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爺嘆了口氣道：「馬哲，說句不該說的話，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分開，但我覺得你倆真的很般配。算了，說什麼都晚了，一切往前看吧。」

「謝謝，我知道了。」

馬哲帶著諸多不舍回到了塢州。此時已是中午兩點，輾轉來到省廳家屬院，本以為像老家那樣的老式筒子樓，沒想到是現代化的公寓樓。進入小區，可是費勁周折，通過層層關卡才算進去。

上了樓，馬哲按響門鈴，馬寧打開門噓了一聲，小聲道：「爸在休息了，小點聲。」

「哦。」馬哲躡手躡腳進去，道：「你怎麼來了？」

馬寧不服氣地道：「你是馬文峰的兒子，我就不是他女兒了？」

馬哲嘿嘿一笑道：「都是檢察官了，脾氣還蠻大嘛。快給我搞點吃的，餓死我了。」

「我不管，自己整去！」

馬哲摟著馬寧哄道：「好妹妹，你越來越漂亮了，快去，我真的餓了。」

馬寧翻了個白眼，使勁推開進廚房了。

馬哲環顧四周，房間裝飾簡約，不失大氣。三室兩廳200多平，比起76號的小房子不知寬敞多少。由於是公務用房，房間里的一切都是有單位統一配備的，都是一些普通傢具家電。

馬哲見卧室的門虛掩著，走到門口瞄了一眼，只見父親眉頭緊皺躺在那裡，枕頭邊放著兩部手機，估計睡覺都睡不安穩，腦子裡還在想事，多少讓人心疼。

「哥，吃飯了。」

馬哲來到餐廳坐下，看著豐富的午餐驚訝道：「這是你做的？」

「我可不會做，在飯店買的。」

「哦，怪不得呢。」馬哲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慢點吃，就像誰和你搶似的。」馬寧關切地道，順便倒了杯水放到旁邊。

兄妹倆雖是一母同胞，性格卻截然相反。馬哲性情溫和，沉穩冷靜，馬寧性子野，風風火火，大大咧咧，如此性格自然合不到一起，從小到大打架拌嘴家常便飯，不管有理沒理，最後還是以馬寧勝利告終。

血濃於水，倆人雖爭吵不斷，但感情很好。不過馬寧從小嬌生慣養，身上一大堆壞毛病。讀高中那會，抽煙喝酒打架樣樣精通，叛逆期似乎長了些。不過現在看來，比以前懂事了許多。

馬哲瞟了一眼道：「你最近在忙什麼？」

「上班啊。」

「哦，和郭小天還有聯繫嗎？」

馬寧撇嘴道：「這叫什麼話，他現在是我男朋友，爸媽都見過了，怎麼，你還看他不順眼？」

與郭小天第一次見面便是拳打腳踢，馬哲想想有些慚愧。道：「這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不過還是提醒你，找個踏實的人，別一天到晚不著六的……」

「喂喂喂！」馬寧敲敲桌子道，「你誰啊，一見面就教訓我，爸都沒說什麼，還說我了，你呢？你還不是整天晃來晃去的，女朋友一大堆，到底是哪個，有沒有準頭？」

「一大堆？你哪隻眼睛看見的？」

馬寧掰著手指頭道：「你看，趙雅，孟瑤，梁媛，還有那個陶珊什麼的，你可真濫情。」

「懶得和你說。」

馬寧跑到跟前，手搭在肩膀上笑著道：「哥，改天讓我見見那位富家女孟瑤唄，好歹讓我叫聲嫂子啊。」

「一邊去！」

正聊著，父親咳嗽了聲，不一會兒紅著眼走出來道：「馬哲回來了啊。」說完，坐在沙發上搓臉，顯得格外疲倦。

馬哲快速吃完，乘著馬寧收拾東西時悄悄把銀行卡遞過去小聲道：「爸，錢借到了。」

「這麼快？和誰借的？」馬文峰不可思議道。

「這你別管了，肯定合法。」

馬文峰沒再追問，把卡揣進兜里道：「這事誰都別說，你媽都不能告訴。」

「我知道。」馬哲乘機道，「爸，秦遠江想見您。」

馬文峰頓時臉色一橫，斜視著馬哲道：「他找你了？」

「嗯。」馬哲不敢撒謊，實話實說道：「他讓趙雅給我打電話，希望能見您一面。」

馬文峰語氣強硬地道：「馬哲，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亂搞，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王焰為什麼敢把秦羽的腿打斷，還不是仗著他做官的父親。你可倒好，現在又替我張羅事，不知道現在是敏感期嗎？」

馬哲點頭道：「爸，我知道你也很為難，不該如此做。可你不知道趙雅在那個家受盡了委屈，我不想讓她再遭受虐待。」

馬文峰半響沒說話，過了許久語氣緩和下來道：「他找過好幾次，我都拒絕了。現在已經不單單是他和王焰的事，牽扯出諸多歷史問題。只要證據充分，秦羽必會遭受牢獄之災。所以，秦遠江找我啥事一清二楚，你說我能見他嗎？」

馬哲依然不死心，道：「爸，看在趙雅的面子上，見他一面吧。」

馬文峰從來沒給家人開過綠燈，尤其在這個當口，與秦遠江見面萬一讓王市長知道了，不可避免引來無端猜想。沉思片刻道：「見面就不必了，我可以和他通個電話，這樣行不？」

「好吧。」

「你現在就給他撥通。」

馬哲打通秦遠江的電話遞給了父親。馬文峰半天接了過來，起身進了卧室。

十多分鐘，父親面色凝重走了出來，馬哲異常緊張的走上前道：「爸……」

馬文峰坐在沙發前道：「秦遠江讓我放他兒子一馬。」

馬哲許久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馬文峰淡淡一笑道：「我馬豹子光明磊落了一輩子，且能在這個時候屈服權貴？無論是誰，只要觸犯了法律，我絕不手軟。」

「那秦羽到底犯了什麼事？」

「據平安分局所掌握的證據看，秦羽手上有兩起命案，一起交通事故，飆車時撞上一輛計程車，車毀人亡。當年他找人掉包，賠償了對方百萬，事情不了了之，不過有人拿出了新的證據，指證他是肇事者。如果翻供，當年的辦案警察法官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