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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山記 - 323.奪嫡之二六字體大小: A+
     

    PS:防盜章,11.5晚七點更新

    何老娘看重孫子,沈氏如今要母乳,故此,每日好東西不斷。為了孫子,何老娘沒啥捨不得的。要知道,生何子衿的時候,沈氏可是沒有這樣的待遇。

    何子衿瞧著她娘雙下巴都補出來的,道,「娘,你也多吃些青菜,不然以後可不容易瘦回來。」

    沈氏本身偏愛菜蔬瓜果之類,上回生何子衿,因她生了閨女,何老娘根本不理,這次雞鴨魚肉的折騰,沈氏早吃的膩膩的,就是為了奶水充足,方一直強忍著吃。如今,天氣一日熱似一日。想到何老娘的脾氣,若直接回絕恐是不妥,沈氏跟閨女道,「晚上你就說你要吃個燙小青菜。」

    何子衿笑嘻嘻的應了,輕輕的捏何冽的胖臉,說,「阿冽可真胖,說不定以後就是個小胖墩。」

    沈氏笑,「你還笑話你弟弟,你先照照鏡子,自己臉圓的跟什麼似的,你們一看就是親姐弟。」說到這個,沈氏很是自豪,不論閨女還是兒子,她都養的很好。

    何子衿摸摸自己水嫩的小臉兒,道,「胖怎麼了,我可從來沒生過病。李伯娘家的妹妹總是病,我都很擔心。」李氏生了女兒,原是大喜事,可不知是不是何忻年歲大了,精子質量不足,孩子自下生起身子便不大康健,三不五時的要病一病,李氏愁的不行,私下還跟沈氏打聽過有沒有養閨女的秘方,看沈氏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法子才把何子衿養的這般結實圓潤。

    沈氏笑,「知道,你最好了。」

    何子衿正色道,「主要是有個好娘,我才這樣好的。」拍沈氏馬屁時也不忘贊一下自己,沈氏聽的眼睛笑彎。

    母女兩個輕聲說話,何冽在床上茲茲茲睡的香甜,於是,何子衿給弟弟取個外號,就叫睡神。

    何老娘知道后直罵何子衿促狹。

    一家子正說話,余嬤嬤進來稟道,「太太,舅老爺家的三姑娘來了。」

    舅老爺家的三姑娘?

    何老娘本就腦袋不大靈光的人,又一把年紀,連「舅老爺」都沒反應過來是誰呢,更何況「舅老爺家的三姑娘」?

    在自己家,她是老大,何老娘就直接問了,「誰啊?哪個舅老爺?」媳婦家也沒個舅老爺啊,沈素在何家的稱呼是小舅爺,沈父的稱呼是親家老爺,沒哪個是舅老爺?

    余嬤嬤道,「豐寧縣舅老爺家的順大爺家的三姑娘。」

    何子衿以為是什麼八竿子搭不著的親戚,可見何老娘的臉瞬間變了,就知道,絕不是八竿子搭不著的人家,不然何老娘不會是這等顏色。可她出生這好幾年,從沒聽說什麼豐寧縣有親戚啊?既然余嬤嬤說的是舅老爺,那肯定是何老娘的娘家親戚或者是別的女眷的娘家親戚,不然不能叫舅老爺。

    不待何子衿猜出個子丑寅卯,何老娘已沉了臉,問余嬤嬤,「來做什麼?」

    余嬤嬤十分為難,似有話難說出口,何老娘抬屁股起身,「去我屋裡說。」就走了。何恭對沈氏使個眼色,也跟著去了。

    何子衿留在屋裡跟她娘打聽,「豐寧縣是哪個舅老爺啊?」

    沈氏低聲道,「你別出去亂說,是你祖母的娘家。」

    何子衿淡淡的小眉毛挑起一邊,「那怎麼沒聽說過?」這年頭,女人跟娘家的來往不要太頻繁,譬如她舅,每個月都要來一趟的。

    何子衿一想,的確這些年都沒聽說過何老娘的娘家有什麼人來往,何子衿一直以為何老娘娘家沒人了呢,怎麼突然又冒出個「舅老爺家的順大爺家的三姑娘」來呢?不待何子衿問,沈氏已道,「你祖母已經時久不與娘家來往了。」

