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並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更何況,在這麼近的距離內,除非有魂力遠遠高過葉天刑的存在刻意掩飾,
否則他根本就瞞不過葉天刑的感知。
葉天刑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深處,還是閃爍出了一絲黯然之色。
「九心海棠家族護道者?」
唐銀的面色依舊淡然,只是心中開始飛快的思量了起來。
而後唐銀的目光望向了剛剛才被自己嚇哭的小姑娘,若有所思。
「這麼說,這丫頭,就是九心海棠葉泠泠?」
畢竟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六年之久,對於原著中的很多情節和人物,唐銀都有些記不清了。
但是天斗皇家戰隊的那位渾身上下都籠罩在神秘與悲傷的少女葉泠泠,再加上她那極為特殊罕見的武魂,還是讓唐銀對她記憶猶新。
九心海棠是魂師界極為罕見的一種武魂,這個武魂是一脈單傳,每一代只能有一名繼承者。
同時活著的,也只能有兩名九心海棠魂師。
只有死亡一個,後代才有可能再出現一個,可以說是數量最少的武魂了。
七寶琉璃宗的宗主寧風致就曾經說過,九心海棠,是武魂中的奇迹。
而這個武魂最為恐怖的地方就在於,它所擅長的能力只有一種。
無論它有多少個魂環,魂技卻只有一個,範圍性全體治療。
治療程度隨魂師心意控制,等級越高,魂環越多,用來治療的魂力就越多。
想到這裡,唐銀望向葉泠泠的眼神就熱切了許多,
要知道,假如自己把這個丫頭給哄好了,像這樣奶量極足的超級奶媽,放在任何一個團隊中,都是極為強力的存在。
哪怕史萊克七怪已經分工明確了,又有著奧斯卡和寧榮榮這兩個極為強力的輔助魂師。
但是大不了,自己再拉起一隻隊伍嘛。
更何況,像葉泠泠這樣的美人胚子,哪怕什麼都不幹,放在身邊也是很養眼的啊!
或許是唐銀想的太入神了,一下子就被葉泠泠發現了他那火熱的目光。
想起之前唐銀嚇自己的場景,葉泠泠就是一陣害怕,整個身體都縮在了葉天刑的身後,再也不肯露出頭來。
「得」
唐銀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下印象更差了。」
「兩位。」
雪河朝著葉天刑和唐銀兩方拱了拱手,望著癱倒在地上的閻厲開口道。
「這個人氣息詭異,鬼鬼祟祟,先後被二位重傷之後,被我的護衛擒獲。」
「不如我們一同審問這個賊子?」
當然,其實雪河的目的也只是賣個善緣罷了。
在感受過閻厲的氣息之後,雪河便是徹底失去了興趣,
畢竟比起已經獻祭掉雙腿,奄奄一息的閻厲,駐紮在這裡的另外兩方勢力無疑是更讓他動心。
葉天刑自然是不用說,
資深魂聖,有著頂尖攻擊型器武魂,
又娶了上一任九心海棠傳承者作為妻子,敢於放心大膽的挑戰各路強者,
實戰經驗極其豐富不說,甚至還走出了屬於自己的殺伐之道,將來成長為魂斗羅甚至是封號斗羅都未必沒有可能。
自然有著極大的結交價值。
而唐銀這一方雖然明面上的勢力稍微弱了些、
但他僅僅一個護衛便是魂王巔峰,戰力直逼魂帝的高手,顯然身份非凡。
而唐銀乘坐的馬車之上,又懸挂著西魯商會的徽章,背後財力又是非凡。
這樣一位無論是身份和財力都非比尋常的少年,又長了一副好糊弄的樣子,自然是值得他去結交。
......
「審問?」
葉天刑的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
這個人是那些敵對家族派過來的斥候,若是在這裡審問的話,豈不是直接暴露出來了家族此刻的隱患?
九心海棠家族現在雖然混亂不已,但是畢竟是家族內部的事情。
如果就這樣傳了出去,那麼家族顏面何存?自己又怎麼安心培養泠泠?
只是看雪河這言辭懇切的樣子,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拒絕。
只是葉天刑不知道的是,此刻唐銀的內心要比他慌的多。
唐銀狠狠地瞪了雪河一眼,
「這貨怎麼這麼多事?」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的,閻厲的目的可完全是自己。
如果被雪河和葉天刑給審問出來了,
先不說該如何解釋,僅僅是這兩人對自己的態度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畢竟,白白的給自己打工了一場,還要對自己感恩戴德,換做是誰,心裡都不會好受。
而這樣的話,自己在葉天刑心中的好印象就全沒了,那就更別提自己拐騙葉泠泠的計劃了。
於是還不待葉天刑開口,唐銀便是做出了一副渾身正氣的樣子,怒視著躺在地上的閻厲,慷慨激昂道。
「還用審問什麼?
