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聽著藍小蝶的講述，藍小蝶皺眉看著楊牧道：

「有士兵描述了小女孩的長相，我也就知道為什麼孟笙歌當時會那麼吃驚了，因為這孩子真的比花魁長得還要像你。」

「什麼意思？」

楊牧不太懂。

藍小蝶嘆了口氣，拿出了一張畫像遞給楊牧。

「這是我剛才找人去畫的，你自己看看吧。」

楊牧把畫接過來看，然後瞪大了眼睛。

「這是花椒！」

「花椒？不不，當時有個護衛的小黃人就在不遠處，它聽得很清楚，孩子說她叫做花蕊。」

楊牧傻眼，因為畫像上畫著的明明就是花椒。

難道畫師畫的有出入？只是因為這孩子長得和花椒比較像，所以就畫成了花椒？

花生，花椒，花魁，現在又跳出了個花蕊？什麼鬼！

藍小蝶也不懂，攤了攤手之後繼續講述。

之後孟笙歌就問花蕊，她的媽媽在什麼地方。

花蕊就說在一個山洞裡。

於是孟笙歌就離開了，最後消失在三公里之外的一個地方，那裡已經是小黃人偵察兵們的識別盲區。

有個士兵在孟笙歌消失的半個小時后，找到藍小蝶，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那士兵分析，一個孩子就算要給媽媽采草藥，可能跑到三公裡外來嗎？

藍小蝶聽得發愣，是啊，這也太誇張了吧？

如果是一個大人玩這種套路，沒有人會上當。

可正因為花蕊是個小女孩，所以人們並不會懷疑她，因此孟笙歌就跟著她走了？

藍小蝶覺得有問題，就派人四處去找，可是卻並沒有藍小蝶的蹤跡，於是藍小蝶就想要找楊牧，剛好看到頭花追著楊牧跑來，這才上前告知。

楊牧思考了會皺眉道：

「這事也沒發生多久吧？」

「剛剛。」

「應該不需要擔心，孟笙歌體內有晴天雲呢，一般的事情都能解決，派人繼續尋找吧，現在就說那小女孩是騙子，實在是有點過早，這樣，你帶我去見見那幾個知情的士兵，然後把畫師找來，我要重新讓他們描述，然後重新畫，這小女孩真的長成這樣嗎？」

......

李大花今天有些不舒服，將兩個孩子好不容易哄睡后，她也就躺到了床上，不一會就睡去了。

迷迷糊糊的，她睜開眼睛，眼前是黑黑的，看不清太多東西，只是感受到異常的寒冷。

「冷！」

她輕聲說話，卻全身沒力氣，動也動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閃爍了一道星光進來，猛然間眼前有人頭晃動。

誰？

是誰在那裡？

李大花想要說話，可她太虛弱了，而且忽然間感覺到了全身的不舒服。

「怎麼辦？怎麼辦！」

耳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低沉而壓抑的聲音。

「手術鉗！現在不給她做手術，她們都會死！」

「你......你真的會做手術？」

「當然！快點，手術鉗遞給我！」

這是另一個女人在說話。

李大花幾乎能夠確定，身邊是有兩個女人。

猛然間她也意識到自己看到的不是星光，而是有一個很大燈泡懸浮在自己的頭頂。

可是她看不見，看不清，她只能看到一片暗灰。

「天啊！她醒了！她醒了嗎？麻藥失去作用了！」

「麻藥的計量不夠，可是我只能找到這麼多！你去嘗試跟她說話，現在她醒了倒也是好事，她伴有嚴重的妊娠高血壓，在加上麻藥的作用，就算有意識她也看不到東西，我很擔心會大出血，一旦宮內出血孕婦必死！你看看她的瞳孔，有沒有渙散的跡象！我怕她堅持不下來，現在設備有限，我也沒辦法，只能先把孩子取出來！問她叫什麼，問她是男是女，讓她給孩子起名！她很有可能馬上會死，讓她給孩子起名知道嗎？」

「好！李大花！李大花你別死！」

李大花覺得麻木，然後眼睛看不到東西，她要說話，可是卻覺得好冷，說不出來。

「我不是讓你叫她的名字，對話懂嗎？你必須和她對話，讓她有意識的跟你說話，懂嗎？」

「好好好！你醒醒，你要當媽媽了知道嗎？你要給她起名字，起名字知道嗎？」

「媽媽......？」

那一刻間，李大花猛然有了力量，她好像下意識的記起了自己懷孕的事情。

「對對！你要做媽媽了大花，給孩子起名吧，起名字！多起幾個，起那些你能想到的！孩子姓什麼呢？孩子的父親姓什麼？」

「父親？」

其實李大花的聲音非常微弱，幾乎微不可聞，她猛然感覺眼前一黑，然後一個東西貼在嘴巴上，軟軟的，那是耳朵嗎？

「快說快說，孩子的父親姓什麼？」

在那麼一瞬間，她想到了楊牧，也想到了楊牧對她的不好。

哼！

他竟然給她取名叫做李大花？

好土的名字啊！

啊，她要生孩子了，她要死了，他的孩子，才不要姓楊！

「花......」

「花？孩子的父親姓花嗎？好的好的！那給孩子起名吧，多說幾個！李大花！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能嗎？」