    「為啥?」瞥見沈氏猶豫的眼神,何子衿立刻做保證,「娘還不知道我,我嘴最緊了。」

    這倒是,甭看何子衿喜歡嘰嘰喳喳的說話,她信譽很不錯,沈氏叮囑她不許往外講的事,她一件都沒講過。想到閨女還算嘴嚴,沈氏也就說了,關鍵,她也很想八卦一下婆婆娘家的事。沈氏低聲道,「這原也不怪你祖母,聽你爹爹說,舅老爺跟你祖母不是一個娘生的,你祖母是嫡出,舅老爺是庶出。原就不大透脾氣,後來舅老爺做生意賠了,往咱家借過錢,一直沒錢。再後來,到你祖父過逝,你爹爹那會兒還小,你祖父沒了,舅老爺一家倒打起咱家家業的主意來。你祖母就不與他們來往了。」

    「那怎麼又來了?」

    沈氏摸一摸兒子頭上細軟的胎毛,「這就不知道了。」抿一抿唇,聲音壓的更低,「聽說以前舅老爺做生意想翻本,借了高利貸,後來被人押著往咱家來要錢還債,你祖母一個大錢都沒給,舅老爺當時就被剁掉兩隻手。舅老爺沒多少時日就死了,打那兒就再不來往了。這回肯定是有事。」

    何子衿驚道,「祖母看著舅老爺被剁手的?」

    沈氏並不覺著何老娘有錯,沈氏嘆道,「那會兒你爹爹跟你姑媽年紀都小,以後成親嫁人的,沒銀子怎麼成?舅老爺也不是頭一遭了,以往借給他的銀錢打了水漂,看在同父的情分上,不令他還錢就是。難不成為了他,一家子都不過了。」攤上這樣的娘家兄弟,除了自認倒霉,簡直沒有第二條路走。何老娘是做母親的人,沒了丈夫,兒女就是第一位的。也虧得何老娘剛強,才保住家業。

    何子衿讚歎,「不想祖母還有這樣厲害的時候。」

    沈氏笑,「所以說你少自吹自擂才好。」

    何子衿道,「我去瞧一瞧,看是怎麼回事,這許多年都不來往了,怎麼突然上門了呢,定是有事。」

    「不許去。」沈氏說著,也沒死攔閨女,何子衿就知道她娘是默許,跑過去聽消息了。

    何子衿沒進去,她躲在門口偷聽……嗯,這種行為當然不大好,不過,何家小戶人家,也沒啥大規矩講究,更無人譴責何子衿這種不大端莊不大光明的行為。於是,何子衿就大大方方的偷聽了。結果,她硬是……啥都沒聽到。

    並不是屋裡人說話聲太小什麼的,實在是她去的時候,人家已經把重點說完了。只聽得何老娘一聲長嘆,拍著桌子,**道,「丟人現眼辱沒祖宗的王八羔子,死的好,留在世上也是禍害!」

    何子衿:可見關係不好是真的啊!

    何老娘道,「阿余,你找身子衿她姑小時候的衣裳給她換,哎……先給她洗洗乾淨再換,別髒了衣裳……哎……」又是一聲嘆息。

    何恭是個細心人,道,「這大遠路的找來,定已餓了的。嬤嬤去拿衣裳,子衿,你去廚下看看可有吃的拿些來。」何子衿在門外偷聽,技術不到家,何恭早瞧見她了。

    何老娘還在思量娘家的事,沒空理會何子衿,何子衿跑去找周婆子要吃的了。廚下倒是不缺吃的,只是,周婆子道,「爐子上燉著大奶奶的黑魚湯,灶上還沒升火,東西有些涼。」

    何子衿踮腳瞧了半日,見還有些剩下的白米飯,道,「現煮粥怕要許久,煮一點泡飯吧!」做為一生二世之人,她還是很有常識的,那位三姑娘的模樣,叫人見了就覺可憐,瘦巴巴的看不出模樣來。若不說是個姑娘,何子衿都不能信。趕了遠路的人,或者是餓的狠的,都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也不要吃得太油膩,不然是要撐壞腸胃的。據說偉大詩聖杜甫,就是給牛肉撐死的。

    周婆子也是何家的老人了,年紀比何老娘年輕幾歲,三十上下,不是苦命人也不會賣身為奴。不過,周婆子覺著自己運道不錯,何家不是富戶,也吃穿不愁。在何家呆久了,知道的事兒就多,偏生周婆子還有個碎嘴的毛病。何老娘是很煩周婆子這碎嘴的,倒是何子衿喜歡聽周婆子叨煩,一來二去的,周婆子算是找到了知音。只見她一面升火一面八卦,「唉,真是躲都躲不開,到頭來,還是要連累咱家。」

