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歡顏悶不吭聲,眼眶通紅明顯是哭過。
溫怡頓時面色一變,「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不問還好,這剛問完,葉歡顏忽然嚎啕大哭,嗚咽道,「媽你幹嘛要那麼做啊?」
溫怡慌了,回頭看傅穎香,卻只看到了一臉的不明所以。
傅穎香擦著頭髮從浴室門口走來,解釋道,「我剛洗完澡出來,她回來還什麼都沒說呢,就坐下了。」
溫怡急了,「我做什麼了?跟小月手術有關係?」
「您……你幹嘛要答應陵寒……給他用那種葯啊?」
葉歡顏忍著哭腔,問的斷斷續續。
傅穎香遲疑著看向溫怡,「什麼葯?」
溫怡也是一臉的茫然,半晌,她猛地回過神,遲疑著問道,「顏顏,你該不會是在說一時三刻吧?」
葉歡顏點頭,哭的更加凄慘,「半年的副作用呢,您讓他坐輪椅嗎?」
一想到之後陵寒還得去跟榮發傳媒那個一副小人嘴臉的洪日章談生意,要坐著輪椅的話註定要忍受更多的恥笑,她便更加氣惱。
溫怡反倒笑出聲來。
「媽,你還笑得出來,」
葉歡顏簡直不敢相信,「你是有多不喜歡他才能這樣啊,您太過分了……」
「我過分?」溫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撇撇嘴道,「你再這麼說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您生氣?我還生氣呢!」
「我生氣的話,就不告訴你真相了,讓你和陵寒一塊兒抱著哭吧,反正我不心疼,你倆自己互相心疼。」
「真相?」
葉歡顏面色一滯,哭聲漸漸止住了。
「什麼真相?」
溫怡原本是蹲在葉歡顏面前的,這會兒扶著沙發站起身,錘了錘自己的腰,打著呵欠在走到一旁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真相就是什麼一時三刻都是我逗那小子玩兒的,」
「逗他玩兒?」葉歡顏幾乎是尖叫出來的。
溫怡依舊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是當著他的面淬了點兒藥水,但是那些藥水平時一直在用,只不過這次用量大了點兒,能幫他暫時性的行動自如而已。」
「那副作用呢?」葉歡顏一臉著急。
「副作用就是時間維持不長,之後要多休息。」
溫怡一臉的輕鬆,「以為我是什麼用毒高手啊,這種低級別的哄小孩話你倆也能相信,還回來給我甩臉色,乖女兒,你這胳膊肘實在是拐的太厲害了。」
葉歡顏將信將疑的望著自家老媽,「你說真的么?」
「不信拉倒,他癱瘓一輩子也跟我沒關係,睡一覺明天站的起來全是你祈禱的結果好吧。」
溫怡站起身來,故意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作勢要走。
傅穎香給葉歡顏使了個眼色,她忙起身拉住了她,「媽,我錯了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啊?」
「我不該質問您。」
「錯了,」溫怡回身拉著她的手,「你錯在太心疼他,太緊張他了。」
葉歡顏微微一愣。
溫怡嘆了口氣,拍著她的手背,不甘道,「之前騙他是想看看他到底是看重你,還是更看重自己那雙腿,也就是想騙騙他逗他玩而已,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小子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又碰上小月的事兒,你倆沒趕得及回來,這不,就給你趕上他藥效過去的時候了唄,坑了自家閨女。」
「媽……」
「小月沒事吧?」溫怡忽然話鋒一轉。
「沒事,手術成功。」葉歡顏忙回答。
「行了,那就沒事,我就回去睡了,困死我了。」
溫怡伸了個懶腰,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從葉歡顏的手中抽了出來。
她走到門口,背影有些落寞。
葉歡顏正內疚呢,她忽然扶著門框嘆了口氣,語氣十分做作,道,「養兒子養閨女都不太好,長大了都得替別人操心,真傷心。」
傅穎香看了葉歡顏一眼,葉歡顏正愣著,聽著溫怡這番感慨的話,忽然想起來什麼,起身道,「媽,那個,小月懷孕了。」
「什麼?」溫怡猛地轉過頭,臉上毫無傷心之意,有的只是滿臉的驚喜,「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的事情?」
傅穎香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顧伯母,您這要是再忍忍,可就能衝擊奧斯卡了。」
聞言,溫怡回過神,眼中一抹悻然一閃而逝。
她毫不顧忌的擺擺手,「奧斯卡這事兒過後再說,快跟我說說懷孕的事情,」
聽說季筱月懷孕這個消息對她的衝擊太大,至於想要跟女兒戲精一把,飆個落寞母親的戲份這事兒可以暫時往後挪一挪。
葉歡顏鬆了一口氣,剛剛那些低迷的情緒登時一掃而空。
入夜,外面白雪皚皚,老宅大門口停下一輛計程車。
陵下了車,一身黑色西裝外面套著黑色的羽絨服,寬大的帽子上系著蓬鬆的毛領,隨著呼嘯北風而簌簌抖動。
「哥,我住酒店就行了。」
「下車。」
陵拉著車門,僵持不下。
半晌,裡面慢吞吞的伸出一條腿。
「讓你住酒店你還不得上天,今天扮記者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去扮醫生了?cosplay在美國沒玩夠是不是?」
「哥,疼疼疼……別拽我,我自己走。」
「快點兒,今天太晚了沒人給你打掃屋子,你今天晚上睡我那屋。」
「啊?」陵靂撅了噘嘴,眨眨眼道,「我都多大了,跟你住一屋不合適吧哥?」
「我睡沙發。」
「那也不太合適吧。」
「那你睡沙發。」
「額,」陵靂連忙改口,「我覺得你之前那個提議很合適,很合適,你睡沙發我睡床。」
「小點聲,進屋。」
進了院子,陵壓低了說話聲,攥著陵靂的手穿過院子,然後將她推進了自己屋裡。
「哎,哥你幹嘛去?」見陵沒進來,陵靂一臉的疑惑,正要探頭出去,卻撞了一鼻子灰,
「閉嘴,自己進去洗漱睡覺。」
陵不耐煩的拉上門,隔絕了陵靂的聲音,也不管屋裡傳來陵靂的慘叫。
關上門后,他站在門口抖了抖帽檐上的雪花,又搓了搓手,盯著對面的房門,有些失神。
今天的晚宴紅毯上陵靂的忽然出現,先是對他造成了直接性的心理衝擊,而後陵寒的出現更是讓原本的計劃全部崩盤,今夜,可以說是從頭垮到尾。
但他還是想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