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昊走後，馬哲靜下心來認真研讀這份方案，讀起來相當吃力。裡面好多專業術語完全不懂，還需要百度搜索。術業有專攻，看來這話不假。
不知不覺已是下午六點。由於是周末，一些人早早就下了班，各忙各的去了。想到晚上要回家，馬哲伸了個懶腰起身活動了下，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
出了辦公室看到李雨薇坐在辦公桌前忙活著，看到馬哲出來了急忙起身道：「馬總監，下班啊。」
馬哲點點頭道：「他們都走了嗎，這周誰值班？」
李雨薇吞吞吐吐道：「本來是趙騰飛值班，他臨時有事，由我替他。」
馬哲臉色一沉，準備拿出手機打給趙騰飛，李雨薇急忙攔著道：「馬總監，騰飛確實有事，我反正不忙，替他值班也無妨。」
馬哲這個法務部總監名不正言不順。你反正不是時代的人，一年期滿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倆老油條自然不放在眼裡。他自己也沒擺正位置，有些事睜隻眼閉隻眼過去就行了，沒必要鬧得太僵。可眼下看來，倆人完全忽視他的存在。身份的尷尬導致在執行過程中明顯不給力。
馬哲心思完全不再這上面，一切等這個項目結束后再說。道：「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李雨薇謙恭地道。
對於職場新人來說，和新兵蛋子一樣，免不了要經過漫長的逆來順受。馬哲剛到大地那會，照樣當勤雜人員使喚。
臨走時，馬哲又折返回來道：「這個項目你也參與進來，我桌子上有方案，晚上你可以看看，有好的建議儘快提出來。」
「謝謝馬總監。」
到了樓下，馬哲正準備給妹妹馬寧打電話，沒想到她已經站在那裡，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沖著自己傻樂。
馬哲驚奇不已，走過去笑呵呵道：「我沒認錯吧，不生我氣了？」
馬寧嘟嘴搖晃著身子道：「你以為我是你啊，才沒那麼小氣呢。諾！給你的，生日快樂！」
馬哲和妹妹相差三歲，倆人的性格迥然不同。一個性情溫和，一個脾氣暴躁，性格不合從小就打架，幾乎一天一小吵，三天一打架，在父母親的袒護下最終還是她勝出。
當初父母親為了生她可是遭了大罪。按照計劃生育政策，只能生一個。結果母親意外懷孕，父親堅持要打掉，母親卻堅持要生下來。為此，母親百般遮掩肚子，快到生產時躲到農村，生下來第三天就站上講台。因為月子里沒養好身體，直至今日還經常腰痛頭暈。
即便如此，也沒逃脫處罰。被人舉報后，母親聽課反思，父親停職做檢查，在家休息了長達一年多才重返工作崗位。此外，罰款三千。那時候父親的月工資才30多塊錢，哪有那麼多錢交罰款。交不上罰款，計劃生育隊到家裡抄家似的把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就連做飯的煤球爐都沒放過。沒辦法，家裡做飯只能到鄰居家，那段日子簡直不堪回首。
馬寧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所以父親格外寵她。對自己永遠板著臉，對她是無限寬容寵愛。活了這麼大，反正沒見父親打過她。
馬哲記得初中時候一直想要個索尼隨身聽，央求了許久父親都沒同意。後來馬寧也要，二話不說就買回來了。為此，他偷偷哭了好久，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最後母親偷偷給了個才算平息。
嬌生慣養造就了馬寧的叛逆。家人不讓做的偏偏要嘗試，簡直無法無天。高中那會仗著父親在公安局，居然在學校成立了「姐妹團」，自詡老大。和男生打架是家常便飯，甚至和社會上的人打架鬥毆。出了事，父親舍下老臉把她撈出來，就是這樣都捨不得打罵。
混歸混，但頭腦極其聰明，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就連老師都驚訝，懷疑她是抄的。抄一次兩次可能，每次成績都在前面就不可能了。讓老師同學納悶的是，她是利用什麼時間學習的。
後來考上大學才算收斂了些。畢業后無所事事，就去旅行社上了班。在父親的鼓動下嘗試著報考公務員，稀里糊塗就考上了。不得不說，馬寧的運氣實在太好了，似乎老天在刻意眷戀她，護佑她。
有的人就如此，靠著聰慧的天賦和命運的安排一帆風順。反觀自己，命運就沒那麼好了。不過他堅信，老天是公平的，該來的總會來的。
馬哲打開包，是一套Snowwolf的騎行裝備，開心地道：「花了你一個月的工資吧，真捨得花錢。」
馬寧交叉著手踮了踮腳尖，望向別處撇著嘴道：「誰讓你是我哥呢，喜歡不？」
「喜歡，我很早就想買了，一直捨不得。」馬哲欣慰地道，「謝謝了啊。」
「喜歡就好，那咱們走吧，媽已經包好餃子了。」
「等等！」馬哲道，「走，去給媽買套衣服，再給爸買兩瓶好酒。」
倆人在時代廣場瘋狂購物，結果馬哲囊中羞澀，都是馬寧掏的腰包。出來后，馬寧好奇地問道：「你一個月賺的也不少啊，錢都去哪了？」
馬哲不想提及舒娜的事，一臉生氣地道：「你說去哪了，都被你借去了。」
馬寧沒有說話，提著東西往車的方向走去。
上了車，馬寧從包里取出一張卡遞給馬哲道：「錢都在這裡了，拿去吧。」
「這是什麼錢？」
「借你的啊。」
「他還了？」
「嗯。」馬寧道，「還有，你那張卡里透支的錢也一併還上了，回頭你去查一下。」
馬哲有些難以置信，問道：「真是他還的？」
「當然是了，我從哪偷這麼多錢。再說了，人家家裡又不缺錢，還在乎你這點小錢。」
「哦。」上次聽酒吧老闆王凱說，郭小天家裡是拆遷戶，他哥哥郭小茂還是什麼「塢州四少」。照此說來，確實不差錢，可他怎麼有些不相信馬寧的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