    何子衿立刻道,「嬤嬤怎麼這般說,舅老爺為人不好嗎?」引逗著周婆子往下說,其實依周婆子的碎嘴,不用人引逗她都要說的。在水缸里舀一瓢水添鍋里,又下了米飯下去,周婆子道,「豈止是不好!虧得太太剛強,要不一家子得給他坑了!做生意是賠是賺的,運道不好,賠了銀子,明白人也不會說啥。倒是這位舅老爺,自己賠了家業不思進取,趁老爺過逝時發喪出殯,他過來幫忙。話說的十分漂亮,可待他忙幫完了,連大姑奶奶的小銀釵都不見了。老爺活著時有幾件袍子,都是極好的皮料子做的,全都給翻出去賣了。這樣的人,如何能來往得起?不是親戚,倒是個賊!」

    何子衿聽的嘆為觀止,不過,更奇葩的在後面,「舅老爺這樣的,說來還算好的。聽說那位順老爺更沒個臉皮,好吃懶做不說,先時仗著有個標緻模樣,聽說還跟有錢寡婦不清不楚,靠女人養活。」

    「作孽哦。」灶里的火焰映的周婆子臉頰微紅,周婆子感嘆,「舅老太爺可是再講究不過的人,怎麼就修來這等不孝兒孫哪!真是作孽哦!要不都說呢,這妾生的孩兒就是不成!品性差!聽說在以前古時候,妾室生的孩子都不能算主子,只能當奴才使喚!可見古時定的規矩也是有道理的。」

    何子衿問,「這麼說,舅老爺還是庶出啊!」

    「可不是么。」周婆子揚一揚下巴,「咱們太太是大房生的,正出。」

    那就難怪關係不好了,何子衿聽了滿耳朵舅老爺家的八卦,及至泡飯煮好,就跟周婆子一併送了飯過去。

    三姑娘這會兒也洗漱乾淨了,何子衿頗是嚇了一跳,不同於先時看不出模樣的小叫花子樣,三姑娘雖仍是瘦瘦巴巴營養不良的模樣,可這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鼻樑……俄了個神哪,只要長眼的都得贊一聲:好相貌!

    何子衿自認為長大后也是個美人,可她也得承認,恐怕她是比不過這位三姑娘的。

    何老娘仍是陰沉個臉,見飯來了,對著三姑娘一抬下巴,就差說一聲「嗟,來食」了。好在何老娘無此文化,不過肢體語言已足夠清楚,她道,「用飯吧!」

    三姑娘悶不吭聲的坐下,抓起筷子對著熱騰騰的泡飯吞了兩口口水,攪了攪,低頭認真吃起來。

    三姑娘也不怕燙,很快吃光了一碗,額角沁出汗來,鼻尖兒亮亮的。何老娘皺眉,「暫先吃這些,慢慢來,一下子吃多會撐壞的。」

    三姑娘「嗯」了一聲。

    何恭道,「子衿,帶你表姐去你屋裡玩兒吧,教表姐認認路,以後就住一起了。」

    何老娘打斷兒子,「暫叫三丫頭住我這兒!認路的事以後再說,子衿回去吧。」又對何恭道,「明兒個你去豐寧縣一趟,看看到底如何了!」何老娘的意思,根本不想留娘家侄孫女長住的。

    何恭是個老好人,想說什麼,礙於老娘的臉色,也沒敢說,就帶著閨女回房了。

    何恭與沈氏道,「孩子怪可憐的,比子衿大四歲,才剛比子衿高一點點,瘦巴巴的,見著泡飯跟什麼山珍海味似的。」

    沈氏是做母親的人,也嘆口氣,問,「母親怎麼說?」

    何恭道,「母親叫我明天去豐寧縣打聽打聽,到底舅家出什麼事了。」

    「豐寧縣離咱們這兒雖不遠,可若沒事,不至於叫侄女這樣小小年紀一個人大老遠的搭車找來,你一人去我再不放心的。不如問問隔壁念族兄可有空,你們一道去,再帶上小福子,這樣也有個伴。如何?」沈氏想到何老娘娘家這一團亂麻,真不樂意丈夫出門。

