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
一道甜膩的聲音強勢闖入,葉歡顏心中莫名一緊。
樓梯上走下來一道曼妙的身影,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香奈兒的套裝,扎著丸子頭,三十多歲的人了,看著卻還是一副甜美乖巧的樣子。
「姐姐來啦。」
不知道為什麼,當初見到顧朵第一面的時候,葉歡顏就對她喜歡不起來。
她親熱的叫著自己姐姐,可偏偏眼神中總藏著一層深不見底的敵意。
要說以前可能是她的錯覺的話,那麼昨晚那場舞會上,她『一不小心』摘了自己的面具這件事算是讓她徹底認清了這位『妹妹』。
葉歡顏神情寡淡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顧朵笑嘻嘻的挽著溫怡的手臂,「媽咪你來回這一趟這麼累,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和哥哥呢,肯定把姐姐照顧的很好的。」
溫怡拍了拍顧朵的手,眼神卻下意識的落在了顧司年的臉上。
見他微微頷首,這才笑了笑,「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鬧鬧跟我走,顏顏你也休息會兒,晚上你們幾個啊,都到南苑吃飯,算是給顏顏的接風宴。」
「嗯。」三人都應了一聲。
溫怡牽著鬧鬧的手,離開了客廳。
顧司年把葉歡顏的行李送到主卧,環顧了一圈,「缺什麼直接跟傭人說,或者跟我說也行。」@^^$
葉歡顏點點頭,「知道了。」
顧朵則是一副親昵的姿態把手搭在葉歡顏的肩膀上,笑道,「哥哥你平時太忙了,姐姐剛回來,什麼都不熟悉,問我這個閑人就行了。」
顧司年面色淡淡,看了葉歡顏一眼,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葉歡顏笑了笑,「哥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聽到這話之後,顧司年才離開。!$*!
整個西苑,就剩下顧朵和葉歡顏兩個人。
顧司年走後,葉歡顏的目光低了兩寸看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要收拾一下行李。」
顧朵收回手,訕訕的望著葉歡顏,「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
葉歡顏冷淡的丟下一句話,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拉著自己的行李箱朝著卧室深處走去。
「姐姐,以後就把這兒當成你自己家,不用跟我客氣的。」
說著,顧朵便跟上前來,伸手便要幫忙提行李,「我來吧。」
葉歡顏拉著行李箱的手收了回來,
「好。」
顧朵微微一愣,咬咬牙,拉過了行李箱,「放到衣帽間。」
葉歡顏十分簡明扼要的丟了一句話出來,然後冷眼盯著她。
自己給自己挖的坑,怪不得誰。
顧朵只得把行李箱提了進去。
葉歡顏的行李箱是三十寸的,幾乎趕得上顧朵大半個人高,衣帽間比卧室高兩個台階,她費了半天的勁也沒辦法把行李箱搬進去,氣喘吁吁的扶著門框,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葉歡顏一臉的無動於衷,
「Linda……」顧朵氣急敗壞的喊著菲佣的名字。
身材臃腫的菲佣迅速出現的葉歡顏的房間里,「你是死人嗎?不知道來幫忙?」
顧朵氣急敗壞的瞪著那菲佣。
「朵朵,是你要幫我提箱子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聞言,顧朵臉色一白,梗著脖子道,「姐姐,她是我們家的傭人,幹什麼都是應該的。」
說話間,菲佣已經把行李箱搬到了衣帽間,還是免不了被顧朵一頓白眼相向。
「一點兒眼色都沒有,沒看到姐姐回來了,這屋子裡面都收拾好了嗎,還不去幫忙把行李拿出來歸置?」
葉歡顏皺了皺眉,沉聲打斷了顧朵的話,「出去吧,我這裡不用幫忙。」
菲佣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顧朵。
顧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姐姐讓你出去你看我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人都只聽我的呢?你把姐姐放在哪兒?」
說完,她又看向葉歡顏,「姐姐你別介意啊,Linda她就是腦子笨一直都不會看眼色,她不知道你在媽咪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是么?」葉歡顏面色平淡,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當然是,這屋子從你出生前就準備好了,專門為你留著的,要不是當年你失蹤了,家裡面實在是找不到,也不會把我接來住在這兒,也算是給媽咪一點安慰,這些年你不在這兒,這屋子我一直沒動,我都是住在客房的,就是等著有一天興許你還會回來的。」
葉歡顏原本長途跋涉回來,身體疲憊,只想要好好休息,懶得跟顧朵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浪費時間,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說一些指桑罵槐的話,也就怪不得她不給面子。
「顧朵,在我面前拐彎抹角的說話有意思嗎?」
顧朵臉色一白,「第一,我沒有妹妹,顧家我只有一個哥哥,第二我不管你在這兒住了多久,住的是客房還是主卧,我沒興趣知道這些,第三,剛剛我說出去,不只是說Linda,還有你。」
葉歡顏一番話說的毫不留情面,顧朵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她長這麼大從來都沒人這麼搶白過她,臉上的難堪不言而喻,她咬著嘴唇跑了出去。
菲佣站在原地,遲疑道,「二小姐,我幫你整理東西。」
葉歡顏擺了擺手,「不用了,去看看她幹什麼去了,要是出什麼事直接去找我哥,不用來找我。」
顧朵就是個千金大小姐,脾氣不好,會耍點心機手段,她那話里話外的雖然頗有些宣誓主權的意思,但是她也說的沒錯,這些年在父母跟前盡孝的的確是她不是自己。
葉歡顏討厭她不是因為她費盡心思要取代自己,只不過是因為她總想要強求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反而讓難能可貴的一些感情被她糟蹋的一乾二淨。
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其中有一些已經觸及了某些人的底線,只怕她自己還不知道,如果她繼續這麼下去,葉歡顏覺得不需要自己做什麼,顧朵已經沒辦法在顧家待下去了。
最起碼顧司年不會坐視不理。
想到這件事,她收拾行李的動作微微一頓,想起大洋彼岸那個曾經跟自己像是親姐妹一樣的閨蜜,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