅持的口碑營銷是有效果的。

正沾沾自喜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葉榮康闊步走進來道：「見馬總一面可真難啊，來了好幾回都不見人影，哈哈。」

馬哲與葉榮康從來沒有過正面接觸，突然登門頗為意外。起身道：「我說今天早上喜鵲嘰嘰喳喳叫喚個不停，原來是有貴客啊。葉董蒞臨，瞬間蓬蓽生輝啊。」

葉榮康坐下指了指道：「可真會說話啊，怪不得生意越做越大，哈哈。」

馬哲親自沏了杯茶端到跟前道：「葉董今天來視察有何指示？」

「什麼指示，剛巧路過進來看看。這一看不要緊，簡直天壤之別啊。不得不佩服馬總的經營之道，以後還得多向你學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