    何恭道,「成,我這就去念大哥家問問。」

    何恭起身去了,何子衿跟她娘說,「祖母待表姐很冷淡,比對我可差遠了。」可見何老娘是真的厭了娘家。

    沈氏嗔她,「這怎麼能一樣?」一個孫女,一個侄孫女,遠近一望便知。何老娘又不是會偏心娘家的人。而且,何老娘是真的冷淡,傍晚一家子用飯時都沒叫三姑娘出來見人,沈氏面子上想關心兩句,見何老娘沒吭氣,沈氏便識趣的不說什麼了,只是私下請託余嬤嬤好生勸老娘寬心,莫為這事煩惱。

    何老娘自己也不想為娘家的事煩心,那些事對於何老娘就是舊事,她現在兒子中了秀才,孫子孫女活潑討喜,幹嘛要為娘家同父異母的庶出兄弟的後代操心哪!何老娘恨不能立刻把三姑娘送回豐寧縣去。

    結果,何恭在豐寧縣呆了三天才回來,連三姑娘的戶籍一塊兒弄回了碧水縣。何恭同母親道,「舅家實在沒人了。順表兄去后,表嫂也不見了蹤影,聽說那婦人素來不大妥當,許是跟人跑了,家裡也沒留下什麼東西,可恨婦人走前連房子都賣了。侄女都是跟著親近些的族人,東家吃一頓西家吃一頓,不是常法,最親近的就是咱家了。咱家要不收留,她沒地方好去。」

    何老娘一臉晦氣,「你傻啊!她姓何嗎?你就這麼把她戶籍弄來!」

    「娘,那邊實在是沒親近的人了,我聽說她本家一位堂叔,險把侄女給賣了。若不是有族人好意帶了侄女到咱家來,真是要出事的。」何恭低聲道,「也就是多張嘴的事,娘要不肯留下她,她回去有個好歹,豈不是咱家的罪孽。」

    何老娘素來不是心軟的人,冷哼,「那是她爹她娘她爺做的孽,跟咱家有何相干!」

    何恭勸道,「娘不是常去廟裡燒香拜佛,這也一樣是做善事,比燒香拜佛還顯功德呢。」

    如今傻兒子接了燙手山芋,何老娘**的撂下話,「我先說下,給她口飯吃可以,到十五上給她尋個婆家就是咱家仁至義盡,其他的嫁妝什麼的,想都不要想!我也算對得起你外祖父了!」

    「好,我聽娘的。」何恭是個心軟的人,不禁嘆口氣。

    「嘆什麼嘆,這都是納小的下場,你外祖父不納小,也生不出那種敗家孽障來,如何會有今天的事!」何老娘冷笑,「納小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斷子絕孫!」

    何恭連氣都不敢嘆了,生怕又招了他娘的話。

    不管怎麼說,三姑娘是在何家住下了。因她是何老娘的娘家人,家下人都稱一聲「表姑娘」。

    一聽表姑娘三字,何子衿先抖一抖,諸多穿越叢書,表姑娘都是小妾與白蓮花的主要來源啊!尤其她家這位表姑娘,還真是生得眉目如畫。

    不過,很快,何子衿覺著,表姑娘絕對沒有白蓮花的氣質。相反,表姑娘倒有一種泰山的氣質,甭管何老娘如何橫眉冷對、百般嫌棄,表姑娘都堅硬的如同一塊沉默的石頭,作都不作一聲,該幹啥還幹啥。更不要提眼淚了,何子衿根本沒在表姑娘身上見過這種東西的存在。

    表姑娘人很勤快,許多活都會幹,早起就能把院子掃了,再幫著周婆子灶上忙活。沈氏瞧著實在心有不安,這又不是家裡的下人,怎能叫親戚做下人的活計呢。沈氏與丈夫說了,何恭一擺手,「提都別提,提了也是給娘啐一頓。」

    「表侄女才多大,再說,咱家也不缺人幹活,何必使喚個孩子呢。」沈氏並不反對丈夫收留表侄女,主要是這年頭這種事情很常見,大家習以為常。沈氏道,「既留下侄女,就該好好待她。咱家並不是缺衣少食的人家,多個人吃飯罷了。母親只是因往事生氣,你好生勸勸老人家,一次不行就兩次,慢慢會好的。大人間的事,說到底不與孩子相干,你說是不是?」

    何恭讀聖賢書的人,沈氏都看不下去了,他自然更不是拿表侄女當僕人使喚的性子。想了想,何恭打聽著哪天老娘心情不錯,方去勸老娘,不想當頭挨一頓臭罵,何老娘怒斥兒子,「你個傻蛋!你以為她跟子衿一樣么!她有爹么!她有娘么!她以後有人給出嫁妝么!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再不學著做些活,以後怎麼嫁人!養孩子是給口飯吃的事兒么!她以後沒個屁的條件,再不學些做活的本事,難不成要走她那死鬼爹死鬼娘的老路!那你帶她回來做甚!故意噁心我是不是!你倒來指點老娘!你還不是老娘一手養大的!」

