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還沒回過神來，一直望著門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回頭道：「這誰啊？」

陶珊轉過身淡淡一笑道：「沒什麼，咱們走吧。」

來到時代廣場，馬哲挑了家湘菜館選擇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陶珊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幕沒走出來，眼神迷離，心不在焉。

馬哲為其倒了杯茶，放到面前道：「能說說嗎？」

陶珊端起水杯放在手裡，苦笑一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喬彬算是我師哥，他很早就進入電視台了，目前是新聞頻道的編導。他對我照顧有加，這次能與電視台順利簽合同，如果沒有他幫我說話，很可能就簽不了。」

說到這兒，馬哲似乎明白了，道：「他喜歡你？」

陶珊點點頭道：「算是吧，可我對他沒感覺。」

「沒感覺就沒感覺唄，這樣也好，省得他以後騷擾你。」馬哲眉毛一挑，嬉笑道：「那你對我有感覺嗎？」

陶珊面無表情看著馬哲，反而讓他心裡沒底。道：「和你開玩笑的，別老用這種眼神看我。」

陶珊低下頭道：「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如今談戀愛對我來說是奢侈。即便對我再好的男人看到我的家庭估計都敬而遠之了，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先把我弟弟妹妹供出來再考慮。」

馬哲能體會陶珊的心情，道：「一個沒擔當的男人當然會看到這些膚淺的東西，我不會，你信嗎？」

陶珊笑了起來，片刻停止笑容道：「我又不了解你，誰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再說了，這和我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馬哲調侃道：「我們今天是相親，你自然要了解我的為人。」

「能別開玩笑嗎？」陶珊嚴肅地道。

馬哲掏出煙點上，很平靜地道：「如果我是認真的呢？」

聽到這句話，陶珊反而不自在起來，道：「你說什麼？」

馬哲靠著椅子直截了當道：「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

陶珊的臉唰一下子紅了，過了許久道：「馬哲，開開玩笑可以，但你要真當回事，我只能拒絕。」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看不上你。」

「我靠！夠直接的。」馬哲身子前傾，看著陶珊道：「能說說理由嗎？」

陶珊瞥了一眼道：「我們這是第四次見面，如果你覺得是好玩可以開開玩笑，但要和我談感情，對不起，我不是膚淺之人，也請你尊重我。」

馬哲半響沒說話，過了一會道：「陶珊，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談一下你父親的事。」

見馬哲言歸正傳，陶珊也坐了起來，道：「怎麼樣了？」

馬哲道：「按照你父親的說法，我專門去工商局查了下遠明公司，遺憾的是並沒有查到任何信息，是不是叔叔記錯了？」

陶珊搖搖頭道：「不可能，我當時見過相關文件，上面明確寫著遠明建築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叫胡飛。」

「那這就奇怪了。」馬哲神色凝重道：「一個公司憑空消失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註銷或破產，也有案底的。但現在查不到任何信息，那只有一種可能，這家公司壓根就沒到工商局註冊備案，徹頭徹尾是個非法企業。」

陶珊懵了，怔怔道：「那怎麼辦？」

馬哲攤了攤手道：「如果找不到公司，我也無能為力。不過你可以選擇報案，只要找到當事人一切都好說。」

陶珊表現得異常冷靜，臉上浮現出一絲捉摸不定的笑容，道：「算了吧，我不想追下去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陶珊道：「我父親已經那樣了，找到當事人又怎麼樣，最多賠倆錢了事，難道能換來我父親的健康嗎？不可能了。錢我可以自己掙，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把我爸治好。」

「需要我幫忙嗎？」

陶珊面帶微笑搖搖頭道：「謝謝了，我不需要。」

陶珊的堅強和倔強讓馬哲很感動，這分明是在和命運進行抗爭，而且臉上始終掛著笑容，這樣的女人實在無法拒絕，馬哲似乎真喜歡上了她。

吃飯間，馬哲講著一些有趣的事，逗得陶珊呵呵直笑。道：「馬哲，你這麼會討女孩子喜歡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呢？」

關於趙雅的事馬哲從來沒提及過，他決定暫時不說，道：「一直沒遇上合適的唄。」

「哦。」陶珊停止笑容道：「那那天在你家遇見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一朋友。」

陶珊哼笑，撇嘴道：「誰信呢。」

「愛信不信。」

陶珊又問道：「那你在塢州幹得好好的為什麼又會了閔陽？」

「我好像記得上次說過了。」

「哦。」陶珊看了看錶，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道：「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去做新聞。」說著，拿起包準備掏錢。

馬哲急忙攔著道：「我不過是開玩笑，你還真要掏錢啊，我來。」說著，掏出錢遞給服務員。

陶珊不客氣，收起包道：「那行，這次你請了，下次我請你。」

「沒問題。」

來到電視台樓下，陶珊準備下車，馬哲叫著道：「我可以送你個禮物嗎？」

陶珊蹙眉道：「禮物？」

馬哲打開手套箱，將上次參加趙雅婚禮送得蘋果手機塞到陶珊手裡道：「我看你的手機有點舊了，換個吧。」

陶珊在手裡掂了掂，還給馬哲道：「謝謝了，我不需要。」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

陶珊再次停止腳步，回頭道：「還有事嗎？」

馬哲欲言又止，擺擺手道：「你忙去吧。」

陶珊走到樓底下回頭沖著馬哲一個燦爛微笑，晃動著馬尾辮上樓去了。馬哲看著有些出神，就好像上午那一幕一樣怦然心動。

都是愛情發生在一剎那，陶珊的一笑一顰深深地打動了馬哲，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怎麼可能？

馬哲點燃一支煙，抬頭仰望陶珊的宿舍，卻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寒風襲來，馬哲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一個人站在那裡不停地傻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