李大花這時已經處於彌留之際，她幾乎沒有意識了。

不過她還記得那女人讓她起名字。

什麼叫名字？就是一個個詞？

孩子姓花，所以就是帶有花的詞？

「花生......」

李大花覺得自己說了好多詞，但是她只記得花生這一個，其他的全都忘記了，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否說過。

猛然間，她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好響亮哦！

孩子？

孩子啊......

李大花努力的想要叫出來，可是她根本無法叫。

她的意識在迷失，忽然又聽到之前跟她對話的那個女人的叫聲。

「你看你看！她的瞳孔好像發散了，天啊！她呼吸好微弱，她是不是要死了？」

「別管她！現在我沒能力去管她！必須把孩子弄出來懂嗎？必須把孩子弄出來！在母體死去之前！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

孩子？誰的孩子？

啊！

「啊啊！」

李大花們猛然坐起來，激烈的喊叫，嚎啕痛哭！

......

楊牧弄了畫像就回到帳篷里坐著。

在他三番五次請畫師和目擊者確認后，他們都百分之一百的確認，看到的孩子就是這個模樣。

爺爺的，這到底咋搞的？為什麼這個叫做花蕊的小姑娘，和花椒長得一模一樣？

可如果是花椒，她為什麼改了名字？

楊牧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可此刻卻是完全懵。

就在這時，在一邊睡覺的李大花忽然坐起來，瘋狂的叫喊了幾聲后開始抓著頭髮哭，那樣子好像是瘋了一般。

楊牧嚇一跳，急忙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大花！大花你怎麼了？」

「啊！啊！嗚嗚嗚！我的孩子！」

「大花......你做夢了嗎？」

楊牧嘆了口氣，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定是做夢了，夢到了孩子。

「我的孩子被人拿走了，她們在做手術，她們在給我做手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她們是要救我的孩子，她們是好人，不是要偷走我的孩子！」

「大花......乖別怕，是夢啊，別怕。」

「不不！不是夢！她們在救我們的孩子，我在冰冷的地方，那是牢房！那是一個牢房！她們在冰冷的牢房裡給我做手術！兩個女人，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幫忙的，一個是主刀的，主刀的比較專業，應該是個醫生！幫忙的認識我，她知道我叫李大花！她知道我是誰！她們拿走了咱們的孩子，她們以為我會死，她們拿走了我們的孩子！」

楊牧抱著李大花發獃，呆了好一會猛然把她推開，抓住她的肩膀。

「大花！你說什麼呢？你醒醒！你真的想起了那時候的事嗎？你醒醒！」

在楊牧的喊聲和搖晃下，李大花終於清醒過來。

她的雙眼全是淚水，看著楊牧，許久許久。

楊牧不敢打擾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思考，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起了過去。

足足五分鐘，李大花才顫巍巍的張口，她的眼淚在眼睛上不斷的流淌下來。

「楊......」

她抖動的太厲害了，說了一個揚字，之後卻是牙齒撞擊的顫抖聲。

「我在大花，你別緊張，別著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是兩個女人拿走了我們的孩子嗎？」

「我......」

「別著急大花，我們有都是時間，你慢慢的。」

楊牧把李大花抱在懷裡，親吻她，用手擦著她眼睛里流出的淚，可是怎麼擦也擦不幹凈，楊牧只能動手在自己穿的背心上撕下了一塊布，然後就用那布給大花擦眼淚。

大花平靜了許久，終於常常呼出了一口氣，之後身體顫抖的狀況才停下。

「大花，好點了嗎？」

楊牧得到機會輕聲發問。

「嗯。」

「你剛才說......」

「我做夢了，而且我分不清這是夢，還是隱藏在我潛意識裡的現實。」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夢到在一個冰冷的地方......」

李大花這一次又重新將自己夢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才道：

「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楊牧，你要理解我的意思。我做過各種各樣的夢在以前，也夢到過孩子，可是我沒做過這一種！從頭到尾的每一個小細節我都歷歷在目，她們說的每一個字我在醒來后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有最後面，我給孩子起名，我只說了一個花生，後面還說了好多個與花有關的詞，可是這裡我記不起來了，只有這裡記不起來了。楊牧，你說為什麼呢？你能告訴我嘛？這真的只是夢？還是說其實我當年經歷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只不過它隱藏到了我的潛意識裡了，過了這麼多年後，它因為我的一個夢而被激活，所以我夢到的，其實就是現實？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會那麼清晰！為什麼會那麼清晰啊？」

大花說完，又一次的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