    何恭被罵的抱頭鼠躥,狼狽的逃出老娘的屋子,與妻子訴苦,「不成,說下天來也不成。」

    直接規勸不成,沈氏另有法子,她道,「子衿這也大了,我正相著,她字認了些,也該學些別的。琴棋書畫這個就遠了,我怕她小孩子骨頭軟,筆都沒叫她拿過。倒是針線可是先學著,這會兒不是叫她做什麼,學著認認針,當玩兒一樣。看侄女別的活都乾的好,不知會不會針線,要是會的話,讓她教教子衿如何?就是不會,讓兩個孩子一起學,女孩子家,都要會些針線的。」

    這主意倒是不錯,只是何恭再不想跟老娘打交道,沈氏笑,「我來跟母親說。」

    何恭尤其叮囑妻子一句,「要是看娘臉色不好,你就別說了。千萬別招她罵你。」

    「我知道。」

    與何老娘相處這幾年,沈氏也摸著了些何老娘的脾氣。公道的說,何老娘是刁鑽,可這並不能說何老娘人品有暇。

    自嫁到何家,雖然受了何老娘許多為難,唯有一件,她生下閨女后三年多肚子沒動靜,何老娘盼孫子盼的眼都綠了,也沒說過一句讓何恭納妾的話。憑這個,沈氏就感激何老娘。

    沈氏是抱著兒子去的,何老娘只要一見孫子,必是眉開眼笑。沈氏便從何子衿的學業上說起,「這幾年她天天去阿洛家跟著學字,一本書也能順順噹噹的念下來,可見沒白費功夫。」

    何老娘笑,「這丫頭,就是這點像我,記性好。」舉凡何子衿的種種優點,何老娘通常是往兒子頭上扣的,因何恭前幾天招她來火,何老娘便不客氣的把此優點扣自己腦袋上了。

    「我也這樣說。」沈氏笑,「我是想著,子衿越來越大,過年就六歲了,她性子活潑,可女孩子家,還是安靜些好。」

    何老娘道,「這發什麼愁,樹大自直,丫頭大了自然就好了。」

    沈氏笑與何老娘商量,「母親說,讓子衿學些針線如何?」

    何老娘想了一想,「這時候有點小,也不算小了,學認認針什麼的還成,慢慢來,一天學一點,不覺著累,等過兩年,也就有些樣子了。嗯,女孩兒家,認不認字的不打緊,針線是必要會的。」說著便把這事定下來了,何老娘道,「你如今帶著阿冽,又有家裡的事,也沒空教她。算了,我眼還不花,教個丫頭還是教的來的。」

    沈氏笑,「這是母親疼我。」

    何老娘道,「等阿冽大些,再給他添個弟弟,我更疼你。」

    沈氏笑,「我也盼著呢。」

    何老娘更歡喜起來,沈氏覷準時機,接著道,「這些天,母親因著表侄女的事不樂,我看相公愧疚的很。」何老娘平生至愛,一是孫子何冽,二則是孝順兒子何恭。

    何老娘再高興,聽到三姑娘也要冷三分的,何老娘道,「阿恭總是心軟。」

    「相公是心善,表侄女的事,他不知道還罷了。若知道,必是這樣的結果,不然,相公再不能心安的。」沈氏道,「只是,相公畢竟是男人,男人不比女人細緻,怕是不能明白母親的苦心。」

    「不要說在縣裡,就是在我們鄉下,說起親事來哪家不是先問多少聘禮多少嫁妝呢。還有原就要結親的人家因聘禮嫁妝多寡而一拍兩散的,更是屢見不鮮。」沈氏柔聲道,「侄女的事,我也細想過。養大個人有什麼難的呢?無非是一口飯,咱家不缺這個。可還是母親說的對,咱們既接了侄女來住著,就得為她將來考慮。不說別的,侄女以後的難處多了去。母親讓她做事,才是真正疼她,真的什麼都不叫她干,以後手裡拿不出東西,終身大事上就艱難。也只有母親這樣有閱歷的人,才能考慮的這般長遠。我跟著母親,能學到母親十之一二,以後也不必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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