「這種傷天害理的邪魂師,人人得而誅之!」
「邪魂師?」
這麼一個聞所未聞的名次擺在了眾人的面前,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愣。
就連自詡見多識廣的葉天刑和雪供奉都愣住了,努力思考著腦海中關於邪魂師的記憶,但卻一無所獲。
見所有人都愣住了,唐銀也是一愣。
這些人,都這麼沒文化的么?
但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
「邪魂師,可是絕世唐門裡面才真正提出的概念。」
想到這,唐銀的心裡一喜,
「既然沒人知道邪魂師是什麼了,那我豈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嗎?」
當然,正所謂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唐銀自然是不能完全說假話的,那樣萬一被戳穿了,這個逼就裝不下去了。
唐銀一臉平靜的望著葉天刑和雪河二人,彷彿正在講述一件極為平淡的事情一樣,開口道。
「眾所周知的是,武魂可以是任何事物,並沒有正邪之分。」
「不錯。」
葉天刑點點頭,同意道。
而雪河則是盯著唐銀的雙眼,若有所思。
唐銀接著開口。
「武魂本身是沒有正邪的,但是當一個武魂的修鍊,必須要一種特定的方式時,那麼它就必定是邪惡的。」
「哦?」
雪供奉挑了挑眉,
這樣的觀點,就連他都是聞所未聞。
「有意思。」
葉天刑的嘴角綻放出一絲笑意。
唐銀繼續開口道。
「而那些所謂的邪魂師,就是為了修鍊自己的武魂,而不惜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一批人。」
「傷天害理的事情?」
雪河的眉頭皺了起來,開口道。
「能具體一點么?」
他此刻對於唐銀的印象可是改觀了不少,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唐銀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悲傷的神色。
「眾所周知的是,魂師對於那些普通人是有絕對力量優勢的。」
「面對那些魂師,普通人基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而這些所謂的邪魂師,為了增強自己的修鍊,動輒屠殺平民來抽取生命氣息,簡直是罪不容誅!」
幸好閻厲現在還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若是他清醒的時候聽到了唐銀的話,恐怕又會氣的暈過去。
「天可見憐,自己明明只是藉助深淵的氣息來修行啊,」
「怎麼在你的口中,我就這麼的十惡不赦了呢?」
「屠殺平民。」
聽到這裡,雪河的面色就是一寒,臉上彷彿是籠罩了一層化不開的冰渣,凜冽無比。
看向閻厲的眼神中也是帶有了寒芒,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魂師仗著手中的力量,肆意蹂躪平民的行為。
而唐銀,則是彷彿毫不在意一般,目光冷冷的在地上的閻厲身上閃過。
【玄天總綱第三條:確認對手是敵人,只要其有取死之道,就不要手下留情,否則只能給自己增添煩惱。】
「這麼說來邪魂師還真是魂師界的敗類啊。」
葉天刑忍不住的開口了,
「可是我行走大陸這麼多年,卻是絲毫沒有聽過邪魂師的名號。」
「既然阿銀你對於邪魂師這麼了解,那就說明他們肯定是成了氣候,那麼他們到底躲在哪裡呢?」
雪河的眼神也是隨之望了過來,顯然,也是對於著名為邪魂師的群體,生出了一些殺意。
唐銀先是一愣,有些頭痛了起來。
這個該怎麼說?
邪魂師的概念可是在斗羅二中才出現的,在斗羅一的時代,你讓我怎麼給你找?
只是現在如果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的話,那麼唐銀先前的那些話語恐怕就是要都白費了。
突然,唐銀的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用一種既悲憤又無可奈何的聲音開口道。
「在殺戮之都,你們要去清繳么?」
【祖父啊祖父,這次就拿你背鍋了。」
「反正你這一生背的鍋這麼多,也不差這一個吧。】
唐銀在心中默念著。
而葉天刑和雪河則是同時一愣,隨即原本正義感爆棚,似乎準備為民除害的他們兩人,當即便是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抬頭望天。
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以他們的身份,自然是知道殺戮之都這樣的地方,顯然,這個地方,還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不過儘管是這樣,葉天刑對於唐銀的印象還是更加好了,就連雪河對於唐銀也是感覺親近了許多。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殺戮之都這樣的地方,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知道的。
「阿銀果然是有大才啊」
「僅僅六歲,見識卻是比自己這些混跡魂師界這麼多年的老牌強者還要廣博。」
葉天刑忍不住的在心中讚歎道。
只是以他的資歷,自然不好承認自己的見識不如唐銀這麼一個六歲的小傢伙,
也只能拍了拍葉泠泠的小腦袋,開口道,
「看見了沒有,」
「人家唐銀跟你相同年紀,就已經如此博學了,又有著一身正氣。」
「你看看你,整天除了吃就知道吃,將來怎麼會嫁的出去?
葉泠泠扁了扁嘴,看著這個把自己給嚇哭了的壞人,覺得自己很委屈,
只能把腦袋往葉天刑的身後縮了縮,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怨念的望著唐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