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葉歡顏出院。
經過調理和精神治療,她的狀態已經有所好轉,最起碼已經接受了孩子沒有了的事實。
出院這天,陵寒的車停在醫院門口,葉歡顏手裡抱著花,身邊圍著蘇年華、顧司年、顧琉還有季筱月四個人。
見到陵寒的時候,她眸光閃爍了一下,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讓她原本就勉強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
「你來幹什麼?」說話的是季筱月。
她擼起袖子擋在葉歡顏的面前,「我跟你說這可是醫院門口,有保安的,你要是敢動手我……」
「跟我回去。」陵寒的目光徑直越過季筱月,彷彿是把她當成空氣一樣忽略掉,落在了葉歡顏的臉上。
葉歡顏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搭著顧司年的手臂,「走吧,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你要去哪兒?」陵寒上前一步,不客氣的將季筱月推到旁邊。
季筱月驚呼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卻倉皇的落在一個寬厚的懷裡,一抬頭,便見到顧司年眼中的慍怒。
他冷聲道,「陵寒,你今天帶不走顏顏不是因為我們,是因為你自己。」
陵寒卻只是望著葉歡顏,一字一頓道,「她是生是死,都得是我的人,今天她必須跟我走。」
葉歡顏的眼中滿是痛苦,腳下一個踉蹌,蘇年華眼疾手快,急忙扶住。
事到如今,他還不肯放過自己嗎?
「就因為我是江美瀾的女兒,就因為這個可笑的原因,你要我粉身碎骨還你,我還清了,陵寒……你還想怎麼樣?」
陵寒皺起眉頭,冷聲道,「有沒有還清,不是你說了算,要不要離婚,也不是你說了算。」
聞言,葉歡顏只覺得血液里一片冰涼,她攥緊拳頭,靠在蘇年華的胸膛上,眸光狠狠一顫。
一旁的顧司年面色一沉,「顧琉,還杵著幹什麼?」
話音剛落,顧琉急忙吹了聲口哨,醫院周邊迅速竄出十幾個人影,各個虎背熊腰,一身的肌肉,將一群人團團圍住,虎視眈眈的望著陵寒。
「小月,帶著顏顏先上車。」
顧司年將懷中人鬆開,丟下這麼一句話,眼中已然是凜凜的殺氣。
季筱月趕忙走到蘇年華身邊拉開車門,看著葉歡顏,眼神中滿是詢問。
葉歡顏看了陵寒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上了車。
陵寒往前走了一步,便被一個彪形大漢攔了下來。
助理模樣的男人站在一旁,「陵總今天是一個人來的,未免以後傳出去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還是以和為貴,請陵總自行離開,我們絕不動手。」
陵寒的眼中泛著寒光,「讓葉歡顏下車。」
見他這麼不識時務,顧琉也是愣了一下,詢問的目光看向身後的顧司年,「少爺……」
顧司年冷笑了一聲,「既然陵總這麼客氣,那我們就不用客氣了。」
顧琉暗自心驚,轉身看了那些大漢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都聽見了沒,少爺的意思是,不用客氣。」
大漢得了命令,扭了扭脖子,抬起手對著陵寒的臉就是一拳,卻被他輕鬆接住,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拳腳相加的聲音十分殘酷,路人都躲得遠遠的,有保安要來查看情況,全被大漢們的眼神給瞪了回去,後來要不是喬木上來拽開,陵寒直接重傷進急救的可能性都有。
被喬木拉開的時候,陵寒臉上已經是鮮血淋漓,半邊臉都流著血,卻仍然要朝著葉歡顏坐的那輛車去。
他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心裡一陣一陣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葉歡顏上了那輛車,放她走了以後,她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車窗緩緩搖下,傳出季筱月的聲音,「司年,顏顏說她困了,走吧。」
聞言,顧司年意味深長的看了陵寒一眼,吩咐了顧琉一句什麼,然後轉身上了車。
兩輛車先後絕塵而去。
陵寒想要追趕,卻被十幾個大漢攔住,一直等到那兩輛車的車尾消失在目光所及範圍內,大漢們才陸續散去。
喬木攙扶著陵寒,「陵總,別衝動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您回去處理,葉秘書只是情緒低落,過兩天應該就好了。」
見陵寒不說話,他小心翼翼道,「陵總,先去醫院急診看看,做個包紮。」
陵寒皺著眉,甩開了他的手,「不用。」
嵐江市拘留所,律師一臉的嚴肅,「殷小姐,好在是你肇事撞的孕婦本人沒事,但是造成孩子死亡,你脫不了干係,後果很嚴重。」
「不就是坐牢么?」殷果果冷笑了一聲,「那女人害我害的這樣,我只恨自己沒能撞死她。」
律師皺了皺眉,正色道,「殷小姐,據我調查,之前你所說的那些事情,跟葉歡顏沒有任何關係。」
「你說什麼?」
「這是我這兩天的調查結果,原本如果你說的這些事情屬實的話,可以按照正當防衛的思路來請求減刑,但是就你跟我說的那幾件事,葉歡顏都有不在場以及無法動手的證明,甚至那個酒吧的朱老闆,跟葉歡顏根本不認識。」
「怎麼可能?」殷果果顫抖著接過那些資料,滿臉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不是她那會是誰,陵寒?」
律師的眉頭皺得更深,搖了搖頭,「根據調查,除了封殺你的事情之外,陵寒沒有再插手任何事,而那個朱老闆,我查到前一段時間,他跟一個叫徐敏的人接觸過,還收了她一大筆錢,在那之後,你就突然被朱老闆帶給酒吧的股東了。」
「徐敏?」
殷果果瞪大眼睛,癲狂的攥著那頁寫著徐敏名字的資料,眼中滿是狂躁,「怎麼可能,徐敏,是她,是她……盛安然……」
律師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儘管出事的時候,當時你是酒駕,這屬於過失犯罪,但是也得看原告願不願意庭外和解了,否則肯定要坐牢,但是原告那邊我一直沒辦法接觸,估計一審的時候得靠法院牽個線。」
怎麼可能?
殷果果攥緊了拳頭,葉歡顏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會肯跟她庭外和解?她不對自己趕盡殺絕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她咬牙切齒的盯著那些資料,眼中滿是癲狂,半晌,她惡狠狠道,「我不要坐牢,我要出去,幫我找人,我要見朱老闆。」